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城破
所幸出城和進城的城門不在一處，不至於引起混亂。
夜傾雲一行人趁機摸到城門口，在城門口的茶坊，攤檔處埋伏好，輕功好的幾個早已經準備好飛爪，隻等夜傾雲一聲令下，便可登城樓，開殺戒。
城門內占了近百人，像一堵人牆一樣筆直的站立著，如若銀羽衛攻破城門，他們就要用肉體擋住那洶湧而來的敵軍。
兩邊上城樓的路上，每一級台階都站了一個將士，左右交錯，為的就是防止城內有人闖入城內，與城外之敵裏應外合。
就連城垛上都架了一張弓弩，箭鋒對著城內，一旦有人試圖靠近城樓，不管敵我，一律射殺。
夜傾雲看著突然變的縝密起來的防衛，眉頭緊鎖的低語：“不對勁，城防守軍將領換了，如今這個，是個會打仗的，告訴弟兄們，別輕舉妄動，聽我號令行事。”
他們的任務目標就是城樓，是以眾人都離的不遠，傳遞情報並不費勁。
不過一會兒，夜傾雲的命令就傳了下去。
玄飛躲在夜傾雲身邊，低聲道：“主子，剛得到的情報，外麵的那些將士都是一群老弱病殘，周子瑜早就率了幾萬大軍進城，龍虎營其他精銳卻不見了蹤影，周子瑜怕是有什麽陰謀。”
“通寧城東麵臨水，西麵是潛龍穀，他有再精密的陰謀也繞不開這座城樓。”
夜傾雲回憶著輿圖上的畫麵，冷靜道：“讓人盯著東西兩側，防止周子瑜鋌而走險，其他人，按原計劃行動。”
話落，就聽見外麵喊殺聲響起，銀羽衛攻城了。
“動手！”
夜傾雲一聲令下，放在竹排頂端的火藥包被引燃，隨著嘶嘶的聲音，被彈射到不足一射之地的城門口。
緊接著，離城樓比較近的侍衛們也使出了驚人的臂力，掄著胳膊將那火藥包扔上城裏，兩翼的階梯，以及城門內隨時準備出城廝殺的龍虎營將士們中間。
轟隆隆……
爆炸聲猶如冬日驚雷，將嚴陣以待的龍虎營將士炸的猝不及防，城牆上的防衛一下子就鬆懈了。
“玄飛掩護，玄清跟我商城樓，鬱歡去找周子瑜！”
在衝天的火光中，夜傾雲一聲令下，飛爪掄起來，扣上三丈高的城樓，趁著南韓將士沒反應過來前登上城樓。
“有人闖城樓！”
反應過來的南韓將士們舉刀向夜傾雲等人殺過來，夜傾雲這邊的人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瘋子，前赴後繼的廝殺非但不能讓他們心生畏懼，反而隻會越來越瘋狂。
夜傾雲手裏的冰魄鴛鴦劍大開大合間為自己殺出了一條血路，拎著滴血的鴛鴦劍衝到城垛前，手起刀落間將那五張強弩後麵的弓手斬殺殆盡。
“破城門！”
夜傾雲厲喝一聲，早有準備但是侍衛將那超大號的火藥包丟下去，轟隆隆一聲巨響，精鐵的城門隻是震了震，毫無動靜。
倒是城門旁邊的城樓被炸開了一道足以容納兩人並肩通過的窟窿，放在那高大的城牆上，看上去像是一個狗洞一般。
陣前掛帥的夜飛鸞嘴角抽了抽，怒吼一聲：“玄清你個臭小子，這麽大個窟窿夠誰鑽的？”
玄清砍人的手一僵，差點被對麵的龍虎營將士一件捅個對穿，心下苦笑，這窟窿是誰炸的將軍您不清楚嗎？
不想罵主子，也別拿他當出氣筒啊！
那邊掩護夜傾雲的護衛們聽到夜飛鸞的那一聲怒吼，笑到手抖，忙又扔了兩個火藥包下去，又是一陣轟隆隆的巨響之後，那炸開的洞口總算是像個比較正常的入口了。
外麵的銀羽衛和裏麵的龍虎營將士瞬間廝殺在一起，雲梯搭在城牆上，夜飛鸞第一個躍上城樓，手中長劍起落之間斬殺敵軍無數。
看到夜傾雲安然無恙，總算是鬆了口氣，轉而道：“通寧城素有銅牆鐵壁之稱，你們怎麽如此輕易就得手了，城內難道就沒人管嗎？”
“我也覺得奇怪呢，姑母，奪下通寧城後暫時不要讓大軍進城，派人到通寧左右兩翼的水域和潛龍穀追擊，我懷疑周子瑜是想置之死地而後生。”
通寧城易守難攻，同樣的，進了城的人想出城，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周子瑜如果是想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話，先故意做出兵敗之勢，引誘銀羽衛進城，再以水火之力將銀羽衛圍困城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夜傾雲想到這一點，夜飛鸞自然也是能想到的，她思慮片刻，便道：“先不說這些，拿下城門再說。”
事實上，她也想到了周子瑜可能的計謀，卻並不想像夜傾雲說的那般被動。
銀羽衛和龍虎營的廝殺還在繼續，有夜飛鸞在，銀羽衛們就有了主心骨，夜傾雲提劍從人群中穿梭而過，拽著玄清下了城樓，舉凡麵前有人擋路，二話不說提劍就砍。
玄清看的眉心直跳，等夜傾雲拽著他到了一處僻靜之地，玄清瞅著夜傾雲那還在滴血的鴛鴦劍，總覺得夜傾雲下一個提劍要砍的就是自己了。
卻聽夜傾雲道：“你想辦法帶人出城去看看，南邊兒城門外有沒有什麽動靜，有的話立即回來報應，沒有的話原地放信號彈，在那裏守著，等我消息。”
亂七八糟的腦洞被夜傾雲一席話給堵上。
玄清緊張道：“是不是周子瑜的人埋伏在南門，準備殺我們個回馬槍的？”
“隻是我的懷疑，結果如何，還要你去驗證。”
夜傾雲語氣頗為沉重道：“不求你快去快回，一定要仔細，事關幾萬大軍的安危，務必要謹慎。”
玄清頓覺千斤重擔壓在肩上，忙道：“屬下明白，主子請靜候我的消息。”
話落，轉身去召集了幾個親信下屬，又帶了一群銀羽衛呼嘯著向南城門而去。
攻城之戰，從來都不容易，即使有夜傾雲相助，出乎意料的破了城門，銀羽衛拿下城門口的守軍，卻已經是翌日中午了。
夜飛鸞隻讓下屬帶了不足五百人進城清繳殘兵敗將，卻嚴令銀羽衛不許進城，惹得許多銀羽衛不解。
就連鳳鳴都不解道：“將軍，城門已破，這時候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機會，為何不讓大軍進城？”
夜飛鸞不答反問：“雙方傷亡情況統計了嗎？”
鳳鳴點頭：“我方陣亡二百七十人，重傷四百零八人，輕傷尚未統計，南韓方麵，清理出來的屍體已經上一千五了，至於重傷和俘虜的，目前有三千餘人。”
“那剩下的人呢？”
夜飛鸞眼神灼灼的看著眼前破敗不已的城門：“龍虎營三十萬大軍，這些天來就算戰損數量高達十萬，哪還有二十萬人呢，剩下的人到哪兒去了？”
“攻城之戰，用不上太多人，從昨晚到現在，看撤退留下的痕跡，當有兩萬左右，剩下的……”
鳳鳴心頭一震：“難道他們還潛伏在城裏？”
“沒潛伏在城裏也會在別的地方，隻要我們進城，那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夜飛鸞厲聲道：“馬上帶人兵分兩路，赴左右兩翼追擊，無論是沂水上的水船還是潛龍穀邊的伏兵，一經發現，就地斬殺。”
鳳鳴聽得夜飛鸞的命令，毫不猶豫道：“屬下遵命！”
隨著鳳鳴的離開，玄清也回到了城門口，沒找到夜傾雲，他壯著膽子走到夜飛鸞麵前：“啟稟將軍，暗衛在南城門發現大軍駐紮的痕跡，分別埋伏在官道兩翼，沒敢太靠前偵查，看樣子，伏兵至少不下五萬。”
“五萬伏兵。”
夜飛鸞倒抽了一口冷氣，反應過來後便是一陣後怕，強自冷靜下來，她冷聲道：“拿通寧輿圖來。”
身邊的親衛迅速將輿圖奉上，夜飛鸞將輿圖展開，遞到玄清麵前：“龍虎營的伏兵在哪裏，指出來。”
看輿圖是玄清這些人最基本的技能，玄清隻看了一眼，便在地圖上指出了伏兵所在之處：“官道左翼的叢林裏，還有這邊的山丘之後，南城門長達三十裏的管道都很適合打伏擊。
他們埋伏的很分散，首尾呼應，我們就算過去追擊，頂多也就拿下最靠前的幾千人，後麵的人反應過來後，可惜迅速撤離，我們突襲的效果不會太大。”
“行啊，跟著雲兒幾年，都會打仗了。”
夜飛鸞不無讚賞的點頭，隨即，揚聲道：“傳令騎兵營，天黑後進城。”
傳令兵聞聲而去，夜飛鸞身邊的將士們則深深的感覺到，通寧城一戰，還遠遠沒有結束。
夜幕降臨，夜傾雲終於回到了城門口，夜飛鸞高懸著的心髒終於落回原位：“你這是去哪兒了，如此混亂之際，說消失就消失，若不是你還記得讓人給我留個口信兒，姑母都要急死了。”
“姑母別急。”
夜傾雲不慌不忙的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衫，冷靜道：“城裏的隱患不排除，將士們不能進城，我這不是給您清理後顧之憂去了嗎？”
“你的意思是，現在可以進城了？”
夜飛鸞懷疑的看著那破敗的城門，再回頭看看，將士們都已經開始埋鍋造飯了，進不進城，又有什麽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