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孟夏的矛盾
“除了這個芋頭，咳打斷，同學，和掃地機器人，其實還有其他的。
我原先怕嚇著你一直沒用，今天正好借這個機會，跟你講清楚吧……”
客廳沙發上，兩人一人一罐肥宅快樂水喝著。
休息，並壓壓驚.……
季年說完，偏頭對孟夏再次確認道：“等會你看到的事，不要怕，可以做到？”
“嗯……”孟夏抱著快樂水悶悶應了聲，耳根略紅，沒看季年。
季年見掃地機器人這時已經打掃完其他地方，朝著客廳行來，對著電視櫃上的觸屏音響道：
“芋頭同學，暫停掃地機器人。”
“好的~掃地機器人已暫停~”
孟夏盯著那個叫掃地機器人的東西真的乖乖停下，有點吃驚，但這次沒有什麽過激行為。
季年見著稍鬆一口氣繼續道：“芋頭同學，啟動影院模式。”
“好的~已啟動~”
客廳裏燈暗了下來，色溫改變，隻剩微弱燈光烘托氣氛。
季年再道：“芋頭同學，客廳關燈，窗簾全部拉開。”
“好的~”
客廳燈源關閉，旁邊的落地窗兩層窗簾緩緩朝兩側拉開，一道晨光透過窗戶照在了兩人臉上。
孟夏扭頭看著窗外，臉上怔怔的。
“太陽？……”
“嗯，對啊。”
季年看著孟夏大概是接受了這些現代科技產品，轉頭和她一起看著窗外道：
“昨天不是說了，雨停了，今天能見到太陽的。”
“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
“嗯？”季年眨了眨眼：“怎麽不一樣？”
“雲，散開了，光能照進來。”
“光能進來？你們那兒.……陽光照不進來？”
“嗯……”
孟夏沐浴著晨光，臉上慢慢露出欣喜，輕輕點頭道：
“我從出生見到的，頭頂就全是雲，出太陽，就是把雲映亮一點，不完全黑。”
不完全黑？.……
這什麽鬼地方……
季年有點吃驚。
難道一天到晚，連出太陽的時候，天地間也隻是微微發光？
那大部分植物肯定活不了啊，植物活不了動物怎麽活？
動物不能活，人怎麽活.……
想不出.……但人，活下來了。
季年看了會兒身旁的末世少女，起身道：“走吧，我們去露台。
早上剛出太陽，還算不上曬的程度，我幫你把頭發剪了吧。”
“剪頭發？”
“嗯，你頭發這麽厚，這麽長，趁著天還沒完全熱起來，趕緊剪了。”
“哦……”
孟夏感受著陽光的溫度，恍然點點頭：“這裏暖和，不用保暖了。”
說完，她自己開始興奮了起來。
這是要為馬上熱起來的天氣做準備了！
“嗯！我要剪頭發！”
孟夏眼睛亮晶晶的跟著站起，不過剛剛抬腳，又想到剛剛季年說的一個詞，一下頓住，臉色變得有點僵硬，不確定問道：
“要……去露台剪？露台，是你昨天帶我看的那個，二樓的空地？”
“對啊。”
“嗯……不能在家剪嗎？.……”
“這.……”
說到這個，季年看著孟夏有點頭痛。
他覺得今天還有一件事，一定得和孟夏說清楚，不然，真的會埋下隱患。
“孟夏，在露台剪頭發好清掃，而且那裏也是我家啊.……”
“可是.……那裏是露在外麵的。”
“你不想出去？”
“我不想出去！.……”
“你願意一直在家？”
“我願意！”
“可是.……”
“沒有可是.……我們，做了交換的！”
孟夏見季年又提起這個問題有點急道：“你之前不是也不讓我見人嗎，說有危險！”
“那是因為你還沒融入這裏……連最基礎的都沒有，和人交流接觸，別人一定會覺得你很怪。”
季年頓了頓，看孟夏緊張的樣子，眉頭微挑，再次堅定了今天要說清楚的想法，他認真道：
“孟夏，你沒有發現其實你現在很矛盾嗎？”
“矛盾？”
“對，你一邊想要一直待在家，一邊又拚命想要融入這裏，可如果你不出去，你融入，給誰看？”
融入給誰？.……
孟夏一下怔住。
給.……季年看？
可.……季年也算對她知根知底，自己隻是為了在家正常活動的程度，為什麽那麽拚命去學？……
她自己清楚她昨天有多努力，記知識，能把自己記餓.……
少女默然不語，一時間給不出答案。
季年看著孟夏道：
“我幫你說吧，你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你沒有徹底安心，即使在家也一樣。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徹底的安心感，我給不了你。”
“我隻要……待在家就永遠安心……”孟夏回過神，偏過頭小聲辯解了句，有點心虛。
季年搖了搖頭，肯定道：“不，那隻是短暫的安心。
一個人如果隻把自己關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裏，那他安心也隻是欺騙自己得來的。
人永遠害怕未知，想要獲得真正的安心感，就要去打破未知，向外走，去了解一切。”
“打破未知？……”
孟夏神情微動，過了一會道：
“你是說，我自己想要快點融入這裏，是因為我害怕未知，所以想要了解？……”
“沒錯，這是人的本能。”季年點頭道：
就像早上的掃地機器人我說什麽來著，戰勝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麵對恐懼。
掃地機器人碰到你，然後轉頭走了，你不就不怕了？
同理，我不希望你現在欺騙自己，把自己封閉起來。”
“封閉.……你不想我，宅？”孟夏有些恍然，想著季年之前用過的這個字道。
季年搖頭：“不是，宅沒問題，這是一種生活態度。
有的人現充，哦，就是每天在外麵都有很多事，時間安排的滿滿的，有的人就喜歡在家，這都沒問題。
但這有個前提，就是等自己了解以後，再做出選擇，而不是像你現在這種，被動的選擇宅。
如果等你了解，融入後，你還是想宅，那我沒什麽說的，絕對讚成，我其實也喜歡宅。”
“噢……我好像.……明白了.……”
孟夏蹙眉想了會道：“那我現在接下來，還是要努力融入，然後走出去，然後.……然後……”
“然後家裏的肥宅快樂水，依然歡迎你！”
季年晃了晃手中空的可樂罐，幫她說完了最後的話。
孟夏看著可樂罐眼睛慢慢亮了起來，眉頭舒展開。
過了會，她認真看著季年道；“我們，去露台剪頭發吧！”
“嗯？想明白了？”
“嗯……你讓我出去，並不是趕我走，我會融入以後，自己選擇！”
“沒錯，就是這樣！”季年欣慰，說通了，沒想象中那麽難，放心了。
孟夏稍微思索了下又道：“嗯……你之前說要去露台，是因為你判斷了，露台對目前的我，沒有危險嗎？”
“嗯，對，我之前說了，露台還是我家，而在我家，沒有我的允許，不會有其他人進來。
換言之，就是說你不用和其他人接觸。
你穿著浴袍遮著你原來的衣服，隻是頭發有些長，就算有人看過來，可遠遠地單看外貌，不跟你說話，並不會有什麽危險。”
“嗯。”孟夏輕輕應了聲，然後轉頭看著落地窗外道：“其實，我也想去露台的。”
“是想太陽曬我們？”季年笑了下。
孟夏嘴角也勾起一絲弧度道：“是我們曬太陽！你昨天說的，我記住了！”
“那行，那就為了曬太陽！
嗯.……我找下理發設備，你等等。”
季年將可樂罐扔進垃圾桶，然後朝雜物間走去。
以前疫情期間被迫全民宅家的時候，他買過理發剪和理發圍布，現在又排上了用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