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再次毒發
“肯定有啊，就說這圖紙，我若是不去查曆朝曆代的治水、治旱、水渠運河的資料，我也是一籌莫展啊！”
夜傾雲一本正經道：“不會有什麽要緊的，願意學不就好了。”
宋西洲哼哼唧唧：“可也不是誰去翻翻資料就能做出這等成績來的啊，我隨不懂治水，但瞧陳元敬那個老家夥激動成那個樣子，皇嫂你這圖紙十有八九是用得上的。”
風臨淵則更理智些，雖然驚訝夜傾雲能畫出這樣的圖紙來，卻也還是認真道：“酒酒，你可能給我講講這水渠的原理？”
“其實很簡單，就是將春夏季節滲入地下的遇水，冰川和雪山上的融水利用地形地勢從地下引出來用來灌溉莊稼。”
夜傾雲指著圖紙道：“你們看，這是豎井，還有暗渠和明渠、小的蓄水池，這四個部分將地下水和農田連在一處……”
治水方麵三個人都是門外漢，風臨淵在北疆待的時間久，雖然挺大臣們說過一些，但也不精通。
夜傾雲隻把大致原理介紹了一遍，就道：“我就是臨時想了這麽一出，仔細說起來我也說不明白，還是明日早朝上你們與陳元敬和朝中其他懂得治水的大臣商議吧。”
夜傾雲說著，猛一抬頭，脖子就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吧聲，隨即從後背痛到頭頂，差點讓夜傾雲厥過去。
風臨淵手裏還拿著夜傾雲話的圖紙，見狀，什麽圖紙都顧不上了，順手一扔，先去扶夜傾雲。
“酒酒，你怎麽樣，沒事吧？”
夜傾雲卻是說不出話來。
方才那一下她可以肯定是自己低頭太久了，又突然抬頭導致的，可緊接著，那種烈火灼心，經脈具斷的痛感就侵襲而來。
上一次這樣，是將近半年前，夜傾雲費力的想著，忽然瞳孔微縮，扯著風臨淵的袖子艱難出聲：“華南風，有人在動華南風！”
風臨淵一聽這還了得？
忙驚聲呼喊：“來人。”
青山和徐林疾速趕來。
隻見風臨淵沉著臉厲聲道：“青山，去瓊華宮看華南風，徐林，全宮戒嚴，嚴查所有來往人員，未出宮的大臣一個也不許離開！”
夜傾雲忍著渾身劇痛喊出那一句就已經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即便如此，那痛苦的呻吟就是想忍也忍不住。
徐林和青山驚覺出了大事，忙領命而去。
宋西洲卻是不知夜傾雲中毒之事，急忙道：“皇兄，皇嫂這到底是怎麽了，我能做什麽？”
風臨淵沉著臉將夜傾雲抱起來，冷聲道：“去安華殿請重光君和鳳離音來，就說酒酒毒發了。”
宋西洲雖然滿頭霧水，卻也知道眼下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忙應了一聲，道：“我這就去。”
轉身跑了出去。
風臨淵一走出禦書房，疾風親自帶了一對侍衛過來，不敢耽擱風臨淵的行程，他疾步跟在風臨淵身邊，道：“屬下已經命人嚴守宮門，禦書房也看起來了，這就護送皇後娘娘回未央宮。”
風臨淵冷著臉沒說話，大踏步回了未央宮，才將夜傾雲安置好，夜重光就來了。
夜傾雲四肢被綁，嘴裏咬著一卷兒紗布，從毒發到現在不過兩刻鍾，渾身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豆大的汗珠從兩頰滾落，眼中更是淚水連連，嗚嗚的嗚咽聲聽的人肝腸寸斷。
風臨淵紅著眼眶坐在她身側，見夜重光無甚動作，無奈道：“就沒有辦法緩解一下她的痛苦嗎？”
“隻能熬過去。”
夜重光無奈的搖了搖頭，卻是不解：“弟妹給華南風喂的百毒丹的確可以扼製朱雀引的毒素，按理說不至於發作的如此快，鳳離音已經去看華南風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風臨淵垂著頭不置可否，無論鳳離音那邊查出什麽結果來，這一個時辰卻是要夜傾雲生生熬過去的。
夜傾雲小獸一般的哀嚎不斷的鑽入他耳中，聽的他恨不能自己替夜傾雲痛，隻能握了夜傾雲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叫她“酒酒，再堅持一下，堅持一下就不疼了。”
明知她這時候什麽都聽不進去，安慰的話還是說了一籮筐。
少時，鳳離音也來了。
未央宮的被暗衛圍成了一個鐵桶，連鳳離音都是由流螢親自帶進來的。
一見到夜重光，便道：“有人給華南風用了換元丹。”
倏地，夜重光兩隻眼中閃過一絲曆芒，冷聲道：“誰幹的？”
鳳離音搖頭：“華南風自己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換元丹的功效，還以為是你們的人幹的。”
所謂你們的人，指的自然是風臨淵麾下的人。
風臨淵卻從夜重光這失態的神情中看出些什麽來，緊張道：“換元丹是何物？”
“大補之物，用打量珍貴藥材使人在短期內看病症全消，實際上卻是用人的壽命來換為期不長的表麵康健。”
夜重光沉聲道：“華南風服用過換元丹，弟妹給他服用的百毒丹便失了效果，而且再服百毒丹也不會有用。”
風臨淵對夜重光的話心領神會，心沉了沉，問：“如果華南風死了，酒酒會怎樣？”
“朱雀引名為劇毒，實為毒蠱，曆來隻有母蠱控製子蠱，母蠱一旦先死，子蠱必死無疑。”
也就是說，華南風若是死了，夜傾雲也活不成了。
周身的氣壓幾乎將未央裏大大小小的人給凍死，風臨淵寒聲道：“你們二位，研製解藥可有進展？”
朱雀引配製完成已經三月有餘，這段時間風臨淵雖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這是急不來的事情，這還是他第一次打聽解藥的進度。
夜重光神情微頓，鳳離音則道：“藥方倒是出來了，但是解藥的藥材比朱雀引更難尋找，且，重光君說，這上麵許多藥材是隻有鳳舞大陸才有的。”
風臨淵粗沒看夜重光，就見他點頭道：“我也很驚訝，我的印象中，他似乎並沒有和鳳舞大陸之人來往過。”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給夜傾雲埋下朱雀引種子的九黎山人。
“罷了，不管他有沒有與鳳舞大陸的人來往，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藥材。”
風臨淵握著夜傾雲的手，忐忑不安道：“是不是從現在起，隻要華南風受一次傷，酒酒就會毒發一次？”
“沒錯。”
夜重光沉聲道：“而且我們誰也不知道服了換元丹的華南風還能活多久，所以，必須讓弟妹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服下解藥。”
“把需要的藥材列個單子，找齊在龍耀大陸的藥材，我們就去鳳舞大陸。”
風臨淵說著，回頭對夜重光道：“屆時，你可否與我們同去？”
“當然。”
夜重光自然道：“救人救到底，何況，她是本君的徒兒，本君豈能半途而廢。”
夜傾雲如今的情況，身邊不能沒有人，夜重光自己就是鳳舞大陸之人，跟他們一起去，自然而然的，能幫他們省去許多麻煩。
饒是風臨淵素來不喜歡欠人情，還是謙卑道：“多謝。”
“說這些做什麽。”
夜重光微微搖頭。
一直默不作聲的鳳離音忽然道：“朱雀引的解藥有我一份，我可否與你們同去鳳舞大陸？”
“離音大師願意同行，朕自然求之不得。”
風臨淵感激道：“煩請兩位準備好，朕會盡快交代好朝中之事，盡早出發。”
夜重光和鳳離音都表示理解，風臨淵畢竟是一國之君，哪能像尋常人一般，說走就走。
毒發時間漸長，夜傾雲被朱雀引折磨的精疲力竭，一個時辰後徹底昏了過去。
鳳離音這才上前為其診脈，不等風臨淵問，就直接道：“體力耗損的厲害，心頭淤血一直沒吐出來。”
她說著，對風臨淵道：“煩請陛下讓她趴過來，我要將她胸口的淤血導出來。”
藥王穀以醫術出名，夜重光的醫術卻並不比鳳離音差，他沒說話，風臨淵便知鳳離音說的是對的。
小心翼翼的抱著夜傾雲的身子讓她趴到床邊，流螢早就拿了趕緊的盆過來。
鳳離音在夜傾雲後背撫摸了幾下，昏迷中的夜傾雲麵露痛色，隨即“哇”的一大口血吐出來。
烏黑的淤血吐出來，裏麵濃鬱的藥味讓屋子裏不懂醫術的人也知道這血不對勁。
重新將夜傾雲安置在床榻上，風臨淵愁眉不展道：“方才那淤血中的藥味，可是因為朱雀引？”
“是的。”
鳳離音歎氣道：“我也沒想到毒素蔓延的速度如此之快，你若想救她，務必盡快出發。”
風臨淵沉沉點頭，沒有歎氣，也沒說什麽傷感之語，但誰也看得出來他無法掩飾的不安和忐忑。
翌日早朝，封言辭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啟稟陛下，皇後娘娘提供糧種，鼓勵南方各地耕種冬麥大獲豐收，陛下再不用為今年的糧食缺口勞心勞力了。”
大臣們皆麵露喜色，風臨淵也道：“這是好事，的確值得慶賀。”
封言辭高興的笑眯了眼睛。
工部尚書陳元敬隨即道：“啟稟陛下，興修水渠之事爭議不斷，昨日皇後娘娘提供了一份圖紙，臣與幾位同僚商議過後頗覺新鮮，稍加修改後便可依圖修建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