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雷霆手段
今日，本王便要以爾等首級祭奠楚將軍和諸位將士的在天之靈！”
話說完，何繼祖便扯著嗓子喊冤，“冤枉啊王爺，末將早就告訴過楚將軍，迦南人有火炮長槍，我們不能跟迦南人硬碰硬，撤回城內，堅守待援方是上上策，是楚將軍不聽末將的啊！
王爺饒命啊！”
其他幾個人也跟著喊冤。
軍中更是有人附和，“王爺，您不能殺何將軍，是何將軍救了將士們的命，若非何將軍提出撤回城內，堅守待援，而是像楚將軍那樣固執己見，您今日就看不到這些將士了。”
“就是啊王爺，戰事突然，軍中斷了糧草還是何將軍自己想辦法補貼糧草的呀！”
不知道是誰帶頭，那些將士們竟然一個個握拳喊“何將軍無罪！”
一疊聲的“何將軍無罪”聽的風臨淵一行人眉頭緊蹙，而跪在地上的何繼祖卻麵露得意之色。
甚至還挑釁似的道：“王爺看見了吧，將士們都能替末將作證的。
迦南人的槍炮是不可小覷的，末將退兵隻是為了顧全大局啊！
末將知道您和楚大將軍關係好，楚將軍還幫過您的忙，但您不能因為這樣，就冤枉了末將啊，如此不顧全大局，如何能取信於三軍啊？”
苦口婆心的樣子像是真的為風臨淵著想，隻可惜，那副洋洋自得的表情卻討人厭的讓人恨不得拿鞋底子抽上去。
疾風氣的跳腳，掄著拳頭就要去揍人，卻被夜傾雲摁住，頓時氣惱不已。
“王妃您沒聽見嗎？這家夥就含沙射影的說咱們王爺因為和楚大將軍的私交而枉顧將士們的性命，故意為難他呢！”
“我又不聾！”
夜傾雲沒好氣的瞪他。
“那您怎麽還由著他這麽汙蔑王爺？”
疾風不解又著急。
“先看著。”
夜傾雲努了努嘴，示意他看風臨淵。
疾風不解的看過去，就見風臨淵走下點兵台，緩緩走到為何繼祖說話的那幾個人麵前。
“你說，何繼祖丟下城外百姓，撤兵回城，拋下楚將軍和那五百米楚家軍，讓他們橫死野外，是為了顧全大局？”
“沒、沒錯。”
近距離麵對風臨淵，那人下意識的打起磕巴。
“軍糧不足，何繼祖慷慨解囊，補貼軍營？”
“是、是的。”
“夜涼過去三十年都未有過大型戰事，近幾年更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國庫充盈，從來不會延遲或者短缺了糧草。
迦南來襲的確突然，但他們並未進城，且各大城中除了常備軍糧之外，官府糧倉裏更有存糧，你們連一天都沒打，如何會軍糧短缺？”
“這……”
那將軍瞠目結舌。
風臨淵步步緊逼，“你們穿鎧甲，吃皇糧，被百姓敬畏，要的就是危難之時護百姓於水火之中，外敵來襲，何繼祖棄百姓於不顧，將禦敵護民的將士拒之門外，你跟本王說這是顧全大局？
本王且問你們，何為大局？
疆土不要了，說丟就丟！
百姓不要了，說棄就棄！
同袍也不要了，說扔就扔，這就是你們口中的顧全大局？”
他說一句，便向前逼近一步，等他話說完，那幾個替何繼祖說話的將軍都跪在了他腳邊。
疾風驚呆了，“我從來沒見過王爺如此生氣，這些人竟然能將王爺氣的一下子說出這麽多話，也是厲害了！”
“平日裏寡言少語之人一旦火力全開，那殺傷力是凡人無法想象的。”
夜傾雲都被震驚到了。
“得，何繼祖的事情我看不用再查了，他今日必死無疑了！”
那邊被風臨淵嚇跪的幾個將軍抖的跟篩糠似的。
除了“王爺息怒”已經吐不出別的字眼了。
風臨淵也不與他們多言，冷聲道：“來人，送他們上路，以慰楚將軍和諸位英烈在天之靈！”
早就準備好的劊子手大步上前，當著三軍的麵，揮刀斬首！
血液噴灑間六顆頭顱咕嚕嚕滾落在地。
離他們近一些的人都忍不住作嘔，卻被風臨淵身上的凜然寒氣嚇的不敢動彈。
隨即，就聽風臨淵聲音不大，卻令人膽寒的話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本王知道，你們中間的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利益關係盤根錯節，本！王不想過問，也不會過問。
但隻要本王在南境一天，誰敢跟迦南人眉來眼去，給戰事添亂，做那賣國求榮之事，一經發現，定斬不饒！”
“弟兄們！”
突兀的聲音在點兵台上響起，“寧都王搶回了楚將軍和咱們弟兄的遺體，從今以後，王妃為將軍報了仇，從今以後，寧都王和王妃就是我們楚家軍的恩人了！”
“王爺千歲！”
“王妃千歲！”
整齊的呐喊聲響起，卻是一開始安安靜靜站在角落裏的一對將士。
站在那裏不足兩千人，此時的聲音卻無比激動。
有他們帶頭，那些原本就被迦南人的行為激怒卻敢怒不敢言的南境將士們也跟著喊起來。
“王爺千歲！”
“王妃千歲！”
……
交替的呼喊響徹點兵台，少時，陸川從後麵走了出來，單膝跪在風臨淵麵前：“謝王爺為將軍報仇，從今以後，末將和楚家軍願唯王爺王妃馬首是瞻，請王爺成全！”
點兵台上又安靜了下來。
按理說風臨淵搶回了楚騁的遺體，為那些楚家軍報了仇。
陸川和楚家軍要報恩沒問題，但楚家軍是朝廷的軍隊，卻說要唯風臨淵馬首是瞻，這感覺就有些奇妙了。
有些心思活泛的人已經變了臉色。
卻見風臨淵麵不改色道：“爾等是夜涼之將士，本王也是夜涼是臣子，我們共同的目的便是守護夜涼，沒有誰唯誰馬首是瞻的說法。
隻願爾等苦練殺敵本領，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揚我國威！”
陸川也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忙道：“是末將狹隘了，末將和楚家軍將士會謹遵王爺教誨，奮勇殺敵，揚我國威！”
“奮勇殺敵，揚我國威！”
“奮勇殺敵，揚我國威！”
……
楚家軍的一聲聲呼喊終是喚醒了南境大軍的血性，一時間所有將士激情澎湃，戰意十足。
而另一邊，本以為可以輕輕鬆鬆痛打夜涼人一頓的迦南人在風臨淵和夜傾雲手裏吃了虧，回頭便惱羞成怒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都是帝國的勇士，為什麽連那些愚蠢的東方人都打不過？
還弄的如此狼狽？”
“男爵閣下，不是的，我們被狡猾的東方人騙了，他們不但有槍，還有比火炮更厲害的武器。
那種黑乎乎的球狀物體可以不借任何外力飛過來，爆炸威力卻不亞於我們的火炮，男爵閣下，我們都被狡猾的東方人騙了！”
僥幸撿回一條命的軍官狼狽的站在長官麵前，到現在想起那個麵無表情射殺他的下屬的東方人，他都忍不住顫抖。
但他的上司顯然不能理解他的恐懼，甚至很不以為然道：“你是被那些愚蠢的東方人嚇破膽了嗎？
但是沙遜你應該知道，我們必須給那些愚蠢的東方人一個教訓，讓他們繼續害怕我們！
你難道想再回到那些荒島上去吃海貨嗎？
教皇陛下的計劃如果失敗，你我都得死，想想你的哥哥，還有那些死在烈火中的可憐的人們，沙遜……”
兩相爭執之下，究竟結果如何，誰也不知道。
但就在風臨淵和夜傾雲抵達港城的第三天晚上，迦南人再度上岸了。
這次不再是小規模的襲擾那些漁村的村民，而是正式的開戰，手持長槍的迦南士兵在前麵朝城樓上的夜涼將士射擊。
後方的火炮則不斷的轟向城門，炮彈不停的落在城門附近，好似隨時都能將那古樸的城門轟開。
城裏的鍾聲接連響起。
夜傾雲登時跳了起來，風臨淵卻道：“別，這一次，讓我去，難得又一次長槍火炮的正式攻擊，讓我去。”
“我也要去。”
夜傾雲堅持，但語氣委婉，“你放心，我不幹涉你作戰，我隻是，想盡我所能的減少一些犧牲。”
“好吧。”
風臨淵知道，自己在戰場上拚命，讓夜傾雲在後方等著，隻會加劇他的不安，所以他雖然擔心，但還是答應了。
兩人就地分開。
夜傾雲迅速召來青山，一番耳語之後，青山猶豫了。
“王妃，這個時候放您出城，王爺回來一定會震怒的。”
夜傾雲要上戰場是一回事，但她私自出城卻是以身試險，風臨淵知道一定會神氣的。
“你忘了王爺之前說過什麽了？”
夜傾雲板著臉和青山討價還價“弄濕火槍，讓火炮無用武之地這是王爺的策略，我隻是將王爺的策略落實而已，他有什麽好生氣的？”
青山還在猶豫，夜傾雲板了臉，“你到底去不去，你若是不去，我便自己去，你應該知道，我倒要看看，我辛辛苦苦教出來的弟兄到底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夜涼軍中無人會開槍，第一批拿到槍的人都是夜傾雲親自帶出來的。
一個月的時間，這些人早已經視夜傾雲為榜樣，她說這話，還真不是嚇唬青山。
果然，青山耷拉著腦袋點了頭，“王妃您別生氣，屬下去還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