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九淵山的前身
玄飛笑盈盈的補充：“每次娘娘和陛下被迫分離的時候都牽腸掛肚的，屬下們看著都覺得不忍心。”
夜傾雲心下微暖，麵上卻是不顯露，故作嫌棄道：“行了，別在這裏扮演知心哥哥了，傳信給秦飛虎，讓他派人去南城碼頭把船帶走便是，此等軍國大事，我還能扣著空置不用的船不給他不成？”
玄飛麵上一喜，立即興奮的跳起來：“屬下這就給秦將軍回信，娘娘可還有什麽要叮囑的，屬下一並轉告秦將軍。”
“船上的人雖然都是疾風當初挑著安排的，但這麽長時間沒用，我們又不常去南城碼頭，秦飛虎過去的時候帶兩個熟悉船務的人，把上麵的人都篩查一遍，別到時候混個細作進去了。”
大燕和南韓的主戰場雖然在銀羽衛這邊，但仗打到這個地步，秦飛虎和顧飛鴻那邊也不可輕視，細作，從來都是比驍勇善戰的虎狼之師更可怕的存在。
玄飛一聽到夜傾雲肯借船給秦飛虎就高興過頭了，聞言，立即冷靜下來，躬身道：“屬下明白了，必將娘娘的提醒轉達給秦將軍。”
夜傾雲微微頷首，沒等玄飛回來就策馬上了山。
幾年沒來，青州還是以前那副樣子，高渠在西疆十三州做的事情並沒有太影響到青州，和南邊的混亂想必，青州安謐的像個世外桃源。
上山的路上遇到了好幾撥出來踏青的年輕男女，夜傾雲小心翼翼的避開遊人，回到小木屋第一句話就是：“青州什麽時候這麽受歡迎了，咱們的秘密基地還藏得住嗎？”
夜重光穿著一身玄色道袍，頭發披散著，鬆鬆垮垮的坐在那株歪脖子樹上，好像這些年從未離開過一般。
聞言，笑著搖搖頭：“你應該趕到欣慰，青州能在短短數年內恢複如今的模樣，你夫君功不可沒。”
“這倒是真的。”
夜傾雲朝夜重光晃了晃手裏的葫蘆：“從南邊帶過來的梅花釀，聽說有南地瓊漿的沒命，師父要不要與我對飲一番？”
“通寧城的梅花釀？”
夜重光眼睛一亮，從樹上一躍而下，皺著鼻子嗅了嗅，好像已經聞到了梅花釀的味道似的，哈哈大笑道：“這可是比通寧古城還要古老的好東西，你我師徒久別重逢，又有如此佳釀在手，確實該暢飲一番！”
“師父你瞧，我連下酒菜都準備好了。”
身後兩個護衛提著精致的食盒，夜傾雲得意洋洋，好似千裏迢迢而來的人不是她一般。
夜重光看著夜傾雲貌似明媚燦爛的笑容眼神微閃，而後微微點頭：“那就再好不過了，來啊，喝酒！”
師徒二人的默契早就不必當初，什麽話都不用說，默默的斟酒，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那擺滿了一整張小桌的下酒菜，誰也沒動過。
夜風習習，師徒二人雙雙喝的酩酊大醉，被護衛們送回到各自的房間裏，兩個人性格各異，喝醉後酒品卻一致好的令人稱奇。
宿醉的結果就是第二天一整天都渾渾噩噩，頭疼的要命。
夜傾雲睡到日上三竿，即便喝了鬱歡送來的醒酒藥，還是攤在歪脖子樹下曬著暖融融的太陽不想動。
眼前忽然透下一片陰影，睜開眼睛，就見夜重光看在麵前看著她，許是未料到她會突然睜眼，夜重光未來得及收斂複雜的眼神。
乍然對上夜傾雲清亮的雙眼，夜重光又片刻的失神，轉瞬即逝，他又是那個瀟灑卻又令人信服的長輩。
“沒想到短短三年，這龍耀大陸的天就變了。”
夜重光唏噓不已道：“南韓是打不過你們的，收複南韓後，有什麽打算？”
“殺了高渠傅未央之流，無人再惹是生非時，休養生息，讓龍耀大陸變成一個海清河晏，山河永固的太平盛世。”
這種話，除了風臨淵，夜傾雲從未與人說過，如今說出來，她說不出的輕快，就好像已經看到了那希望中的太平盛世一般。
夜重光眼神閃了閃，道：“海清河晏，山河永固，談何容易？”
夜傾雲困惑的皺眉，夜重光身在江湖，卻胸有丘壑，他不像是這種說喪氣話的人。
隨即，就聽他道：“不過有你們在，我相信，龍耀大陸會有那樣一天的。”
夜傾雲順勢笑的猶如陽光般明媚。
“我也相信。”
她重重點頭道：“我們所有人都在為那一天努力，師父你也是來為我們的太平盛世添磚加瓦的嗎？”
話題轉移的無比自然，夜重光反應過來簡直哭笑不得。
“你個滑頭，想知道什麽直接問便是，難道還要為師眼巴巴的來說與你聽不成？”
夜傾雲嘿嘿一笑，老實巴交道：“師父，你不是阿淵的師兄嗎，想必對九淵山比他了解的更多吧，能不能跟我說說，這九淵山，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九淵山，如今有天下第一名山之稱，無論是人在江湖還是身居廟堂，對救援速度推崇備至，但你可知，九淵山的前身是什麽？”
“一座山能有什麽前身？”
夜傾雲自問當了皇後以後看的史書傳記不少，但也不至於詳細到去看一座山的曆史啊，她倒是命人查過九淵山的人，地形地勢，九淵山現如今的人數之類的他可以張口就來，但九淵山的前身，那是什麽鬼？
夜重光無奈的歎了口氣：“你一個姑娘家，好歹多看看書啊，一天到晚跟著一群大男人在戰場上賣命算怎麽回事？”
“師父~”
夜傾雲一臉黑線：“咱們說正事好嘛？”
她還是第一次被人嫌棄讀書少，根本在開玩笑好嘛？
她夜傾雲就算不說博覽群書，但也真的不至於被劃分到讀書少的那一掛裏麵吧？
被夜重光用嫌棄的眼刀刮了一下，夜傾雲嘿嘿訕笑，坐在高高的穀堆，啊呸，不是，是坐在微風習習的歪脖子樹下聽自家師父講那過去的事情。
“前朝的曆史，你應該了解過，前朝開國皇帝秦淵一手開創了大秦國，殺韃虜、滅蠻夷、平西戎、定東夷，他是龍耀大陸近萬年的曆史上，唯一一個一統大陸的皇帝。”
夜傾雲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這個我知道，不過也沒什麽了不起的，聽說前朝開國皇帝一統大陸時都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了，我家阿淵如今還不到而立之年呢，我家阿淵馬上就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夜重光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點昏死過去。
恨聲道：“你還要不要聽我說了？”
“要，當然要，師父你說吧，我再不插嘴了。”
夜傾雲忙不迭點頭，順手將自己的嘴巴捏扁了，一副認真閉嘴的樣子。
夜重光搖了搖頭，繼續道：“前朝開國皇帝一統大陸後，時有叛亂，秦氏子嗣凋零，到開國皇帝五十歲的時候，宮中尚無一男丁，開國皇帝自覺是犯下殺孽太多，得了報應，便命人在九淵山上修了道觀，潛心修煉。”
“至太祖皇帝五十三歲那年，宮中三妃兩嬪接連有孕，更是生下四位皇子，一位公主，同年大秦國迎來了立朝以來的第一次大豐收，太祖皇帝覺得那都是九淵山的功勞，是以大興土木擴建九淵山，封九淵山為天下第一山，九淵山由此便出名了。”
“所以，九淵山實際上是前朝的皇家道觀？”
夜傾雲砸吧砸吧嘴：“從來都隻聽說過皇家寺廟，還從未聽說過皇家道觀，可這跟我要問你的事情有什麽關係？”
夜重光這次倒是沒拿眼刀子刮她，而是理了理衣擺，氣定神閑道：“九淵山的第一位主人是當初前朝太祖皇帝最為信任的暗衛統領，同去修行祈福的，還有太祖皇帝的胞妹和一個侄兒。”
夜傾雲一張臉像是僵在了那裏，半天都沒有出聲，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夜重光見她一副被打擊到的表情，這才良心發現似的道：“到了後世，或者說是前朝覆滅的時候，大燕和離國、北慕、南韓的皇帝最應該做的不是繼續吹捧所謂的天下第一山，而是立即剿滅九淵山上所有人，但現在，都已經完了。”
“所以，整個九淵山上的人都是前朝皇室的後人？”
夜傾雲堪堪找回自己的聲音，嗓子幹澀的發堵。
“不僅是前朝皇室的後人，而且他們都深諳帝王權術，以及朝堂上波雲詭譎的那一套。”
夜重光一本正經道：“對付九淵山的人，就得用最陰暗的暗衛的手法，你那些千軍萬馬，於他們，根本沒用。”
夜傾雲想到之前他們做事，有時候還會向九黎山人請教，就覺得自己蠢的可以。
嘴巴張張合合，她道：“這些事情，師尊你是從何時知道的？”
“很早之前。”
夜重光像是料到了夜傾雲要問什麽，低垂著眉眼道：“我一直都知道他們是前朝後人，但在你和風臨淵鋒芒畢露前他們沒什麽動作，我就以為他們隻是想在別人的王朝裏活下去而已，是我想的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