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新仇舊恨
流雲閣和閻王閣的廝殺尚未真正開始,就被扼殺在了萌芽狀態。
閻無情在流雲閣養了三天,帶人回了歸去來。
夜傾雲也想去,被風臨淵阻止了,“上次帶你去雙陀嶺,我後悔至今,別再讓我為你後悔了,好嗎?”
風臨淵語氣溫柔的像是在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風臨淵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毋庸置疑的堅定。
想到風臨淵醒來時的那狼狽模樣,夜傾雲忍不住點了頭,“好,我聽你的,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裏等著你回來。”
風臨淵獎勵似的揉了揉她的發頂,在她眉心落下一個吻,轉身離去。
閻王閣是夜傾城的殺手鐧,即使三天前就知道風臨淵和夜傾城救了閻無情,而且就在流雲閣裏,夜傾城也沒走。
此去,便是風臨淵和他的最後一戰。
等風臨淵離開,夜傾雲立即變了臉色,對流螢道:“備車,我要出去。”
“夫人!”
流螢猶豫著不敢答應,“主子要是知道您跟了過去,會分心的,要不我們還是在這裏等吧?”
“等什麽等,夜傾城那是個瘋子,如今又是窮途末路的,誰知道他瘋起來會做什麽?”
夜傾雲冷聲道:“玄清呢?”
門外玄清默默走進來,夜傾雲斜了他一眼,問他,“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玄清默默點頭,“拿了令牌親自向陛下請示的,三百套弓箭,順京附近有空的弟兄全召過來了。”
“馬上封鎖歸去來周圍所有的出口,占據製高點,都給我機靈點兒,放走了夜傾城那個瘋子,我扒了你們的皮!”
玄清戰戰兢兢的應下,至於流螢,自然是夜傾雲說什麽就是什麽,哪兒還敢說什麽呀?
就差給她跪了。
一切準備妥當,眼看就要出門了,肖瀟和莫寧卻堵在了後門處。
小姑娘板著一張娃娃臉一臉嚴肅,“夫人這是要去哪兒啊?”
夜傾雲沉默不語,肖瀟兀自不動,莫寧沒了辦法,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出來打圓場,“夫人要出去,奴婢們不敢阻攔,但您現在情況特殊,若是非要出去的話,把奴婢和肖瀟帶上吧,萬一有何不測,還有奴婢們照顧您。”
肖瀟聞言立即點頭,眼神灼灼的看著夜傾雲,用眼神告訴夜傾雲,這是她最後的底線了。
於是,夜傾雲偷摸出門的路上便多了兩條尾巴。
歸去來和流雲閣都在順京最繁華的街道上,相距不遠,不過性質不同,所以歸去來在相對必將僻靜一些的街頭。
夜傾雲帶著流螢和肖瀟與莫寧悄無聲息的進了歸去來對麵一家客棧,那裏麵有暗衛們盯梢用的安全屋,這會兒正好方便了她不用臨時找屋子。
窗邊已經安排好了椅子,夜傾雲一坐下,暗衛就將千裏鏡遞了過來,“這是附近視野最佳的一間房,二樓左邊第一間就是歸去來掌櫃的房間,夜傾城就在裏麵。”
夜傾雲接了千裏鏡,卻沒用,直接道:“讓他們把對著這間房的千裏鏡都收起來,給我拿張弓來。”
暗衛聞言就要退下,又聽她道:“從現在起,嚴控這家客棧,所有人許進不許出,有不配合的,先關起來再說。”
暗衛聞聲退下,流螢一下子警惕了起來,“夫人,可是這家客棧有何不對勁?”
“夜傾城固然執拗,可他的智商完全不輸於我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夜傾雲認真道:“我能想到的,他更能想到,這家客棧,我們能在這裏盯他的盯,他自然能反盯梢,這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夜傾雲接過暗衛拿來的弓箭,對準那間屋子的窗戶試了一下,道:“隻要別讓他知道今天這間客棧裏還有一支箭對著他就行了。”
流螢恍然,隨即拍著胸脯一臉激動的請纓:“夫人,有什麽需要奴婢做的,奴婢定不負使命!”
小身板兒挺拔的像一株小白楊。
惹得莫寧和肖瀟失笑不已。
夜傾雲收了弓箭搖頭,“老老實實待在這兒給我護法,夜傾城今兒個要是打定主意要拖兩個墊背的,我這兒也清淨不了多久。”
她可沒忘記,和夜傾城同來鳳舞大陸的還有一個言清呢,那可是個戀兄狂魔,看她誤以為自己腹中是夜傾城的孩子時那瘋狂的模樣,夜傾雲可一點都不以為對方會仁慈的放過自己。
她雖然不放心風臨淵,跑來幫忙,但也知道自己的情況,她可不想打著幫忙的名義把身邊的人都支開,給風臨淵幫倒忙。
閻無情說要找夜傾城算賬,就真的堂而皇之的去了,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
踹開歸去來的大門,堂堂正正的走了進去,裏麵的夥計嚇了一跳,看清來人,立即跳了起來,下意識的叫了一聲“閣主?”
隨即反應過來,忙道:“快去稟報公子,閻無情回來了!”
“這才幾天啊,本座還沒走呢,這茶就涼了?”
閻無情語氣嘲諷道:“不用去稟報了,本座自己去找夜傾城。”
從大堂到夜傾城的房間,十幾個手持兵器的夥計不遠不近的跟著他。
閻無情淡定如閑庭散步,邊走邊與那些夥計講述閻王閣的來曆,走到樓梯口,他停了下來。
對那些夥計道:“閻王閣在鳳舞大陸經營上百年,全是幾位曾祖的功勞,他夜傾城一沒出錢,二沒出力,仗著一個皇族後裔的身份就想鳩占鵲巢,虧你們也為他鞍前馬後的,本座倒是好奇,他許了你們什麽好處,讓你們如此殷勤?”
閻王閣成員眾多,閻無情並不與每個成員都熟悉,但這裏麵有那麽四五個人,卻算得上是閻無情的常隨。
聞言,都心虛的低下了頭。
為首的夥計則哼聲道:“閣主就不要為難他們了,閻王閣這些年混的怎麽樣,你瞞不了我們,可那些破天從財富我們兄弟得到了多少,還不是全都進了你自己的腰包。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閣主自己舍不得大方,那就別怪我等另選明主了,傾城公子是才來不久,但他出手大方,弟兄們想過好日子,何錯之有?”
“利益熏心還敢如此大言不慚,當真是無恥至極!”
閻無情冷哼一聲,看向那十幾個夥計,“你們,也是這般想的?”
有人心虛閃躲,有人則被那為首之人煽動的對閻無情起了不滿之心,不過對視片刻,閻無情便將這些人的心思都收入眼底。
他忍不住冷哼一聲,猛地拍向扶手。
下一刻,歸去來的大門被撞開,一群黑衣人提著劍衝了進來,為首的,卻是疾風,他迅速走進來,厲聲道:“去幾個人保護閻閣主,其他人,給我殺!”
話說出口,長劍已經朝衝過來的閻王閣殺手砍了過去。
混戰立即開始,躲在歸去來各處的閻王閣殺手也都衝了出來,與疾風帶來的黑衣人廝殺在一起。
與此同時,一道挺拔的身影趁眾人不注意,摸上了二樓,徑直走向最裏麵的房間,一腳將門踹開。
一枚柳葉鏢自內裏射出來,風臨淵側首避過,緊接著,就見夜傾城提劍朝自己的胸口刺過來。
口中道:“你果然還是來了,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劍鋒交錯的瞬間發出鏗鏘一聲巨響,風臨淵冷嗤一聲,語氣裏滿是不屑道:“這句話我應該送給你,在你對酒酒動手的那天,你這條命我已經在我這裏記上賬了,今日,新仇舊恨一起算!”
冰魄鴛鴦劍猛然砍在夜傾城手裏的長劍上,那看著也絕非等閑的寶劍竟然被當場砍了個豁口。
風臨淵尤嫌不夠,持劍的手繼續運氣,猛力一震,夜傾城隻覺得半條手臂都麻了。
手一鬆,長劍落地,不給他重新拾起的機會,風臨淵步步緊逼,一劍刺過去。
劍鋒劃破夜傾城的黑衣,很快就見了血。
夜傾城像是一隻被惹怒的毒蛇一樣盯著風臨淵,眼神怨毒不已,“她本該是我的,是你搶走了她,是你,你去死吧!”
隨著一聲瘋狂的怒吼,夜傾城赤手空拳朝風臨淵衝過去,靠近風臨淵時他手上突然多了一副鋼爪似的鐵手套,十根鐵手指鋒利如鷹爪。
隻手握住冰魄鴛鴦劍的劍鋒,另一隻鐵爪迅疾的朝風臨淵脖子抓過去。
風臨淵果斷丟了冰魄鴛鴦劍,一掌轟向夜傾城胸口,夜傾城踉蹌著退了兩步,重重的撞在窗戶上。
風臨淵趁熱打鐵,幾步衝過去,飛起一腳踢向夜傾城的胸口。
夜傾城反應也不慢,他甚至不去躲避風臨淵那致命一擊,兩隻鐵爪迅速而狠厲的抓向風臨淵的小腿。
兩隻鐵爪死死地摳在風臨淵的小腿上,鋼爪直接摳進了血肉裏,風臨淵來不及痛呼出聲,另一隻腳借力蹬在夜傾城的肘關節內側,用力一掙,擺脫了夜傾城的鉗製,右手抽出袖子裏的匕首迅速朝他胸口刺過去。
卻被夜傾城躲過要害,刺在了肩膀上,風臨淵見狀,迅速上前補了一掌,後者瞬間麵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