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秘男人
"是奴才。"
隨著一道聲音的響起,一個身影匆匆而入,從莫雲的麵前一閃而過,瞬間就到了靈堂之內。
直到他停住了腳步,莫雲才發現這人很是眼熟,細細一看,居然是那禹公公。
靈堂內的男子不再說話,禹公公弓著身子走上前去,一把扶住了他。
莫雲怕被禹公公發現自己,也不敢在此多待,朝後看了看依舊敞著的門,悄無聲息地向後退去。
可是當她走出門口的時候,卻發現天已經大亮了,朝著放包裹的假山看了看,莫雲知道現在要想再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隻是稍稍猶豫了片刻,莫雲就轉身朝著之前住的房間走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巡邏侍衛,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躲避了,隻是低著頭穩步而走,倒也沒人再來詢問她。
莫雲離開之後的留雲軒內。
黑發飛揚,俊顏迷離,這張臉,不正是之前莫雲在後山遇到的那個男子的嗎?
隻是昨日在瀑布裏的他冷如霜,妖如魅,而現在一身白衣的他,卻是飄如仙,逸如幻。
再加上那迷離的眼神,悲戚的神情,讓人隻看著就會覺得心疼。
"皇上,咱們該回去了。"
禹一南一邊拖扶著醉意朦朧的北辰逸,一邊滿是心疼地勸著。
"禹叔,雲雲她最終還是沒有回來。"
北辰逸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微眯的黑眸直直地盯著麵前的牌位,那上麵,赫然寫著:愛妻月雲之位。
月雲,他北辰逸最愛的女人,可是她卻已經死了兩年了。
"皇上,其實……"
禹一南的話說了一半,卻打住了,他是多麽想告訴他自己的發現,可是那丫頭現在對他們是全然的陌生,而且她又換了一副樣貌,憑著自己的一麵之詞,北辰逸也未免會相信。
所以,他一定要等到她記起這一切的時候,才能告訴他這個真相。
"皇上,你聽老奴一句話,雲丫頭既然說過回來,就肯定會回來的,隻是……隻是現在她可能並不在皇宮裏,亦或者發生了點別的什麽狀況,所以才……"
"狀況,什麽狀況?"
撐著禹一南的手站穩了身子,北辰逸看向了他。
"這個……"
禹一南猶豫了下,小眼一轉道:
"比如說她換了個身體進不了皇宮,亦或者她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之類的。"
"不可能!"
禹一南原本隻是試探性地打了一個比方,可是北辰逸卻是怒吼而出,
"雲雲怎麽可能會忘了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把推開禹一南,北辰逸趴在了靈台上,滿目痛色,
"雲雲,你不會忘記我的,對不對?"
喝醉了的北辰逸,哪有一點冷冽君王的樣子,此時的他,隻是一個痛失了愛侶的男人。
禹一南搖著頭,暗暗慶幸自己沒有一衝動把事情說出來,再一次扶住了他,
"好好,不可能,是老奴胡說八道了,皇上,咱們趕緊回去吧。"
北辰逸已經醉倒在靈台上,禹一南一邊歎著氣,一邊扶著他走出了留雲軒。
兩年來,北辰逸心中的痛,貼身伺候的他是最最清楚的。
北辰逸的變化他看在眼中,痛在心裏,卻無法相勸。
昨日是北辰逸和月雲兩年之約的最後一天,他特意在後山一番沐浴,又換了兩年來不曾再穿過的白色衣衫,為的就是洗去自己身上這兩年來所沾的血腥,用月雲所熟悉的自己來迎接她的回歸。
卻不料,她終究還是沒有出現。
隻是他更沒料到的是,其實她已經如約回來了,隻是她已不記得他,他不認識她了而已。
這就是造化弄人。
莫雲按著出來的方法,從窗戶回到了房間,這才將一直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別看她剛剛一路上淡定萬分,心中還是很緊張的,這一來一回,她也可算是領略到了何為皇宮,何為雄偉了。
看來她想從這裏出去,還得好好計劃一下的。
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莫雲的腦中又浮現出那一大片的桂花林,還有那詭異的靈堂和神秘的男人,以及那些悲戚的話語。
手,不由自主地撫上胸口處。
為什麽一想到那個男人,還有那些話,她的心就隱隱作痛。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這個男人會這麽是無忌憚地出現在皇宮中,而且禹公公在他麵前自稱是奴才,難道他是皇子王爺之類的嗎?
哎哎哎……
莫雲甩了甩腦袋,這才意識到現在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而是該想辦法怎麽保住自己的小命。
看看窗外,太陽已經升起,外麵一片亮堂,昨晚將她關在這裏的禹公公,到底準備要怎麽處理自己呢?
就在莫雲想著的時候,敲門聲忽然響起。
"小崽子,睡到現在還不起來,你這是要咱家來掀你的被窩嗎?"
那是禹公公的聲音,莫雲騰地一下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
"怎麽,還真要咱家動手?"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外麵的聲音再次響起,莫雲連忙道:
"馬……馬上起來了。"
"哼,算你識相,一刻鍾之後,咱家再來。"
禹公公嘀咕了一聲之後,就再也沒有聲響了。
看向沒了人影的門口,再看看身上的一身太監衣服,難道她真的得做個太監了嗎?
還有,這個怪異公公,到底安的什麽心?
莫雲一籌莫展,可是在一刻鍾後,還是打開門走了出去。
果然,那個禹公公已經等在了外麵。
他背著雙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下,雖然嘴角光禿禿地,卻做了一個摸胡子的動作,而後微微勾起了嘴角,
"小子,昨晚睡得好麽?"
莫雲被問得一頭霧水,卻還是很配合地點了點頭,可是還沒等她再多點幾下,禹公公的臉色忽的一變,大聲道:
"既然睡好了,還不快跟咱家去敬事房集合?"
說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拖起莫雲的衣領就朝前走去。
莫雲被吼的莫名其妙,被拖的更是其妙莫名,但隻能一言不發地跟著他,繞過幾個彎,走過幾個廊,終於在一座殿閣前停住了腳步。
"敬事房"三個字出現在莫雲的麵前。
難道他是帶自己來淨身的?
莫雲狗血的想著,那禹公公卻給她整了下領子,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麽,歪著腦袋問道:
"小子,咱家忘記你的名字了,叫什麽來著?"
莫雲滴汗,心道這位公公啊,你壓根就沒問過我的名字好不好,哪來忘記這回事。
不過想歸想,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道:
"莫雲。"
"哦對,小莫子。"
禹公公一拍腦袋,那表情,就跟真的想起了一般。
小莫子?
莫雲皺了皺眉,來不及深究這個新稱呼,就聽得禹公公清了清嗓子嚴肅地道:
"來人呐,把小莫子帶進去。"
禹公公的話音剛落,一個太監就低著頭從邊門走了出來,也不多說,領了莫雲就朝前走去。
莫雲看了看一臉高深莫測的禹公公,隻能跟著太監跨進了屋內。
一進去她才發現,裏麵居然已經聚了好多的太監,都穿著跟她一樣的衣服,均是低頭垂眸,肅立著站成幾排。
帶路的太監讓莫雲站在人群的最後,而後默默地離去,莫雲來的無聲無息,甚至除了她身邊的一個太監,都沒人發現她的到來。
殿內雖然聚了這麽多人,卻是安靜無比,莫雲好奇地打量著周圍,這裏該是太監們聚集開會的地方吧,現在是在等什麽大人物?
"禹公公到!"
忽然,一道奸細的唱喝聲打斷了她的思緒,莫雲抬頭看去,卻見那禹公公手持佛塵,趾高氣昂地跨進了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