第285章 要你們都死
夜傾雲挑眉:“如此說來,本宮倒是要感激你的不殺之恩了?”
“倒也不必。”
那年輕人冷然道:“此前種種都是遇到皇後娘娘之前說的話,今時今日,在下卻萬不敢放皇後娘娘這般的女子裏去了,縱虎歸山,後患無窮。”
他說著,冷臉一揮手,那個頃刻間奪人性命的“殺”字尚未喊出口,卻聽得一連串重物到底的聲音想起。
年輕人麵色一變,立即屏息:“看來,在下還是低估皇後娘娘了。”
他甩了甩頭,努力甩開眼前的眩暈感,不甘心道:“我一直盯著你,你是如何使毒的?”
“告訴你,這遊戲還怎麽玩兒啊!”
夜傾雲捂著腰側的傷口腳步不停的往回走,她一個人跑出太遠,丁香雖然能助她一二,卻也是敵不過這麽多人的,保命要緊。
走出幾步,還能聽到身後之人憤怒的叫罵聲,卻隻覺得後背發涼,轉身的瞬間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強悍的內力相撞衝出的氣浪差點將她掀翻。
身體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夜傾雲怔然抬頭,就對上了風臨淵滿含擔憂的眼神,風臨淵帶著顫聲問:“酒酒,有沒有傷到?”
“沒有。”
夜傾雲回答的斬釘截鐵,那一瞬間的心有餘悸讓她感同身受的體會到了風臨淵的擔憂,是以她急切的想讓對方相信,自己真的是安全無恙的。
然而風臨淵還是看到了她腰間的血跡,墨黑的雙眼瞬間被殺氣浸滿,擁著夜傾雲的手沒鬆開,人就已經對著那穿著鬥篷的人衝了過去。
一拳砸下去,本就被他一掌打的吐血的人這會兒直接癱在了地上,風臨淵卻是不管不顧的還要打下去。
那人萬萬沒想到風臨淵都已經占盡上風了居然還隻是不管不顧的虐打自己。
在風臨淵要打第二下的時候連忙運氣護住自己的要害,往旁邊躲了一下,厲聲道:“夠了,你殺了我就什麽都得不到了!”
“朕相信這世上不會隻有你一人知道那點東西。”
風臨淵說著,竟然是運氣對著那人的天靈蓋,這是什麽都不問,隻顧著索命了。
螻蟻尚且投身,何況一個活生生的人,那人見狀,既是遮掩了麵容,也掩不住恐懼,卻聽一道清冷的聲音道:“等等。”
惶惶然睜眼,就見夜傾雲按住了風臨淵方才欲殺人的那隻手,那人頓時怔住,不知夜傾雲抑鬱為何,卻已然慶幸自己暫時撿回了一條命。
麵上的鬥篷被掀開,露出的是一張陌生的臉,夜傾雲在短短半天內看到了兩個鬥篷人,之前以為找到幕後之人的興奮退去,冷靜下來卻又覺得這人也不是全無用處。
“想活命,回答本宮的問題。”
問話的是夜傾雲,那人卻遲疑著看向風臨淵,怔怔道:“你,要放了我?”
“說出你的身份,來曆還有這身打扮究竟有何意義?”
風臨淵半點不廢話的替夜傾雲問出她想問的問題,視線逼人。
那人在這樣懾人的眼神中不由打消了那討價還價的心思,小心翼翼道:“我等都是食人俸祿,忠人之事,六年前被人收入九淵山做一些殺人越貨的買賣,四年前開始變盯著你們,直到最近,得到最新的任務便是殺了你們。”
他說著,很是不解道:“至於這鬥篷,自是為了隱藏身份一件衣服能有什麽意義?”
事實上這人開口的時候夜傾雲便知道他根本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人物,不是說她睿智的發現了什麽,隻是覺得若是讓她和風臨淵受困許久的幕後之人竟然是這樣一個廢物,那他們也太無能了些。
確定這人再吐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夜傾雲嫌棄的揮揮手:“你可以走了。”
那人忙不迭爬起來,他並不是什麽不畏生死的死士,劍鋒落在脖子上的那一刻才知道生命可貴。
心中慶幸的腹誹尚未完成,心髒的部位忽然傳來一陣劇痛,腳步僵住,就見一把長劍自後心穿透到前麵來。
一身浴血的夜傾雲涼涼道:“本宮說要了放你走,可沒說不殺你。”
砰的一聲,鬥篷人的身軀僵硬的倒下,所有的不甘隨著倒下的身軀也隻能統統咽下。
審人耽擱了片刻功夫,夜傾雲回過神來就見鬱鬱蔥蔥的樹林中站滿了穿著鎧甲的暗衛,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堆屍體,不用想也知道,她與兩個鬥篷人對峙的時候,風臨淵和他帶來的人也沒閑著。
“娘娘,您太衝動了!”
丁香從暗衛們後麵走過來,不讚同的看著夜傾雲:“那人分明是故意引您入圈套,若非陛下來得及時,您今天可就危險了。”
許是初遇的場景特殊,丁香對夜傾雲言聽計從,從未有過半句反對,今日這口吻卻像是在訓斥她。
夜傾雲怔了怔,罕見的沒說什麽自己沒事之類的話,而是很認真的道歉:“對不起,是我衝動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她這般態度,其他人倒是不好說什麽了,丁香本也不是多言之人,她頓了頓,道:“我們這麽多下屬,實力雖不如您和陛下,但勝在人多,您有什麽事,讓我們去做之後便是。”
這種純粹的關心讓夜傾雲無從推辭,隻得連連答應。
風臨淵一直牽著夜傾雲的手就沒放開過,等回了大營也沒聽他說什麽擔憂,責備的話。
夜傾雲一時間反倒著急了,待丁香徐林他們都去做各自的事情,她便耐不住性子的解釋:“你別生氣,我沒想瞞著你的,我隻是沒想到會在那裏遇到鬥篷人,若是別人,我是不會輕易追上去的。”
風臨淵轉身將臉埋在她肩窩裏,悶聲悶氣道:“我沒生氣。”
他隻是,想起來夜傾雲被人偷襲的場景,便忍不住的心悸而已。
夜傾雲真切的感受到風臨淵的擔憂和恐懼,心下忍不住自責,用力回抱住風臨淵,軟著嗓子道:“你過來的時候應該看到了,在陣地旁邊的山林中喪命的那幾十個普通百姓或者將士打扮的人都是藏匿在南疆的細作,我把他們全都揪出來了。”
夜傾雲知道,風臨淵太在乎自己了,所以那些安慰解釋的言語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隻有讓風臨淵自己意識到,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果然,風臨淵的注意力輕而易舉的就被她轉移走了,聞言,立即道:“我聽徐林說了,你尚未到南疆的時候就已經在準備了,成果如何?”
“死的那些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卒子,軍中城內還有一些自以為尚未暴露的,必要的時候,可以反過來為我們所用。”
風臨淵微微直起身子,正色道:“這種事情你素來處理得當,盡管著手安排便是,隻是眼下正值多事之秋,要仔細別讓自己再身處險境了。”
夜傾雲見風臨淵的注意力已經被暴露的細作吸引,忍不住低頭竊笑,身子跟泥鰍似的扭進風臨淵懷裏,賊兮兮道:“我看這邊戰事好像也告一段落了,怎麽沒見著姑母?”
“南韓故技重施,見打不過就要跑,我不慣他們在和臭毛病,讓飛鸞將軍乘勝追擊去了。”
情緒穩定下來,風臨淵忽然打橫抱起夜傾雲往外走。
夜傾雲被他嚇了一跳,驚呼出聲:“你幹什麽?”
“去找肖瀟。”
風臨淵麵色不虞道:“是我疏忽了,竟然忘了你身上還有傷,傷口疼不疼?”
“不疼,一點都不疼,別說你了,我自己都忘了。”
夜傾雲倒是沒騙他,之前被那鬥篷人吸引了注意力,後來又擔心風臨淵生氣,一直沒怎麽注意傷口,是以真沒怎麽覺得疼。
這會兒突然被風臨淵提醒,才隱隱覺得傷口處疼的厲害,可那不疼的話卻已經說出去了。
風臨淵看著她晦暗不明的表情,無奈的歎了口氣,揚聲道:“叫肖瀟來。”
自己則抱著夜傾雲去了二人休憩的營帳。
“萬幸之至,沒傷到要害,隻是一個貫穿傷,將養數日也就無礙了。”
肖瀟為夜傾雲包紮好傷口,板著小臉兒道:“傷在腰側,行走彎腰都得牽扯到傷口,娘娘若是無事,最近幾日就莫要大肆動作了。”
“我就說沒什麽大事吧?”
夜傾雲晃了晃風臨淵的手,眉眼彎彎道:“戰事剛告一段落,你還有許多事要忙吧,就不用在這裏守著我了,快去忙吧。”
風臨淵蹙眉看她片刻,終是點了頭:“那你好生將養著,戰事如何,我晚點回來與你細說。”
他知道夜傾雲也很關心戰事,隻是不知為何,這一次來南疆後,她便刻意回避,不再與他一同去見那些將軍們了。
“娘娘,陛下率兵打過望鶴嶺,命飛鸞將軍乘勝追擊,南韓大軍這回敗的可慘了!”
風臨淵一走,肖瀟就一改那少年老成的模樣,眉飛色舞的道:“將士們可解氣了,都說陛下這是戰神在世呢!”
開戰大半年,今日才看到一點肉眼可見的成果,將士們如何能不激動,隻是夜傾雲卻並不像肖瀟想象的那麽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