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殷玄的死
午膳的時間還沒到，一隊侍衛就在北辰逸的帶領下，直接闖進了熙寧宮。
看著氣勢洶洶的隊伍和一臉陰沉的北辰逸，鳳楚熙眉眼彎彎，笑得諷刺：“皇上，不知臣妾所犯何罪，用得著你帶這麽多人來我熙寧宮。”
北辰逸雙手背後，藍眸掃過鳳楚熙，而後落在了站在他身旁的莫雲身上，冷聲喝道：“來人，將莫雲給朕抓起來！”
莫雲一怔，驚愕地看了看鳳楚熙，一臉的莫名。
鳳楚熙對著她搖搖頭，示意她冷靜點，上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後，對著北辰逸笑道：“皇上，可否給臣妾一個理由？”
“嗬！”北辰逸冷冷地一笑，眸光中冰寒一片，而後啟唇道：“她殺了殷玄，這個理由，不知道夠不夠呢，朕的愛妃？”
北辰逸的話音落下，鳳楚熙和莫雲兩個人都呆住了。
殷玄死了？怎麽死的？
難道這就是那假月雲的陰謀嗎？
莫雲身子一動就要說話，卻被鳳楚熙一把拉住，她依舊笑意盈盈地看著北辰逸，淡定地道：“嗬嗬，這麽重的罪名啊，不知道證據又在哪裏呢？”
“想要證據？”北辰逸眉角一挑，對著身後道：“來啊，把證人帶上了。”
腳步聲響起，莫雲看了過去，看到來人之後，眉頭緊緊地皺起。
竟然是那個獄頭！
獄頭被帶至北辰逸的麵前，驚恐不已，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北辰逸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出聲道：“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老老實實地說出來。”
獄頭抬頭看了看正盯著他的莫雲，眼中閃過了一絲恐懼，而後低頭道：“回皇上，自從犯人被關押進去之後，隻有這位莫公公來看過他兩次，今天莫公公走了之後不久，他就中毒身亡了。”
北辰逸側頭瞟了莫雲一眼，又看向了獄頭，“那麽莫公公進去的時候，都帶了些什麽？”
“回皇上，兩次都是帶了食物的。”
“哦？”北辰逸淡淡地應了一聲，繼續朝著身後道：“傳陳太醫。”
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不稍片刻一個老者便匆匆而至，對著北辰逸跪地行禮：“老臣參見皇上。”
北辰逸的視線在莫雲和鳳楚熙臉上一轉，而後道：“陳太醫，你告訴熙妃娘娘，殷玄的死因是什麽？”
陳太醫對著鳳楚熙拜了拜，而後道：“回皇上，回娘娘，殷玄是因為中毒而亡的。老臣檢測過，他所吃的菜和所飲的酒中，都含了一種可以瞬間致人性命的劇毒。”
“不可能！”未等鳳楚熙說話，莫雲上前一步大聲道：“這些菜和酒，我都親自檢測過的，根本就不可能有毒。”
菜和酒都是假月雲準備的，跟上次一樣，還在鸞兮宮的時候，假月雲就主動讓她測的毒，當時根本就沒有問題的。
北辰逸嘲諷地勾唇，目光落在莫雲的臉上，意有所指地道：“嗬嗬，所以你承認，這些有毒的菜和酒，都是你帶進去的，對不對？”
“是我。”莫雲承認了，卻抬著下巴不屈地回看著北辰逸：“但是這毒，絕對不是我下的。”
北辰逸也不在意，隻是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袖子，繼續道：“那麽朕問你，朕明明下令不許任何人去探視殷玄的，你又為何千方百計地通過禹一南進去探視呢？”
此話一落下，不僅是莫雲，就連一直站在北辰逸身後默不作聲的禹一南都怔了怔，而後一起看向了依舊跪在地上的獄頭。
獄頭對上他們的目光之後，心虛地低下了頭。
他也隻是為了保命的，不然自己負責看守的重要犯人死了，他也是要丟掉小命的。
莫雲在心中一聲冷哼，既然他這麽想知道，那麽就告訴他吧。
“那是因為……”
“是我讓小莫子去的。”可是莫雲的話才說了一半，一道聲音就將之打斷。
莫雲一頓，轉頭朝著身後看去，卻見殷夏柔由兩個宮女扶著，匆匆朝著這邊走來，麵色焦急。
眸子一眯，莫雲忽然間就明白了一切。
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啊。
“雲雲，你怎麽來了？”北辰逸快步上前扶住了殷夏柔。
殷夏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為莫雲辯解著：“逸，我也聽說了殷玄的事情了，怕你會降罪小莫子，所以過來了。逸，你聽我說，是我覺得愧對殷玄，又怕惹你生氣，所以讓小莫子偷偷地去看了他兩次，那些菜和酒，也是我準備的。”
“你說什麽？”北辰逸雙眸一瞠，麵露震驚，卻聽得殷夏柔繼續道：“我也可以證明小莫子的話是真的。為防萬一，小莫子在拿走食物的時候，我們都有驗毒的，雖然我看不見，可是小翠兩次都在場，她可以作證。”
殷夏柔說完，她身邊的一個小宮女連忙道：“皇上，姑娘說的都是真的。”
北辰逸看了看殷夏柔，再看看那小宮女，最後將視線落在了莫雲的身上。
莫雲也不再說話，隻是狠狠地，狠狠地盯著他的眼睛，微抿著嘴，那眼神從有著恨，也有著怨，還有著淡淡的痛。
這樣的眼神，看得北辰逸心中一沉。
對於莫雲的脾氣，他多少還是有所了解的，是她做的事情，她就應該會承認的。
難道真的是自己誤會了她嗎？
可是，除了她，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殷玄，而且那毒也確實是從那些酒菜中檢測出來的。
一邊的殷夏柔看著他這樣的神情，拉著他手臂的手緊了緊，再次出聲道：“逸，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可是我當時真的是很想向殷玄表達我的歉意，隻能讓小莫子代替我去，畢竟她和殷玄的關係很好，而我熟悉的人，也隻有她了。”
關係很好？
北辰逸心下一震，他差點就忘記了，這個殷玄是知道莫雲是女子身份的，而且兩人不止一次的互幫互救。在那次行刺他的晚宴上，殷玄更是維護著莫雲。
這是不是代表，殷玄是知道莫雲的真實身份的，而莫雲卻為了眸中利益關係，而想著要除掉他？
思緒猛然間一轉，他想到了昨晚莫雲和淩飛寒的會麵。
為什麽會這麽巧？
就在她見過淩飛寒之後，殷玄就死了，兩者間是不是有什麽聯係呢？
想到這裏，北辰逸清冷出聲：“雲兒，你的用心朕懂，朕當然不會怪你的。可是你也說了，驗毒是在你鸞兮宮裏驗的，而酒菜是她親自送到殷玄手中的，誰又能保證她在去往大牢的途中有沒有下毒呢？”
莫雲的身子微微一晃，鳳楚熙連忙伸手扶住了她，這才沒讓她倒下去。
轉頭，他看到了莫雲臉上那戚然的笑，心中一緊，痛意頓湧。
莫雲的心好痛，好痛，就好似被挖去了一角一般。
北辰逸不相信她，而對於那假月雲卻是無比的遷就。
這就是愛嗎？就是那份刻骨銘心的愛嗎？
諷刺，真是天大的諷刺！
視線轉向殷夏柔，看著那一臉的假仁假義，莫雲終於笑了起來：“哈哈哈，好，很好，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目的，很好啊。”
那狠厲的目光直直地逼向殷夏柔，看得她心中發慌，可是麵上卻裝作什麽都沒看到，也裝作莫雲這沒有指名的話根本就不是對自己說的一般，隻是扯著北辰逸的手，輕聲勸解著：“逸，我相信小莫子不會的，她……”
“雲雲，你不要再說了，莫雲的事情朕自有定奪。”北辰逸麵色沉冷，對著莫雲道：“莫雲，朕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你說吧。”
莫雲知道，她應該繼續解釋的，可是她全身的力氣就好似被抽幹了一般。
還解釋什麽？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北辰逸根本就不給她任何的機會，就這麽對她下了結論。
她好累，累到想就這麽逃避算了，累到……什麽都不想說了。
嘲諷地勾唇，莫雲嘴角輕揚，出聲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既然你不願意相信，那我也無話可說，清者自清，那些做了虧心事的人，心裏總也有數的。”
說話間，莫雲的視線掃過一直依靠著北辰逸的殷夏柔身上，寒意濃濃。
殷夏柔本能地瑟縮了一下，而北辰逸也總算是看出了端倪，藍眸愈加的陰冷：“莫雲，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莫雲眉角一揚，滿身傲氣：“就是我懶得再解釋的意思，要殺要刮，皇上您看著辦吧。”
這話落下，鳳楚熙和禹一南心下一慎，而殷夏柔卻在心中暗笑不已。
看來不用她的推波助瀾，這個女人也挺會自找死路的。
果然，北辰逸那雙藍眸怒火頓顯，手狠狠地拽緊，牢牢地盯著莫雲的眼睛片刻，厲聲道：“來人，將這個毒殺殷玄的疑犯打入大牢！”
禹一南身子一動正想說什麽，卻在接受到鳳楚熙的眼神之後硬是忍了下來。
而莫雲也沒有任何地掙紮和反抗，隻是在兩個侍衛上前想要架住她的時候，冷聲道：“我自己會走！”
說完之後，她隻是側目睨了北辰逸一眼，然後嘴角帶著一抹笑，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看著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笑容，北辰逸的心沒來由的一慌。
就好似，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已經徹底失去，再也無法挽回了一般。
莫雲的身影越走越遠，北辰逸的視線卻始終沒有收回，他的雙拳握得死緊，手背上突顯的青筋慎人。
殷夏柔看著他這幅樣子，嘴唇越抿越緊。
舍不得是吧？
哼，現在舍不得，還為時過早呢。
隻顧著看著北辰逸的她，卻沒有注意到鳳楚熙淡淡掃過她身上的目光。
鳳楚熙的麵色依舊平靜，對著北辰逸意有所指地道：“逸，今日的決定是你自己下的，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
說完，他沒等北辰逸有所反映，就轉身進了寢殿。
後悔？他會後悔嗎？
北辰逸轉頭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紅色身影。
一陣冷風吹過，紅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北辰逸忽然間就覺得，他身邊的人好像就這麽一個個地離開了他，他好孤獨，好寂寞，好冷……
不對，他還有月雲啊！
低頭，他看到了依偎在自己懷中的殷夏柔，她正緊緊地靠著自己，一雙茫然的眸子看著自己的臉，滿滿的全是關心和愛護。
他深愛的人兒明明跟他離得這麽近，為何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呢？
感覺不到溫暖，感覺不到安心，也感覺不到那可以讓他無所畏懼的愛。
為什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