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你的道歉和認錯,一點都不值錢
於嘉手腕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
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卻依舊滲出來些許血跡。
於嘉忍不住苦笑:果然,現在的她,什麽都不配擁有!
包括,死亡的權利!
江晟景不讓她死,無非就是覺得,她所受的折磨還不夠多,不足以抵償她所犯下的錯誤罷了。
所以,他的手指,狠狠的挖金了於嘉手腕的傷口中。
“啊……”
於嘉痛呼出聲,原本就沒什麽血色的小臉上,越發的泛著難看的青色。
她素來不能忍疼,江晟景這麽做,無異於對她施加酷刑。
置辦的護士匆匆忙忙的跑進來:“於小姐……”
“滾出去!”
江晟景臉沉似水,冷得幾乎結冰。
他忽然鬆開了於嘉的手,起身扯著那個小護士的衣領,將人給扔了出去,哢噠一聲反鎖了病房的門。
然後,他才回到病床前來。
於嘉原本就疼得麵無血色,被他作弄了傷口之後,連嘴唇都疼得發白,可憐兮兮的樣子,像一隻無家可歸,又保守風吹雨打的野狗。
江晟景伸手抓過了她的手腕,道:“你要是真想死的話,不用割腕,直接從樓上跳下去就好了。十七層樓呢,落地時直接摔成肉餅了!”
於嘉慢慢的將自己的呼吸調勻,道:“要是我真的跳樓死了,你會原諒我嗎?”
“會的”,江晟景看著她,眼神裏多了幾分惡毒:“我不但會原諒你,還會擔心你在路上太孤單,把你阿姨也一起送下去的。”
阿姨的狀況,甚至不需要江晟景做什麽,他光是收緊自己的錢袋子,不給阿姨交醫藥費,阿姨自然就命不久矣。
於嘉渾身哆嗦了下,不敢再動尋死的念頭了。
江晟景要她活著,心理和身體雙重受折磨,而不是逃避責任,一死了之。
她不能拋下自己的阿姨,更不能讓她落到江晟景的手中。
“我錯了”,於嘉又一次跟他道歉:“這次是我太衝動了,我跟你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江晟景低頭,修長的手指,在她手腕的傷處逡巡著,有些漫不經心道:“於嘉,你的道歉和認錯,一點都不值錢……”
他說著,手指上猛地用力,於嘉頓時驚叫了聲,冷汗濕透了全身。
“像你這種記吃不記打的女人,隻有疼痛,才會讓你長一長記性!”
江晟景說完,又狠狠壓了下她的傷口:“記住今天的疼痛,你以後自然就不會再有尋死覓活的念頭!”
而於嘉,已經疼得連叫都叫不出聲了。
她張大著嘴巴,卻呼吸不進空氣。意識一陣清明,一陣模糊。
終究,黑暗徹底包圍了她。
江晟景看著女人慘白的臉,緊抿著唇,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這是你自找的!於嘉,你活該!”
起身離開了病房,到了外麵走廊上,江晟景才有些虛軟的靠在牆壁上。
他伸手掐了掐眉心,去發現自己的手指也紅了。
剛剛折磨她傷口的時候,自己的手指也不可避免的染上了血。
是於嘉的血!
他伸手從衣袋裏拿出一張紙巾來,狠狠擦蹭著自己的手指,像是要將自己的手指徹底擦幹淨似的。
擦到最後,他恨不得拿刀剁了自己的這隻手。
將手裏的那團紙巾扔進垃圾桶裏,江晟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
割腕後,於嘉的左手手腕上,就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疤。
而且,她的手腕被縫過針,使得那道疤痕看起來也猙獰可怖,像一條扭曲的毛毛蟲。
她坐在自己的病床上,看著手腕,靜靜的出神。
小護士還以為她不喜歡這道疤,所以安慰她道:“這種疤痕其實很容易去除的,你去美容院裏問一問,打幾次針,或者塗幾次藥膏就好了。”
於嘉淡淡笑了,卻沒有作聲。
美容院那種高端場所,她這輩子怕是沒有機會涉足了。
曾經江晟景對她有多麽寵愛多麽大方,現在對她就有多麽的吝嗇和殘忍。
他不會給她錢,更不會讓她賺到足夠的錢,去修複這道疤的。
他曾經明說過的:她就像是他養的一條狗一樣,沒有自由,也沒有尊嚴,更沒有死的權利。
她割腕,觸犯了他的忌諱,所以他生氣了,在入院當天拿她的傷口折磨過她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
於嘉這段時間很閑,卻也依舊早早就出院了。
因為江晟景是不會給她繳納醫藥費的,她住院得自己花錢。
而且,更可惡的是江晟景竟然吩咐過醫生和護士,要給她用最好的要,做最好的治療。
一想到那筆不菲的醫藥費,於嘉就覺得肉疼。
她要是不趕緊出院的話,估計就得傾家蕩產付醫藥費了。
出院之後,於嘉去另一所醫院,看望了阿姨譚真。
於嘉的母親於慧,曾經也是一個電影明星,隻可惜已經去世了多年。
她是私生女,一直是由母親帶著的。母親去世後,於嘉所麵臨的的,就是被送去福利院。
這個時候,母親的助理譚真站了出來,主動收養了於嘉。
譚真說:我跟慧姐是好姐妹,慧姐待我不薄,慧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所以,為了好好的養育於嘉,譚真這輩子都沒有嫁人。
譚真的病是腎病,醫生早就建議於嘉給她尋找合適的腎源,準備換腎,這樣或許可以為她多續幾年的壽命。
可是腎源那裏是那麽容易找到的?
以前江晟景跟她情深意篤的時候,都沒能幫她找到合適的腎源。
現在兩人鬧翻了,江晟景恨她都來不及,那裏還會再幫她找腎源?
不但如此,就連阿姨每次做透析的錢,還有日常的醫藥費護理費,都得她像一條狗一樣,衝著江晟景搖尾乞憐賺來的。
至於腎源,於嘉幾乎已經不指望了。
活一天算一天吧——
這句話,不光說阿姨譚真,也說自己!
今天,譚真的氣色不錯,臉上難得有了些許紅潤:“小嘉來啦,天這麽熱,怎麽還穿了長袖?”
“我怕曬”,於嘉微微笑著,將自己帶來的水果,放到了她跟前的床頭櫃上:“阿姨,你最近好些了嗎?”
譚真點了點頭,隨後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道:“怎麽瘦了這麽多?”
“最近太忙了”,於嘉說:“手上接了好幾個項目,應酬也多,所以就好些天都沒有來看望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