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挑釁
雖然夜傾雲說了隨便坐，但這宴會的席位擺的和以往不同，朝中女眷又曆來講究身份資曆，除了和靜長公主真的隨便找了一個視野不錯的位置坐下其他人居然不敢入座。
夜傾雲搖了搖頭，道：“各位夫人，今日的宴會不講究身份，大家隨便坐，你們瞧，我連桌椅都安排好了，三三兩兩，大家跟閨中好友坐一起，豈不是挺好？”
夜傾雲說著這話，眼睛卻看著和靜長公主。
後者聞言，抬了抬手，道：“今日是禦王府的宴會，客隨主便，既然人家安排了，你們便隨便坐吧。”
眾人聞言，這才三三兩兩的入座，而和靜長公主這邊除了照月公主，還坐了兩個貴夫人。
眾人入座，不用刻意吩咐，丫鬟們就端了茶水點心過來。
和靜長公主看著，忽然道：“這宴會，是你的主意？”
“是的長公主。”
夜傾雲站在長公主身側，隨意而不失恭敬。
“那邊的兩排長桌是做什麽的，還有那些燭台，燈罩，難道是要大白天擺花燈？”
“回長公主的話，長桌是用來擺自助餐的，所有的膳食湯羹都擺在那裏，客人們想吃什麽，吃多少，全憑自己拿。
至於燭台和燈罩，則是用於燃燒一種加了特殊香料的蠟燭，保證蚊蟲不靠近餐桌。”
“自助餐？”
和靜長公主笑道：“這倒是有些意思，不過，你的意思是，就連本宮也要自己去拿吃食？”
“長公主自然可以讓宮女和下人幫您去拿，但那樣就少了吃自助餐的樂趣了。”
夜傾雲臉上一直掛著客氣的笑容，她道：“而且今日餐食眾多，下人宮女去拿的話，怕惹了長公主不悅，肯定隻會拿長公主素日裏喜歡吃的，如此，長公主豈不是會錯過許多美食？”
“你倒是會說話，就憑你這句話，本宮今日也要親自去看看，這自助餐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夜傾雲就彎著唇笑，她今天就是一個陪吃陪聊陪笑的，這是她的本職工作。
“哼，也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土包子，慣會投機取巧！”
照月公主見夜傾雲如此輕而易舉就哄的和靜長公主眉開眼笑的，就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開始挑刺。
“一群人坐在那裏，還有沒有個尊卑上下了？居然還慫恿和靜姑姑自己去跟那些低賤之人搶東西吃，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夜傾雲是真的不想與之計較的，畢竟今天她算半個東家，真鬧出事兒了，夜重光臉上不好看。
但有些人就是學不會見好就收，反倒會蹬鼻子上臉。
聽著照月公主越說越過分，夜傾雲冷了臉，道：“低賤之人說誰？”
“低賤之人說你！”
“有自知之明就好。”
夜傾雲冷然道：“能進這禦王府大門的，哪個不是朝中有人，兜裏有錢的，就算沒人沒錢人家還是有才有德的，你照月公主有什麽，不是運氣好投了個好胎，你連禦王府的大門都進不了，再嗶嗶就給我滾出去，禦王府不歡迎不到腦子出門的人！”
“說得好！”
一個穿著玄色錦袍，頭戴紫玉冠的年輕人搖著折扇道：“我等沒有照月公主會投胎，轉眼就成了低賤之人，那就請照月公主不要屈尊降貴與我們這些人混在一處了，來人，請照月公主回宮！”
“楚飛白，你要幹什麽？”
照月公主向那年輕人怒吼，憤怒的眼神掃過全場，那些往日裏對她逢迎拍馬的夫人，小姐竟然一個個都避開了她的眼神。
她們或許出聲不如照月公主高貴，但是誰也不願意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成是一個低賤之人，照月公主這是一句話把滿朝的權貴都得罪光了。
偏生那玄衣公子說的話似乎還挺分量的，他話才說完，就見兩個陌生的丫鬟走上前抓著照月公主將其向外麵拖去。
夜傾雲沒說話，其他人自然也不會開口。
照月公主慌了，她堂堂公主就這麽被拖出去，以後還有何顏麵。
“和靜姑姑救我！”
想來想去，全場能救她，也有可能會救她的人隻有和靜公主一人。
照月公主扯著嗓子喊：“和靜姑姑你難道忘了來時母妃與你說的話了啊，你不能不關我啊和靜姑姑……”
“飛白。”
和靜長公主終是開了口：“她畢竟是公主，莫要傷了皇家的臉麵。”
楚飛白頓了頓，道：“是，長公主殿下。”
擺擺手，那兩個丫鬟便又回到了人群裏。
夜傾雲則道：“來人，帶照月公主下去整理一下。”
拖拽之間，照月公主的衣服和發髻都有些亂了。
照月公主還想說什麽，被和靜長公主瞪了一眼，便乖乖跟著丫鬟下去了。
中間台上夜重光在說話了，眾人的注意力立即被拉了過去。
隻見夜重光一襲四爪金龍王爺袍服，金冠束發，站在那不大的台上，朗聲道：“本王不在京中多年，陛下有心讓本王與諸位敘敘舊，混個臉熟，本王也不多言了，隻求諸位盡興！”
說完，他便指著夜傾雲的位置道：“本王今日就隻負責與幾個老夥計敘舊，諸位有事，找本王的師弟和徒兒，完事有他們在，保管諸位滿意！”
“好！”
那幾個年輕時就與夜重光打拚，如今早已經身居高位的大人像是小孩子的跟著起哄。
夜傾雲無奈的笑笑，穿過人群，和風臨淵瑤瑤對視一眼，也看到了他眼中輕鬆的笑意。
說起來，他們還真是許久沒有如此暢快輕鬆的笑過了。
抬手對風臨淵揮了揮爪子，一回頭就撞上了楚飛白含笑的眼睛。
夜傾雲愣了一下，楚飛白就先開了口，他說：“聽說你是禦王殿下的高徒？”
“女子裏麵，我應該算是高的吧？”
夜傾雲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個頭，笑道：“雖然我不認識你，但照月公主都怕你，你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陛下麵前說得上幾句話罷了。”
楚飛白被夜傾雲逗樂了，忍笑道：“其實就是個護衛。”
“禦前侍衛統領？”
夜傾雲挑眉：“看你的樣子，還不過而立之年，就已經是四品大員了，鑽石王老五啊！”
汴梁楚家是夜涼幾代的武將世家，和夜重光的外祖梁家並立多年，梁家急流勇退後，楚家就鶴立雞群了。
而楚飛白，則是梁家這一代嫡係子弟中最傑出的一個，夜傾雲不認識人，楚飛白這個名字卻是如雷貫耳的。
而夜傾雲之所以跟他搭話，卻是因為楚飛白除了是楚家有目共睹的少主，更重要的是，如他所說，他在夜涼皇麵前說得上話。
身為禦前侍衛統領，他卻兼任了幾位皇子公主的管教之事，極為皇子公主見了他還得叫一聲夫子。
“不敢當。”
楚飛白搖頭笑笑：“還未請教您貴姓啊？”
“我姓夜，夜傾雲，那是我夫君，風臨淵，不過別人都稱呼他一聲含淵君。”
夜傾雲莞爾道：“楚將軍可以稱我一聲含淵夫人。”
她臉上有著小孩子炫耀自己的玩具似的驕傲笑容，楚飛白看的眼神微閃。
“含淵夫人，在下記住了。”
“誒。”
夜傾雲笑著應下。
“小姐，沐國公夫人和靜安侯夫人到了。”
流螢來向夜傾雲稟報。
夜傾雲聞言，不緊不慢的對楚飛白道：“我還要去招待客人，就先失陪了，楚將軍。”
“夫人請便。”
楚飛白笑的很是客氣。
“這位夫人，我們又見麵了，真是好巧啊！”
沐君瑤大大方方的與夜傾雲打招呼。
夜傾雲也客氣的頷首回禮，“這位便是沐國公夫人吧，快請進。”
沐國公夫人矜持的點點頭，視線在夜傾雲身上停留的不久，有著丫鬟引著她去見和靜長公主了。
靜安侯夫人緊隨其後，她身邊的一個黃衣女子一見夜傾雲就嬌嗬出聲：“你怎麽在這裏？”
夜傾雲一看，卻是笑了，是在北海與他們有過一麵之緣的洛湘湘。
隻是她卻故意裝傻，道：“這位姑娘好生奇怪，我不在自己家裏，那應該在哪裏？”
已經有一個照月公主搗了亂，她可不想再多一個無腦的洛湘湘來添堵，她雖然不怕人找麻煩，但也不能壞了夜重光的宴會不是。
洛湘湘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可能是想起那日沐君陽威脅她的話，竟然隻憤憤瞪了夜傾雲一眼就走了。
賓客到齊，丫鬟們開始端著托盤上菜，一個個巨大的托盤放在餐桌上，餐桌下放著暖爐，也不怕菜涼了。
年輕人好奇心重，菜上齊後沐君瑤和幾個手帕交就跑去加菜了。
不一會兒，沐君瑤帶著幾個小閨蜜跑到夜傾雲麵前來，讚歎不已道：“這些擔心都好好吃，王府的下人都說是夫人您讓人做的，夫人你好厲害啊！”
“喜歡就多吃點。”
夜傾雲微笑道：“有什麽特別喜歡吃的點心，讓丫鬟在旁邊登記，等我哪天有空，再讓人做了一一送到府上。”
“那怎麽好意思？”
幾個小姑娘矜持的笑，但眼裏卻滿含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