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可是,我也等了你整整四年!
心口的劇痛,讓傅君年下意識的弓起身子。
一隻手慌不擇路的抓住餐桌上放著的西餐刀,緊緊攥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掌心裏的痛,似乎能轉移心口的疼痛似的。
良久之後,傅君年才抬起頭,看到她剛剛離開的地方,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樣子……
她走了,真的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而且,她不會傻到再帶著童童回雲城的民宿。
她會換一個地方,狡兔三窟一樣,不讓他找到她!
終究,他還是親手割斷了他們之間的一切!
痛,卻又無路可走。
而現在,他終於什麽都沒有了,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沒有老婆,也沒有兒子……
可是,他終究還是愛上了她!
以前他隻是喜歡她,所以不顧一切的將她留在他身邊,塑造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但是現在,他隻希望她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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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們要回到雲城去了嗎?”
機場航站樓裏,童童手捧著一個漢堡,仰起頭來看著母親:“我們以後還回來嗎?我是不是以後就看不到爸爸了?”
小小的人兒,天生早慧,早就從母親的神情裏,意識到了這場分別,似乎會很久,一直久到他不可觸及的那天。
餘卿卿低頭,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輕聲道:“童童,你想不想回雲城?”
童童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道:“想,也不想……”
“到底是想還是不想?”
“這裏的幼兒園也很好,好多小朋友都在等我回去……”
被餘卿卿從幼兒園接走的時候,童童正在跟小朋友們做遊戲。
餘卿卿說,隻是帶著他離開一段時間。
但是,一段時間是多長時間?是多少天呢?
而且,童童也想爸爸。
爸爸會給他買他從未見過的玩具,也會拚裝很高很大的變形金剛,還能一直把他給舉到頭頂上去。
餘卿卿笑了下,又問:“那你想不想爸爸?”
童童猶豫了下,然後點了點頭。
“那你想跟爸爸一起留在桐城,還是跟媽媽媽一起回到桐城?”
這回,童童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對於他這樣的小孩子而言,的確太過於殘酷,讓他沒辦法回答。
餘卿卿苦笑了下,伸開雙臂抱了抱他:“是媽媽對不起你!”
當初一意孤行的生下了他,沒有給他一個完美的家。現在,又讓小小年紀的他,承受這種骨肉分離的痛苦。
是她的錯,一切的錯,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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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君年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他喝多了就,步子有些踉蹌,是被江臨給攙扶進來的。
“傅先生……”
何嫂連忙迎了過去,跟江臨一起扶著他道沙發上坐下來:“傅先生,我去給你準備點醒酒湯來……”
一邊說,一邊下廚房去忙活去了。
傅君年一個人靠在沙發上,單手撐著額頭,抬起眼,就看到跟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個黑色發圈,上麵還綴著一顆小小的珠子——
他伸手拿了過來,那是餘卿卿的發圈!
她在這裏生活的時候,吃飯看電視之前,就喜歡把頭發紮起來,拿著發圈繞幾圈,就能繞出一個好看又自然的丸子頭。
不止這個發圈,還有她愛喝的薑棗茶,門口口玄處上還放著她的鞋子,掛著她的外套……
她走得那樣匆忙,都來不及回來收拾一下屋子,當真怕他反悔似的。
以前的餘卿卿隻愛傅君年,傅君年隻愛葉悠然。
現在,傅君年很愛餘卿卿,餘卿卿卻隻愛自由!
相思刻骨,非死不能磨滅!
何嫂端著醒酒湯,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傅君年深埋著頭,雙手手肘撐在膝蓋上,扶著額頭——
整個人看上去,落寞,頹喪,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渾渾噩噩的過了兩三天,傅君年終究還是病了。
像之前的餘卿卿一樣,發高燒,再加上最近酗酒的關係,胃也不太舒服,終究還是把自己給折騰進了醫院。
還是餘卿卿之前住的那家醫院,就連病房,都在同一個樓層。
這一下,他不但被勒令戒酒,就連煙都沒法抽了,護工每天三次的給他送那種清淡得幾乎沒有味道的營養餐。
傅君年看著窗外的景色,有些頹然的想:
這樣的活著,還不如死了!
得知他住院以後,唐安暖第一時間過來看他。
她還帶了自己親手熬的鮑魚雞粥,興高采烈的跟他炫耀著:“這還是我*下廚做這麽高難度的粥呢,家裏的保姆也誇我在廚藝上比較有天賦……”
一邊說,一邊舀起一勺來:“嚐嚐看,張嘴,啊……”
傅君年看著她,神思恍惚了下,驀地想起若幹年前,他還在南大讀書的時候,曾經的餘卿卿,也是這樣坐在他的床頭上,手裏端著一碗粥,一邊炫耀自己,一邊喂給他喝的。
現在,時移世易!
曾經滿懷熱情給他煲粥的那個女人,早已經為人母了。
但是,她不愛他,也不肯回頭看她一眼了。
想到這兒,傅君年隻覺得心底一片衰敗,別過臉去:“我不想喝,謝謝……”
“你不吃東西,身體會垮掉的!”
唐安暖坐在他身邊,沉默了會兒,才道:“她不愛你了——我想,早在四年前,你就應該想明白這一點!”
但凡她對他還有一點點的情意,也不會在他替她坐牢的時候,選擇了離婚,並且在之後的四年裏,從未去監獄裏看過他一眼。
不愛就是不愛,女人絕情起來的時候,跟男人不相上下!
“她原來其實也很愛你的,是你自己把她給弄丟的!”
唐安暖說著,放下手中的粥碗,將他放在被子上的那隻手輕輕握住,像是鼓足了勇氣,才道:“所以現在,你想——你想把我也給弄丟,是不是?”
傅君年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抽出自己的手來,苦笑了下:“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
唐安暖目視著他的眼睛,道:“君年,你等了她四年——可是,我也等了你整整四年!”
大概是女人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神情樣貌也是大同小異。
傅君年看著她有些癡然,有些可憐的樣子,不由又想起了餘卿卿,心裏便也軟了幾分,溫聲道:“我現在沒什麽心情,你先回去吧。等我出院再說!”
唐安暖抿了抿唇,雖然心裏百般不願,卻還是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