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毒害奶團子
他胡亂的擦了一把臉，悶聲悶氣道：“陛下還是那個陛下，皇後娘娘也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皇後娘娘，還比以前更平易近人了。”
說著，疾風忽然嘿嘿傻笑了兩聲，對著夜傾雲和風臨淵道：“王爺，王妃，你們不知道屬下有多高興，屬下覺得這輩子全部的運氣都用來遇上你們兩個這樣的主子了！”
“疾風，你醉了。”
流火拍疾風的胳膊，連多少年前的稱呼都扯出來了。
夜傾雲笑看了風臨淵一眼，含笑道：“無妨，我和陛下也高興，讓他鬧去吧。”
流火於是就不阻攔了。
節日的氛圍尚未散去，各方大臣都已經進了宮與風臨淵商議地方上的政務，夜傾雲也忙著應付和朝中命婦們的迎來送往，忙忙碌碌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元宵節。
正月十五元宵節，也是皇族唯一的小輩風宴清兩歲的生辰。
宋西洲和南知意都不是鋪張之人，但還是得了許多禮物，不得已在寧都王府設宴，款待各方送禮的親朋。
夜傾雲這個大伯母一清早就到了寧都王府給小侄兒過生日。
說是給風宴清過生日，其實就是換了個地方應酬，燕京的達官貴人們集中了半數，男客在外院喝酒聊天，女眷們則在一旁飲茶吃點心。
小宴清被報出來轉了一圈兒，讓大臣命婦們輪著誇一圈兒就又被抱回去了。
直到宴席正式開始的時候，又被抱了出來，穿著一身小老虎的連體衣可愛極了。
“來，小宴清，給伯母抱抱。”
夜傾雲稀罕的拿臉蛋兒去蹭奶團子，奶團子被她蹭的咯咯直笑。
下首有自持身份貴重，不畏懼皇後之尊的命婦見狀便打：“皇後娘娘如此喜歡小孩子，何不自己生一個，陛下俊美無雙，皇後娘娘容顏傾城，若是有了小皇子或者小公主，定是龍章鳳姿，令人驚豔非常。”
其他命婦都怔住，這宗正寺卿夫人怎的這般沒有眼色，陛下和皇後娘娘成親多年，卻一直無有子嗣，大家都懷疑皇後娘娘是不是不能生，但也不能在這種時候說出來啊！
當年安平侯私下裏說給皇後娘娘下了絕子藥的事情外麵也有所耳聞，這不是戳皇後娘娘的痛處嗎？
宗正寺卿夫人說完後察覺到了不對勁，麵色惶惶然看著夜傾雲不知所措。
夜傾雲自己倒是坦然，麵不改色的逗著小宴清，跟沒聽見那話似的。
南知意卻是咯咯笑了出來。
眾女眷不解，英國公與宋西洲交情不錯，英國公夫人也與南知意素有往來，見狀，好奇道：“王妃笑什麽？”
“國公夫人見諒，我是突然想起來那日除夕宮宴上也有許多夫人說皇嫂沒有子嗣，對皇嫂頗為同情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一幹命婦們更好奇了，英國公夫人卻是冷了聲音道：“皇後娘娘有沒有子嗣陛下自會過問，她們若是關心，隻管送一些滋補身體的良藥來給皇後娘娘便是，如何敢私底下妄議陛下家事？”
“國公夫人說的是。”
南知意深知這位夫人耿直的性子，笑著附和她。
英國公夫人臉上怒色猶在，卻又忍不住好奇道：“不過她們非議皇後娘娘，王妃你不生氣也就罷了，怎麽還能笑得出來呢？”
“我是笑她們鼠目寸光。”
南知意毫不掩飾的嘲諷道：“陛下當初為了娶皇嫂為妻，不惜大老遠跑到南疆去博美人一笑，好不容易才抱得美人歸，如何能讓那些個不懂事的小娃娃壞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就是我家這小家夥在未央宮待的久了，陛下也要下逐客令的，你們沒看見嗎，皇嫂才抱了他多久，陛下的眼神都能把這小家夥瞪穿了。”
南知意咯咯笑著，看向男賓的方向：“隻可憐了我家王爺，為這小家夥背了鍋，已經被陛下灌了好幾杯酒了。”
一幹婦人聞聲望去，就見宋西洲一臉苦哈哈的舉著酒杯與風臨淵說著什麽，而風臨淵則麵色不虞的看向這邊。
沒有南知意那話，眾人自然不會多想，可現在，一眾命婦們都不由先入為主的以為風臨淵是在瞪那個占了夜傾雲懷抱的奶團子了。
“噗嗤”一聲，坐在清河郡主身邊的封瑜笑出了聲，見眾人都看著她，封瑜忍不住失笑。
“原來如此，難怪前些日子我與皇後娘娘提過子嗣問題後便被陛下賞了一盤粘豆包，這是要我閉嘴啊！”
被南知意和封瑜這麽一說，那幾個命婦不免就想到了自家夫君收到的那幾個美妾，他們還以為是自家夫君色心不改，原來是陛下在給皇後娘娘撐腰麽？
一群端莊矜持的命婦們終於不再將注意力集中在夜傾雲身上，三三兩兩的聊起天來，說的無非是你家的女兒，我家的二郎，還有哪家的胭脂水粉好看之類的。
酒過三巡，宴席也快結束，一個麵熟的丫鬟匆匆跑過來：“不好了，王妃不好了小世子忽然七竅流血了！”
尖銳的聲音把兩邊的人都吸引了過來，宋西洲散步並作兩步衝過來將身子一軟就要倒下去的南知意扶住：“把話說清楚，究竟怎麽回事？”
說著話，扶了南知意就往風宴清的方向走去。
夜傾雲對候在她身邊的流螢下令：“即刻進宮，拿我的藥箱來。”
彼時，風臨淵也走了過來，扶著夜傾雲的肩膀冷聲道：“莫寧，替皇後和王妃招待各位夫人，疾風，看住王府，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許放任何人離開王府，違令者斬！”
滿院子的賓客皆慌亂不已，風宴清可是皇室唯一的子嗣，他出事，今日凡是接觸過他的人都脫不了幹係。
事發突然，風宴清小小的身子被奶娘抱在懷裏，奶娘的衣襟上都染了血。
見主子們過來，忍不住驚慌道：“王爺，王妃你們快看看吧，小世子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就七竅流血了，奴婢……”
“閉嘴。”
夜傾雲冷著臉打斷奶娘的哭嚎，抓起風宴清的小手給他診病，這一看之下，卻是麵若冰霜，森寒無比。
從懷裏掏出小藥瓶來取了一顆藥丸捏開風宴清的下巴塞進去，抬手將孩子接過來讓他呈俯臥狀。
南知意緊張道：“皇嫂，怎麽樣了，清兒他有沒有危險？”
“中毒。”
夜傾雲冷冷道：“孔雀膽的毒，尋常人觸之比死，來人，給我查，小世子方才所有的吃食還有衣服玩具，都給我一一查過。”
“徐林。”
風臨淵沉著臉叫了一聲，徐林立即帶人去查。
宋西洲忐忑不安的看著夜傾雲：“皇嫂，清兒他沒事吧？”
孔雀膽，就是他這種從不理會藥理的人也聽說過這種劇毒，是誰那麽惡毒，竟然來害她的清兒。
夜傾雲正要說話，卻是麵色一變，走到風臨淵麵前，將孩子遞給他：“就這樣抱著，若是他要吐血的話別阻止。”
風臨淵俯身接過孩子，柔聲道：“你既知道是孔雀膽之毒，可是已經知道如何解毒救人了？”
“孔雀膽雖然是劇毒，但毒入肺腑卻要一段時間，發現的早，尚未危及性命，我已喂他服下解毒丹，大部分毒素已經清楚，剩下的餘毒須得用湯藥慢慢清除，但也於性命無憂。”
夜傾雲說著，轉身看向奶娘：“孔雀膽的毒從中毒到毒發時間最長不過兩刻鍾，這期間，小世子吃過什麽，見過什麽人，玩過什麽東西一一給本宮列出來，但有一處錯誤，本宮便賜你一杯孔雀膽，令你嚐嚐和小世子一樣的苦。”
事發突然，群臣都在，夜傾雲說這話也未加遮掩，大臣和命婦們這才意識到，皇後娘娘的毒術冠絕天下的名聲原來是真的。
有和周禦醫相熟的大臣暗暗問他：“周禦醫，這孔雀膽的毒，您可會解？”
周禦醫連連搖頭：“雖說醫毒不分家，但老夫擅的是醫，指著孔雀膽倒也有所耳聞，解毒卻是不會的，而且……”
周禦醫遲疑了片刻，猶猶豫豫道：“孔雀膽之毒，雖然發作的慢，但毒性極其霸道，說來慚愧，早些年刑部和大理寺也有幾個中了孔雀膽的重要證人請老夫相救，老夫卻是一個都未能救回來的。”
問話的大臣驚愕不已：“如此說來，皇後娘娘的毒術果真非同一般？”
“豈止是非同一般，這天下，製毒解毒方麵，能比得上咱們這位皇後娘娘的，恐怕也沒幾個了。”
周禦醫雖然隻是個大夫，但燕京半數以上的官員家眷都被他救過，說起來也是許多人的救命恩人，都知道他一心向正，除了治病救人，什麽都不管的性子。
聞言，具是驚訝不已。
再看向夜傾雲的眼神中未免就多了幾分因為尊敬，那是打從心底發出來的。
奶親眼見證風宴清七竅流血的慘狀，被夜傾雲一同嚇唬，雖然急的冷汗直流，卻毫不猶豫的吐出了好幾個人的名字，最後才道：“小世子今日的吃的東西都是皇後娘娘和王妃親自喂的，唯有方才的水，是王妃身邊的丫鬟秋月拿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