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劇毒未解
不過想想與孩子相依為命的母親，莫寧猶豫了一下，道：“臣婦多謝皇後娘娘恩典，此事臣婦一人做不了主，還請娘娘允許臣婦回去與父母商量一番，再行決定。”
合情合理的請求，夜傾雲自是不會拒絕，又與莫懷穀父女寒暄了一陣，才回了宮。
風臨淵在禦書房忙到晚膳時間，一聽徐林說夜傾雲回了宮，便立即到未央宮候著了。
看見夜傾雲全須全尾的回來，才鬆了口氣：“回來了，餓不餓，想吃什麽，我讓禦膳房準備了你喜歡的咕咚鍋，想不想吃？”
“你今日不用去禦書房？”
離京太久，他們回來的每一天風臨淵都恨不得把十二個時辰當成二十四個時辰來用，有的時候夜傾雲去禦書房送些點心吃食。
見他在那裏看著折子就睡了，心疼的不行，卻也沒辦法，隻能在一些瑣事上幫他幾分了。
“不去了。”
風臨淵大咧咧道：“好幾天沒有安安生生陪你用膳了，今晚好好歇歇。”
夜傾雲點頭：“也好，你是該好生歇歇了。”
倆人坐在咕嘟咕嘟冒泡的咕咚鍋前用膳，風臨淵給夜傾雲夾菜的間隙問了一句：“最近幾天我都沒仔細陪陪你，朱雀引沒再發作了吧，解毒的方子可有了？”
夜傾雲拿筷子的手一僵，她要如何說朱雀引的確不難解，但問題是她現在根本不知道那朱雀引是由哪些毒蟲毒草煉製而成的？
她還在猶豫，風臨淵卻敏銳的察覺大了夜傾雲的不對勁，立即放了筷子，沉聲道：“酒酒，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根本沒有解朱雀引的法子？”
風臨淵太知道夜傾雲的性子了，當初自己為了朱雀引的解藥孤身進韓京，夜傾雲為了讓他不受華南風掣肘，故意說能解朱雀引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夜傾雲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稍稍遲疑了片刻，風臨淵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努力扯了扯嘴角，夜傾雲道：“怎麽會，我的毒術你是親眼見過的，朱雀引自是能解的，不過要費些功夫罷了。”
“真的？”
風臨淵仍然不敢相信。
夜傾雲努力點頭：“當然是真的了，那玩意兒可是要人命的，若不能解，我肯定得找師父和鳳離音一起想辦法啊，怎麽會拿自己的小命兒開玩笑呢？”
“那就好。”
風臨淵扯了扯嘴角，又給夜傾雲夾了好些她喜歡吃的菜，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夜傾雲暗自鬆了口氣，卻沒看到風臨淵眼底的暗潮洶湧。
入夜，夜傾雲洗漱完就見風臨淵穿著一身明黃色的內裳靠在床頭翻書，他的頭皮披散著，一半垂在胸前，一半落在身後，落在明黃色的錦被上，竟然透出幾分以往不曾發現的魅惑來。
“看什麽呢？”
走到床邊俯身去看他懷裏的書，看清上麵的內容，卻是麵色一紅，劈手奪了他手裏的書冊：“這種東西你也看的一臉認真，跟看奏章似的，怎麽好意思的？”
那上麵小小的人兒畫的惟妙惟肖，卻是沒穿衣服的，正是這個時代成婚之日新娘子們壓箱底的妖精打架圖冊。
“難道不是酒酒你自己想看？”
風臨淵一臉戲謔道：“我可是從這裏麵翻出來的。”
他指了指龍榻內側的小櫃子，那是夜傾雲放一些睡前讀物的地方。
夜傾雲目瞪口呆：“這怎麽可能？”
自從入住未央宮後，她為了不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基本上就不看那些雜物了，一般都讀一些史冊，刑律，朝廷製度方麵的書，那些書都是從禦書房裏搬來的，怎麽可能會有妖精打架小冊子夾在其中？
“這我就不知道了，說不定是哪個下屬懂事，想豐富一下我們的生活吧。”
臉上笑容逐漸變態，夜傾雲還沒反應過來是個怎麽樣的豐富法兒，風臨淵的大手就將她拖到了龍榻內側，隨即欺身而上，強勢不容躲避。
是以被翻紅浪，雲翻雨覆，一夜纏綿。
天擦亮的時候，未央宮寢殿裏還能聽見女人隱隱約約的啜泣聲，夜傾雲低聲哭罵：“風臨淵你個禽獸！”
睡在一旁的男人低笑出聲，看著睡夢中還在罵自己的人兒，忍不住愛憐的親吻她的眉心，鼻翼、然後是唇邊。
直親的安睡的人哼哼唧唧鬧著要醒來，這才罷休。
在禦書房殫精竭慮了幾天，今日又不用上朝，風臨淵就放縱自己偷了個懶，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了身。
洗漱完畢，回去看夜傾雲，就見小小的姑娘窩成一團，把臉埋在被子裏睡的正熟。
風臨淵饜足的喟歎，昨夜真的將小女人折騰太過了。
憐惜的吻一下她的櫻唇，又掖了掖被子，這才起身出門。
走出寢殿，臉就沉了下來：“去請重光君和秦凡，鳳離音到禦書房見朕。”
回京後朝中積壓的事情那麽多，徐林都沒見過自家陛下如此陰沉的臉色，這是出什麽事了？
叫了三個大夫進宮，難道是皇後娘娘出事了？
想到之前青山說的事情，徐林不由心下一沉，應聲後腳步都快了許多。
夜重光、秦凡和鳳離音這三個人，無論是哪一個，在杏林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佼佼者，如今三人卻都聚精會神的看著書案後那個麵色陰沉的男人不知所措。
這是千年來第二個一統大陸的帝王，他才不過而立之年，與他們或多或少有些私交，可今日他命人將他們請進宮來後，就這樣冷著臉僵持了快一個時辰，連一個字都沒說過。
麵麵相覷良久，秦凡和鳳離音一起對夜重光使眼色。
重光君無奈，籲了口氣，正想開口，就聽年輕的帝王道：“朱雀引的毒，可好解？”
秦凡猛地抬頭，低呼出聲：“皇後娘娘身上所中的朱雀引難道還沒解掉？”
當初夜傾雲說自己能解朱雀引之毒的時候他就覺得驚訝，朱雀引的成分有幾百種，皇後娘娘醒來不足一日居然就說能解了這毒，但想到她的確擅製毒，就沒說什麽了。
如今陛下如此嚴肅的問朱雀引的解法，是否說明其實皇後娘娘的毒並未解掉，隻是皇後娘娘為了穩定大局才做的權宜之計？
風臨淵心情不妙，看都沒看他一眼，隻瞅著夜重光和鳳離音：“二位，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夜重光搖頭：“朱雀引不難解，但你也知道，所謂朱雀引不過是幾百種火毒之藥煉製而成的毒藥的統稱，每個人製毒的條件，習慣都不一樣，所以朱雀引的成分也就不一樣，所以，難的不是解毒，而是知道朱雀引的真正成分是什麽。”
鳳離音從旁點頭：“重光君所言極是，這世上多得是像鶴頂紅、箭毒木之類的見血封喉的劇毒，但想要折磨人，卻還得精細研究，皇後娘娘所中的朱雀引究竟成分如何，我與重光君都不甚了解，陛下若是想替皇後娘娘解毒，恐怕還得讓我們見見皇後娘娘。”
話落，她猶豫了下，又道：“最好，能讓我們取一點皇後娘娘的血，方便我們研究。”
鳳離音是江湖人，對風臨淵這個帝王並無多少敬意，隻是來的路上弄丟了夜傾絕，自覺對夜傾雲有虧欠，所以想還個人情罷了。
夜重光卻是真心相替夜傾雲解毒的，聞言，對風臨淵道：“離音大師說的沒錯，最好的辦法就是取了她的血來研究。”
“華南風說酒酒中的朱雀引是子母毒，母毒就在華南風體內，用他的血不行嗎？”
“當然可以。”
鳳離音異常興奮道：“子母毒這種東西，我也會隻是聽穀裏的老人們提起過，還從未真正見到過，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母毒的載體在這裏，我一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研究出這朱雀引的具體成分來。”
“給朕一點時間，朕一定將華南風帶到你們麵前來。”
夜重光幾人沉默不語，華南風在東夷，風臨淵要如何將華南風帶到燕京來？
風臨淵卻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塊帕子，推到麵前道：“這上麵，是酒酒的血，你們可以暫時以此做研究。”
夜重光拿起帕子，上麵的血還濕著，分明是剛取下來不久的。
抬眸看向風臨淵，就見對方一臉痛色道：“我臨出門前趁酒酒睡著取的。”
夜傾雲是何其警惕的人，怎麽會讓人取了血都不知道，夜重光眼神微閃，到底是沒有問出聲。
年關將近，朝堂上各部都開始忙活，風臨淵這個當皇帝的自然也忙到腳不沾地。
幸運的是最近半月，南韓送來的折子大部分都是報喜的，偶有令人不悅之事，也能迅速處置妥當。
就在這樣的紛亂中，青山低調見了風臨淵一麵：“陛下，東夷的青鳥回宮了，人帶回來了。”
風臨淵驚的跳了起來，忙道：“去請重光君和鳳離音。”
起身走了兩步，又對徐林道：“讓封言辭去找皇後，不管用什麽辦法，拖住皇後，朕見這三位的事情，不希望皇後知道，明白嗎？”
夜傾雲在宮中行走完全不受限，若是來禦書房找人卻發現風臨淵不在，以她的敏銳，遲早會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