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原來卿卿,是那樣堅強的女孩子
冒雨來到傅氏集團的時候,蘇行止卻撲來個空。
前台小姐告訴他:今天傅總上午就已經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蘇行止咬了咬牙,從傅氏集團大樓出來,隻能打電話給助手,讓他去房管局調查一下傅君年在本市的所有房產資料。
指望傅君年自己把人給交出來是不可能的,蘇行止隻能一一調查處他的老巢,自己想辦法去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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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暴雨過後,第二日上午,就開始放晴了。
陽光普照大地,空氣裏也變得清新多了。
傅君年跟兩名助理,隨著管教郭警官的指引,在桐城女子監獄裏四處參觀。
早上在接到郭警官電話的時候,傅君年才想起來,幾個月前,傅氏集團曾經定製了一批桌椅和書本,捐贈給桐城女子監獄,今天剛好送到。
郭警官給他打電話致謝的同時,也順道邀請他來參觀一下。
傅君年原本沒心情,但最終還是來了。
在監獄的大廳裏的時候,他看到一排排穿著藍灰色囚服的女囚,剪著短短的頭發,腰杆筆直的坐在小凳子上,人手一本書,排得整整齊齊。時不時地有人偷偷抬頭看他兩眼,神色木訥又怯懦。
於她們而言,身材高大,貴氣卓然的男人,已然是這裏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
“監獄生活枯燥,多虧了傅總捐贈的書和桌椅”,郭警官一邊熱心的介紹著,一邊指了指不遠處:“那裏是女監區,十人一屋,夏令時是早上五點起床,冬令時是六點起床,整理內務加上吃早餐的時間是一個小時,然後排隊上工……”
傅君年走到院子裏,抬頭看著被鐵絲網割裂成無數個小塊的天空,有些愣神,喃喃問道:“她們下午還要做什麽嗎?”
“打毛衣”,郭警官一邊說,一邊笑道:“這個活兒不需要刀子剪子等工具,總體而言比較容易管理。等五點鍾的晚飯過後,再做工到晚上十二點,就可以回監室休息了!”
就可以回監室休息了……
說得多麽輕鬆。
十幾個小時的勞動量呢,衣食菲薄,沒有自由,吃著最簡單,油水最少的菜,還要被他特殊關照……
這種日子,餘卿卿竟然過了整整三年。
所以現在,每到生理期,她都疼得死去活來。胃也不太好,見到他就怕,總是怯生生的,吃飯的時候也會無意識加快速度,原本一雙又白又嫩的小手也變得粗糙不堪,再不複往昔的生動靈活……
那三年牢獄生涯,已經在她身上深深打下了烙印,難以磨滅。
他從來不知道監獄裏是什麽樣子的,第一次身處此地,才意識到,原來卿卿,是那樣堅強的女孩子,竟然在這種地方苟活了下來,沒有倒下去,熬到了重獲自由的時刻。
他看著郭警官,道:“我記得這裏曾經有個叫餘卿卿的女孩,二十歲出頭,前幾個月剛出獄的,你有印象嗎?”
郭警官搖搖頭:“抱歉,我是新來的,沒聽說過這個人!”
傅君年一愣,隨即苦笑了下。
原來當年,收了他的錢,去折磨餘卿卿的那位警官,早已經升遷了。
從監獄裏出來的時候,身後跟著的助理給他遞了一瓶水,道:“裏麵的味道可真不好,空氣也悶……”
傅君年沒有作聲,轉身朝著車上走去。
回到西城國際的時候,餘卿卿正在餐廳裏吃東西。
她變得聽話了,乖乖換上他給她準備的純棉睡裙,吃著保姆給她煮的營養粥,額頭上貼著退熱貼,手背上也貼著打吊針後留下來的膠貼。
因為何嫂說過了,她的那枚戒指在傅君年手裏,他希望她能夠聽話。
傅君年朝著她走過去,大手覆在她的額頭上。
仍舊有點熱,但已經在可控範圍內了,回頭讓金醫生來,再給她打一個吊針就好了。
他隨手撈了把一直坐在她身邊,語調輕鬆的打了聲招呼:“在喝粥呢。”
餘卿卿握著白瓷勺子,終於抬起頭來看他一眼:“我的戒指呢?”
她在樓下草坪裏摸爬滾打了一下午,都沒有找到,到了傍晚時,整個人直接凍暈了。何嫂說,戒指在他那裏。
所以現在餘卿卿懷疑,那枚戒指他根本就沒有扔下去,一直就攥在他手裏!
傅君年倒也坦蕩,很快伸手,把那枚戒指從衣袋裏掏出來:“還你!”
餘卿卿立即伸手,拿過那枚戒指,戴在自己傷痕累累的手指上,隨後放下勺子,連粥也不肯吃了:“我飽了!”
說完,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經過傅君年身邊時,他忽然伸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用力向後一拖。餘卿卿一時不察,就那麽直通通的坐到了他的腿上,他環抱住她,不知道從哪裏弄了盒藥膏來:“手受傷了,得上藥!”
說著,從盒裏挖出藥膏來,一點點塗在她的小手上。
餘卿卿瑟縮了下:“嘶……”
手上還是有些疼的,疼得她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傅君年的雙手微微一滯,隨即將自己的動作放得更加柔和輕緩一些:“先忍著點,上了藥就好了。”
傷口都是被幹草和樹枝給劃出來的,傷得不深,應該很容易愈合。
給她的小手上塗滿了藥膏,傅君年還輕輕吹了下,反而是餘卿卿,有些不自然的縮回手,想要起身:“我……我想要回去,我還得上學,照顧小雪球……”
“我給你請假”,傅君年說:“讓你們桐城大學的老師過來輔導你一下。你好好休息,他也能賺點外快。把你家密碼告訴我,我幫你把小雪球給帶過來。”
餘卿卿眉心一蹙,她現在想的不光是學習,更想要離傅君年遠遠的。
傅君年看出了她的意思,便換了個姿勢抱著她:“要不我帶你出去玩玩兒?勞逸結合,放鬆一下也好……”
“傅君年!”
餘卿卿終於抬起頭來:“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若是為了羞辱我,那麽大可不必,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一個注定會被嫌棄被鄙視的人。如果是為了憐憫,那也不必,我不需要,你也會累!”
傅君年眉心一蹙,隨即輕聲笑了:“為什麽一定要猜測這兩種呢?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麽別的可能嗎?”
例如:我是真的喜歡你,想要照顧你!
餘卿卿聽後,眸子裏閃過一抹自嘲,道:“至於別的可能,我知道,我配不上!”
三年牢獄生活,她徹底明白了‘自知之明’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