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值得一看的十個傳說小故事
1、夜渡口
這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了,別說是具體到哪一年了,甚至都無法確認故事發生的大概年代。
在我老家縣城的東北部,從縣城的良種場那條路往前,大概幾裏路,有一個叫大遊的村子。村子附近有一條河流,河流很深,水質卻很好,以前還可以直接飲用。
後來城裏越來越多的人都跑那裏遊泳去了,河水也就慢慢變差了。因為從縣城到那裏,隻有六七裏路,所以我上中學的時候,經常下午逃最後一節課,和幾個要好的朋友們到那兒遊泳。雖然那裏每年都會淹死好幾個人。
河邊上也有禁止野泳的標識牌,但一到夏天的傍晚,整條河裏都是一個個的腦袋。順著這條河繼續往上遊,大概好幾裏,有一個渡口,渡口現在已經沒有渡船了,也沒有了那一根橫貫河麵的大鐵鏈。我這故事就是這個渡口,確切的說,是很久以前這個渡口發生的一件事
那時候,渡口有一條小木船,還有一條很粗的橫穿河兩岸的鐵鏈。河東邊的大樹下有一個小屋,小屋子裏住著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伯。他長年住在這裏,給河兩岸要過河的人們劃船,確切說是拉船,就是人在船上拉著鐵鏈,利用反作用力來讓船前行。
河麵並不寬,大概幾十米,但河水很深,一般都有三四米左右。人們要過河的時候,隻需要大聲叫幾聲:“過河啦!”老伯就會應聲而出。那些經常渡河的人們也會經常給這位老人一些米啊、油啊、蔬菜什麽的,但老伯通常是不要的。人們就偷偷放在屋子邊上,讓老伯能看到的地方。
有一年的冬天,老伯躺在屋子裏睡覺。忽然聽到屋子外麵的河水發出很大的聲響,嘩啦啦,嘩啦啦。老伯很是奇怪,雖然是南方,但這冬天的夜晚也是非常寒冷的,有誰會在河裏遊泳嗎?越想越奇怪,然後老伯摸出枕頭邊的手電就開門出去看了。一到河邊,嘩啦啦的聲音特別大,老伯順著手電光看去,看到前麵十幾米處的河麵上,有一個白色的人,上半身在水麵上,下半身在水裏。因為這人是背對著老伯往河的對麵走去,所以老伯分不清這人是男是女。
更奇怪的是,這白色的人居然在河裏推著一隻同樣也是白色的小船往前走。在這大晚上看到河麵上如此詭異的一幕,老伯不由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來。再看的時候,那白色的船和白色的人都不見了。
回到屋裏,老伯越想越不對!那河水至少也有三米多深,那白色的人居然能露出上半身在河裏推著船走,這人得有多高啊?越想越怕,一直到天亮也沒合眼。
第二天天一亮,老伯就劃船到對岸去看看,結果在河邊的幾顆小樹下發現了一隻白紙紮的小船,扁扁的,貼在地上都被水浸濕透了。
2、哭喪棒
這個故事我小時候聽到過兩個完全不同的版本,一個是我奶奶說的,但我奶奶說的一點都不嚇人。我今天講給大家聽的是另外一個版本,是我們村子裏一個話嘮子老爺爺講給我們那一群小孩聽的。每次聽完,晚上我都不敢一個人起床尿尿,但第二天又要去聽第二遍,人都是很賤的,我童年的時候也很賤的。
故事是這樣的,我們鄉裏有一個自然村,村裏有一個二流子,所謂二流子,就是平時不務正業,整天遊手好閑的年輕人。這年輕人不但遊手好閑,還經常在村子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隻要村裏人家裏少隻雞、少隻鴨什麽的,八成就是他幹的。他偷回來的當晚,就在家裏殺了吃了。他家裏人也管不了他,隻好準備好錢,等著別人找過來時,陪錢給人家。
話說這二流子整個村子幾乎都被他偷遍了。村裏人對自家的雞鴨都看得比較緊了,也很難再下手了。有一天下午,這家夥提著一個編織袋,準備翻過後山,因為後山的另一麵山腳下,有一個很大的鴨棚。他準備到那兒偷幾隻鴨子回來宵夜。一切似乎都很順利,看鴨棚的人不在,他偷了兩隻鴨子背著編織袋就往回走。翻過山頭正準備下山的時候,他腳下好像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扒開雜草一看,是一個細長的白瓷瓶,很是漂亮。他心想這瓶子不錯,放床頭桌上一定很好看。順手撿了起來,就回去了。
當天晚上他就殺了一隻鴨子,吃完後就心滿意足的回房間裏了,不一會就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已經不在床上了,發現自己正穿著孝衣,拿著哭喪棒走在一隻出殯隊伍的前麵。回頭一看,身後就是抬著棺材的隊伍,更讓他恐怖的是,棺材頭上坐著一個滿頭白發穿著黑棉襖的老頭。老頭還在衝著他笑,邊上的人似乎看不到那老頭,也看不到他,依然向著前走。
這二流子嚇壞了,哇哇哇的大叫了起來,這一叫,就把二流子叫醒了過來。屋裏黑乎乎的,原來隻是一場噩夢。不,好像自己手裏還緊緊抓著一個冰涼冰涼的東西,開燈一看,臥槽!是白天撿回來的那支白瓷瓶!他把瓷瓶放回床頭桌子上,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正要關燈。忽然眼角餘光感覺牆角似乎有個人影,轉頭望去,一個滿頭白發穿著黑棉襖的老頭正蹲在牆角衝他笑。沒錯,就是他剛才在夢裏看到的那個坐在棺材頭上的老頭!哇哇哇,這次不是做夢,二流子衝出房間就往他父母房間跑!
二流子的父母被他弄醒,三個人一起到了二流子房間,房間的牆角一個人都沒有。父母罵了他幾句,正要轉身回房間去睡覺,忽然他母親啊的一聲,手指著房梁,坐到了地上。二流子和他父親往房梁一看,也當場就快嚇暈了!那個白發黑棉襖的老頭正蹲在房梁上,衝著他們笑!三個人全部跑回二流子父母的房間,關上門,還頂上了一張桌子。三人坐在床上,一直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二流子就把那瓷瓶子扔了。但僅僅過去了半個月,二流子的父親就在山上砍柴的時候,從懸崖上摔下來摔死了。後來人們都說,那瓷瓶就是一根哭喪棒,既然他撿回來,晚上還抓在手裏,那他不久就會真的拿上哭喪棒。
再加上二流子平時做了太多的缺德事,父母一直的包庇縱容,損了很多陰德,這事就很難避免了!
3、鬼吹燈
在我外婆家的下洋村,還發生過這樣一個很詭異的故事。在離村子南邊不遠大概幾裏路的地方住有一戶人家,男人姓葉,大概三十多歲,女人姓袁,比他男人小三歲,家裏還有一個正在吃奶男娃娃。
他們家屋子位於山腳下的一片竹林旁邊,屋外還有一個小院子,院子西邊的圍牆外就是一條兩米多寬的泥土路,一頭順著坡就是進山的方向,另一頭下坡往下走,就是通往下洋村的方向。
有一天晚上,兩口子早早的就睡了,因為孩子經常半夜會哭醒要吃奶,為了方便晚上起來給孩子喂奶,所以床頭櫃的位置放有一盞馬燈,也沒熄滅。
迷迷糊糊中,睡在床外側的這個女人感覺有人在扯她頭發,疼得她睜開了眼睛,發現她男人睡得很死,娃娃睡在床邊的搖籃裏也很安靜。這時候她感覺頭發又被扯得很痛,轉回頭看,也沒有任何東西在她床後。忽然她看見自己一縷頭發筆直的伸向額頭前麵,似乎有一隻手正在使勁扯著這縷頭發,疼得她叫出聲來。她男人也醒了過來,轉身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立刻嚇得坐了起來!
這時候那女人的頭發一下子耷拉了下來,垂在眼睛鼻子上,仿佛那隻看不見的手放開了女人的頭發!正當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時候,床頭的那盞馬燈忽然一下熄滅了!兩人以為可能是裏麵的煤油點(燃燒)沒了,男人就拿著手電起來給馬燈加油,打開底座,卻發現裏麵還有一大半油。
重新點亮馬燈後,夫妻兩人坐在床上越想越怕。要知道馬燈外麵有玻璃燈罩,風都吹不滅的。除了煤油耗盡,否則沒有任何可能自己熄滅的。再加上剛才女人頭發的事,夫妻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又驚又怕!就在這時候,那馬燈忽然又熄滅了。
在黑暗的屋子裏,正當夫妻倆哆嗦著再次點亮馬燈的時候。院子外傳來“砰砰砰”很大的聲響!雖然今晚一件接一件的邪門詭異事已經把這兩口子折騰的夠嗆了,但強烈的好奇心再加上從來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類妖鬼的故事,男人拿著手電就往屋子外走去。
“砰砰砰”又是一陣好像什麽東西撞上牆壁發出的聲音。男人隨著聲音發出的位置,向那堵隻有半人高的靠近那條上山小路的院牆走去。順著手電光,男人看見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在那堵院牆下的小路上。奇怪的是,這人影似乎一直努力的想往山上走,卻總是走到他家院牆上麵晾有幾件衣服的位置,就走不上去。好像那小路有一堵無形的牆擋住了它。
那堵院牆上麵有一根長竹杆子,上麵曬的衣服似乎也被撞得搖搖晃晃。再仔細看那人影手裏似乎還提了一隻豬頭,“砰砰砰”。那人影依然在努力的想往山上走,卻被小路上無形的障礙一次次擋住。院牆竹杆子上麵的衣服眼看就要掉到牆外小路上去了,男人伸手勉強夠到竹杆子尾部,往下一按,衣服滑了下來。男人抱著衣服正準備趕緊回屋子,這時候他看見那個黑色人影提著豬頭,已經順著路往山上慢慢走去了,不,是慢慢飄上去的。剛才半人高的圍牆擋住了視線,沒看到全身,現在看去好像那人影腳脖子以下都看不到。不一會兒,那人影就消失在小路盡頭,黑茫茫的大山裏。
回到屋子裏,夫妻倆一直想不明白今夜發生的這一連串詭異的事。後來都同時想到了順著小路往山裏幾裏路的地方,有一座剛下葬一周左右的新墳。這事會不會和那墳有關呢?後來夫妻倆和下洋村裏一個平時經常給村裏小孩、大人招魂問米啥的老人說起這事。那老人說,你們晾衣服的竹杆子是不是原來在院牆裏,後來被風吹的稍微移動到了牆外一點?竹杆子上有沒有女人的內褲什麽的?得到夫妻兩人的證實後,那老人是這樣告訴他們的。
其實那天晚上是那個新墳亡人的頭七回煞,下山回家的時候,路沒有被擋住,半夜從家裏回來上山的時候,被女人的內褲擋住了上山的路。它想讓這家人拿走那些衣服,才發生了扯頭發,吹馬燈的事。後來男人取下衣服。那人也就順著路上山了。
4、門神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印象,在一些交通不便,又比較封閉落後的農村或是小山村,有很多房子的大門左右兩邊,都會貼著那種拿刀拿劍的麵目猙獰的古代武士的張貼畫,這就是門神。人們都說門神可以不讓鬼狐妖怪進入家裏,保護這戶家人。如果是那種時間比較久遠的老房子,有的會直接把門神雕刻在那兩扇大門上,左右門都各雕刻一個。現在我講的故事就是和這種雕刻在大門上的門神有關。
在我老家有一個很偏僻的小山村,別看村子小,以前可是出了不少四五品的官員,所以這個村裏還有幾棟這些官員的祖屋,青磚白瓦。隨著時間的無情流逝,這些屋子都已經破舊不堪了,但依然能從這些大房子的各種精致入微的床雕門雕上看出當年的宏偉氣勢。
村裏有個張姓小夥子就住在這樣的一棟古老的祖屋裏。和他一起住在裏麵的,還有他哥哥嫂子一家。由於父母都不在了,他也沒結婚,所以他一個人住在靠西的幾間屋子裏。他哥哥和嫂子住在東邊幾間屋子裏。
有一天下午,這小夥子在後山砍柴火,也不知道怎麽腳一滑,從山坡上往山下滑了十幾米,一屁股坐在了一座墳頭上,心裏一驚!要知道很多長輩都說,千萬不要從別人的墳頭上走過,這就像你踩在別人的頭上一樣,是對亡靈的大不敬,更何況他現在是坐在墳頭上了。他心裏那個又驚又怕,也就可想而知了。當時他隻覺的渾身一陣陣發冷,也沒顧上砍柴的事,就神情恍惚的回家了。
當天晚上,他哪也沒去,草草吃了幾口飯,就躺床上睡覺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覺胸口似乎坐了一個人,穿著灰色的長衣長袍,下巴還留著山羊胡子。心裏一驚,坐了起來。他拉開燈,屋子裏啥也沒有,隻有渾身的汗。就在這時,屋子外的大門傳來一陣陣聲響,仔細聽,好像還有刀斧砍擊的聲音。他的哥哥嫂子好像也聽到了,三人拿上手電一起走到門口,開門一看,聲音已經沒有了。再照到門前的青石板路上,發現有一串濕濕的泥腳印,腳印一直往村外的後山延伸。三人也沒有再去村外看,回到家裏,小夥子就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給了哥哥嫂子。哥哥嫂子覺得這事還是應該去燒點紙錢道個歉。
第二天,他們三人帶著黃紙錢來到後山,找到了那個墳墓。可是他們看到的那一幕,真是讓他們三個人快嚇傻了,如果不是在白天,恐怕已經當場暈倒了!那墳門上的磚全沒有了,一口腐爛的棺材頭朝外,隻有棺材尾那十幾公分還在墳門裏。棺材上麵有很多新鮮的被刀砍過的痕跡,棺材頭幾乎整個被砍斷了,能夠很清楚的看到棺材裏麵有一些腐爛的麻布,一具枯骨,棺材邊上有一串泥腳印,一直往山下村子裏延伸。
後來的事情我就記不起來了,或者是我當初也沒聽到後來是怎麽解決的。隻是他們回去後,看到大門上雕刻的門神手裏拿的刀上粘有很多碎木屑。後來人們都說,如果不是那兩門神,那亡靈當晚就進屋子裏去了!
5、父親
每次想起這故事,眼睛就紅紅的,我要努力控製下自己的情緒,這是一個很傷感的故事。我也相信,很多朋友看完這故事,也許眼淚就會不知不覺的奪眶而出。希望大家看完以後,也能像我一樣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我寧願相信這隻是一個故事。
在我們縣城順著205國道往北,大約三十幾華裏,有一個仙陽鎮,鎮東南十幾裏有一個小山村。
村西靠小河邊有一戶人家,家裏隻有三口人,父親常年在外,跟著一個同村的包工頭從事建築行業。妻子很早就因病去世了,家裏隻留下一個十二歲讀四年級的兒子,還有一個六十歲左右老母親,祖孫倆可以說是相依為命。這小孩也非常懂事,平時放學回家,就幫奶奶一起在菜地裏種種菜,或是背著竹筐去割豬草。奶奶也是很疼他,難得吃上一次梅醃菜炒肉,也是把肉挑出來往孫子碗裏夾。這娃娃也懂事,總是找各種理由往奶奶碗裏放。雖然日子過得艱辛,但也平平安安。
這一年的冬天,眼看還有幾個月就快過年了,祖孫倆是經常有空就站在村頭,希望孩子父親早點回來,卻總是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能出現在村頭的小路上。那時候也沒有手機電話,祖孫倆除了等,也沒有其他可以聯係的方式。
有一天晚上,因為奶奶到鄰村親戚家去了,當晚不能回來。這孩子也懂事,自己炒了點飯吃,洗完碗,就把屋子大門栓上,畢竟還小,一個人睡覺還是有點害怕。他把家裏的大黃狗拴在床腳上,開著那盞15瓦的燈睡覺。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聽到大黃狗汪汪大叫,他睜開眼睛,看到大黃狗衝著屋子外一直叫。就在這時,他聽到屋子外栓著的大門“嘎吱”一聲,似乎有人推開門進來了。有很輕微的啪噠啪噠的腳步聲,似乎在向房間走來,這時候大黃狗突然不叫了,隻是趴在床下一直不停的發抖,還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就在這時,小孩看到門口突然站了一個人,草綠色的舊軍衣,頭上還戴著一個黃色的安全帽,正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爸爸!”他正想叫出,卻感覺怎麽也叫不出聲來,身體也動不了了。這時候,他父親輕輕走到他床前,坐在了他床頭,伸出手撫摸著他的額頭。一句話也沒說,幾滴眼淚掉了下來,滴在孩子的臉上,和撫摸孩子的手一樣冰涼。過了一會兒,父親站了起來,走出門口,又轉身看了孩子一眼,似乎有許多的依依不舍。又過了一會兒,孩子聽到“嘎吱”的關門聲,隨後是腳步聲慢慢遠去。這時候,大黃狗又開始站起來汪汪叫了。這孩子大叫著“爸爸爸爸”,趕緊起床就往屋外跑去,卻發現屋子的門依然是栓著的!這孩子雖然還小,卻似乎明白了什麽,也沒覺得害怕,隻是躺在床上默默的哭了很久,也不知自己什麽時候哭累了才睡去。
第二天奶奶回來聽了,孫子說起了昨晚的事,心想不好,立刻潸然淚下。大概又過了一個月,那個包工頭回來了,說孩子父親大概在兩個月前,在工地的腳手架上摔下來了,已經去世了。包工頭因為和承包方協商賠償問題,所以現在才回來。日子一算,那天晚上就是孩子父親的頭七,祖孫倆是抱頭痛哭。可憐那孩子父親,那麽遠回家看親人最後一眼,卻沒能看到自己的母親,也沒能吃上一口飯,喝上一杯酒。故事到這兒就結束了。
6、邀請
曾經有這樣一個故事,但不是發生在我老家,而是發生在隔壁一個叫建甌的縣級市。其實建甌也是我們閩北一個靈異事件的高發地。很遺憾,我很少有建甌的朋友能來講講那些離奇詭異的故事。
這個故事是建甌一個比較偏遠的鄉村故事。有一個姓吳的中年男人,有一次去這個小鄉村看望一個多年未見的朋友。而中巴車隻到這個村子五六裏外的一條公路,他還得繼續步行大概一個小時的山路。
當時天已經有些黑了,還好灰蒙蒙的夜空中,一輪圓月也出來了。借著月光,他順著那條兩邊都是丘陵的小路,一路往前走。就在這時,他看見小路遠遠走來了一個人,那熟悉的身影,他已經能斷定這人就是他要看望的朋友。
快走到麵前時,老吳仔細一看,還真是他朋友。他高興的說,我能找到你家,你還大老遠的出來接我,真過意不去。他朋友沒說話,隻是迎上前來,默默的從他手上接過那一袋水果,然後轉身帶著他往村子走。老吳心裏想,這是什麽情況?又對走在他前麵的朋友說,今天怎麽回事,也不說話,是不是和老婆吵架了?他朋友依然不說話,隻是低著頭繼續往前走。老吳心想,這家夥八成真是和他那凶悍老婆吵架了。兩人也沒再說話,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往前走。大概又走了不遠,就看到了山腳下他朋友那棟兩層磚木房子。
老吳有些發懵,這條路他走過幾次,但今天晚上感覺走得特別快,平時大概要走上一個小時的路程,今晚好像才走了幾十分鍾就到了。進了房間,堂前的飯桌上已經擺了一桌子的飯菜,他朋友依然沒有說話,隻是把水果往一條凳子上一放,就拉著他坐下了。他朋友給他麵前的小酒杯倒滿酒,接著給自己也倒上了酒,然後看著他依然沒說話。
老吳看著飯桌中間大盤子裏的一整個豬頭,心裏想,今天真他媽邪門了,從路上一直到現在,這家夥一句話也沒說,這豬頭也不切開再煮。老吳越想越生氣,也不說話了,端起麵前的小酒杯正要喝,“汪汪汪”,突然一隻狗衝了進來,死死咬住他的褲子想把他往門外扯。一道很亮的燈光照得他快睜不開眼睛了,眼前一黑。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老吳看到自己正坐在一座墳前,墳門地上擺著他剛才看到的那隻豬頭。自己手上拿著一隻酒杯,墳門那兒還有一隻。那袋水果高高的掛在一根插在墳頭上麵的哭喪棒頭上。那隻狗這會也不叫了,站在他一旁,他轉身看去,兩個晚上上山打獵的村民牽著那條狗,正驚愕的看著他。問清楚情況後,兩個村民也沒再繼續進山打獵,而是把他一路送到他朋友家裏。
真是很驚險的故事,大家思考下,如果再晚一步,他喝下那杯酒,結果會是什麽樣子。
7、台胞
在我老家的村南大約一裏路左右,就是那條幾米寬的,通往金鳳忠信方向的沙石路旁邊,有一個大彎。路的一邊是山,另一邊就是村裏那條和道路同方向流淌的小溪。
這個拐彎處也是一直很邪的地方,不但是我們本村的鄉親經常在那兒遇到各種詭異的事,就連路過那兒的別的村子的村民也不時有被扔沙子石頭的經曆。可以這麽說,一直以來,在我開始記事以後,從大人們的許多故事裏,我就很畏懼那個大彎處,知道那裏很不幹淨。
更加讓人無法相信的是,大約在我六七十歲的時候,有個祖籍在我們忠信鄉的李姓同胞,居然把他在台灣的父母遺骨運回來了,就葬在了那個大彎處的朝著沙石路的山坡下。本來這也沒什麽,大家都知道,在海外的僑胞,幾乎一半以上都是祖籍福建的。而且福建人至今還保留著一個最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就是不管多遠,死後都希望能葬回自己的家鄉,這就是福建人都有的葉落歸根的思想。
所以這本來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再加上這個李姓同胞還經常給村裏捐款什麽的,所以村裏人也沒說什麽。隻是那個合葬墓規模還不小,順著山坡到山腳下的道路,有三十多米高,二十多米寬,墓門的圍牆就在路邊。就連白天走過那裏,都覺得身上是一陣陣的發涼。
自從大彎處建了這位李姓台胞父母合葬墓以後,那裏流傳出來的各種恐怖事件就更多了,而我們村裏有一個村民的經曆最為詭異。村裏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中午騎車路過那裏,正午的時間是最熱的,他就在那個合葬墓圍牆下的一課大樹下乘涼。突然他看到自己麵前有兩個老人相互攙扶著從他麵前走過,他很詫異,因為他一直沒看到路上有人,怎麽突然變戲法似的冒出兩老人?他正琢磨著,卻看到這兩位老人從圍牆一側的門走進去了。
年輕小夥子也是好奇,心想莫非是親戚來燒香祭祖?於是跟到門口看,大白天詭異的一幕就這樣在他眼前發生了。兩位老人順著墳頭一側的階梯走到了墳門邊,然後一人一邊,走進左右兩個墳門不見了,不見了!還好是烈日當空的大白天,這年輕人想確定是不是自己當時眼花了,是錯覺還是其他什麽原因。於是他順著階梯也到了墳門邊,仔細檢查了一遍,似乎也沒有什麽暗道什麽的。就在這時,他無意間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這下真傻了。照片上那對靠頭依偎在一起的兩位老人不正是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兩位老人嗎?哪怕是大白天,他也是一身都是冷汗。
後來他是怎麽回到家的,自己也不知道了。病了整整大半個月,家裏人又是燒香又是還願,最後還是大姑婆出麵幫助,在墳前做了一些法事,這事才算過去。但整個村子連同附近的村子都知道了這件事。
8、偷甘蔗
和朋友們講了大半個月的故事,卻一直沒有想起這個我和初中同學的故事(這個初中同學二十年前就因車禍去世了,汽車在去石陂的路上翻下山坡,五人無一生還。)
回城以後,我在縣一中讀初中,而我這個同學名叫王林風(前兩字是他父母的姓),我們是一個班級的,坐在前後排。他爸爸在縣民政局,媽媽在工商局工作。我記得他脖子上戴了一塊很老式的玉佩,有一次我說想戴戴,他就是不肯,後來他告訴我,他從小就能看到一些很髒的東西。有時候晚上甚至能看到走在街上的人背上趴著好幾個人,那個人卻什麽都不知道,還走得很快!
我們縣城仙樓山的南邊不遠處有一個天心寺,很有名的。他媽媽帶他去廟裏燒香,廟裏的和尚看到他還嚇了一跳,跑進去把長老叫了出來,長老看到他就直搖頭,後來給了他這塊玉。長老對他媽媽說:“這孩子很難過二十歲這一關,如果能過去,以後就能大富大貴!但如果不能,也就這樣了。”那時候的人可不像現在,為了騙錢,甚至死的都能說活了。那長老最後都沒有要他媽媽一分錢,轉過身去,一邊念阿彌陀佛一邊搖頭的走進香房去了,那一年他十一歲。
那時候,在我們縣城西邊513路的盡頭,是一大片的甘蔗地和水稻田(現在那裏是城西加油站和浦城技校)。我和王林風的關係非常鐵,經常利用上晚自習的時間去那裏偷甘蔗吃。有一天晚上,老師晚自習沒來,他從後麵扯了我幾下,我立刻懂了,把書包裏的書都掏出來塞到抽屜裏。這樣方便我們背著空書包去,吃完還能帶點回來白天吃。他照例取下脖子上的玉佩塞到抽屜的書本裏,因為偷甘蔗的時候,如果運氣不好被發現,逃跑的時候是非常容易弄丟的。
我們順著513路走了大半個小時,終於到了我們熟悉的那一大片甘蔗地裏。鑽進一人多高的甘蔗林中,挑了幾根比較粗的,用隨身帶的折疊削鉛筆刀把甘蔗切為許多小段,放進了書包裏,然後我倆就麵對麵蹲著一起吃了起來。吃了好幾節,感覺時間不早了,就一起鑽出了甘蔗地。忽然,我們遠遠看到很多人正排著隊向我們所在的甘蔗地這條路走來。
我們立刻躲進甘蔗林裏,蹲在離麵前這條小路隻有兩米多的距離,伸出半個腦袋,看著離我們越來越近的那一群人。大概離我們還有十幾米遠時,我們都看清了,這是一支偷葬出殯的隊伍。漆黑的棺材和一群身穿身白色孝服的人,在慘白的月光下分外瘮人。這隊伍刻意壓低響動聲,就那麽悄無聲息的向我們走來。忽然我感覺王林風突然死死抓住我的手,全身都在哆嗦著。就在棺材馬上從我們麵前過去的時候,他忽然死死的抱住我的腰,整個人躲在我身後。我很是詫異,我從小也經曆了很多常人沒有經曆過的各種詭異事,也沒嚇成他那樣過,我也沒看出這支出殯隊伍有什麽特別恐怖的地方啊?
還沒等這支出殯隊伍完全離開,他拉著我就衝出了甘蔗地,向城關方向跑。等我們氣喘籲籲跑到七星橋頭的時候,也經累得快不行了。因為現在總算是在城裏的大街上了,街上人也多,我就問他怎麽了剛才。他直搖頭說,你沒看見嗎?我說,看見什麽了?後來他告訴我,在棺材離我們還有十幾米的時候,他看見棺材上麵躺著一個人,是那種側躺的姿勢,那時候還看不太清楚,所以他有些害怕!等到了離我們隻有幾米遠的時候,他清晰的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衣服,隻有臉特別白的老婆婆側躺在棺材上,臉正對著我們。因為小路離我們就兩米遠,當時他都快嚇死了!當棺材完全來到我們正對的這條小路的時候,棺材上的那個老婆婆忽然坐了起來,騎在了棺材上麵,還回頭衝他笑!那一刻,他再也忍受不了了,拉上我就跑了!
雖然這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我現在依然能感受到他當時那種無比的恐懼!王林風最終也沒能熬過二十歲這道坎,十八歲那年因車禍走了,但願同學在那裏一切都好!
9、趕鴨子
在農村長大的朋友們不知道還有沒有印象,以前在田間地頭,經常會有一個戴鬥笠拿著一根長竹竿子的人趕著一大群鴨子。最壯觀的時候,就是早上出去,或者是晚上回家。在不寬的小路上,長長的鴨子隊伍很是壯觀,尤其是那些搖搖擺擺的走在路上的鴨子,看著特別可愛,也很有趣。
我們村以前也有個養鴨子的老伯,六十歲應該還沒到。他在自家後門的菜地和後山之間搭建了一個鴨棚,白天趕著鴨子到附近水田覓覓食,晚上就趕回鴨棚。如果是鴨子產蛋或者是繁殖時期,他還會住在棚子邊的一座茅草屋裏。
老伯養的鴨子長得都很肥,十裏八鄉也是小有名氣。經常天還沒亮,就有一些騎著摩托車的人來找他收可以出售了的成年鴨。摩托車的後座上一般都綁有兩個連在一起的大竹筐。
老伯有一個老客戶,幾乎每天都來收,話不多,有時候甚至不說話。因為已經是很久的買賣關係了,所以都很有默契。那人到鴨棚裏自己挑了十隻八隻鴨子,裝進尼龍網兜,往地上的磅秤上一稱,結完錢,再把鴨子往摩托車後的竹筐裏一放,就走了。
這人每天幾乎都是來得最早的,有時候還是敲門把老伯叫醒的。他是鄉裏一個菜市場的商戶,姓黃,四十幾歲左右,為人厚道,做買賣從不缺斤少兩,在市場裏也是口碑很不錯的一個人。
有一天,老伯睡得迷迷糊糊,一陣熟悉的敲門聲又把他驚醒了。不用說,又是老黃來了,打開門一看,果然是他,戴著一個竹編的安全帽,隻是身上濕濕的,也不知道怎麽弄的。老伯也沒有問,帶著他就進了鴨棚。老黃在老伯昨天晚上隔開的一個第二天可以賣的小圍棚裏,挑了四隻白的,五隻灰的,還有一隻花的。老伯很是高興,老黃每次都買了他一天要賣掉的鴨子的幾乎一小半左右。現在那小圍棚裏就剩幾十隻了,一會剩下的那幾撥人一來,也就差不多了。
兩人依然是沒有語言上的交流,照例過完稱結完賬,老黃騎上摩托車就走了。老伯把收好的錢放在腰間的小包包上,回到屋子,也沒再睡覺。老伯整理了一下屋子,就準備做早飯吃。
這時候又來了一個老客戶,老伯帶著他回到鴨棚,挑好鴨子算完帳,打開小包包準備給找零錢。手一伸進去感覺包裏濕濕的,好像很多水的樣子,拿出錢一看,剛才老黃給的那幾張錢全是水,其他錢也快被濕透了。老伯很是詫異,不可能收到這麽濕的錢自己當時感覺不到啊?想起先前看到的老黃,全身都濕漉漉的,老伯心裏一沉,趕緊往那小圍棚走去。這一看,人都迷糊了,剛才那四隻白的、五隻灰的、一隻花的鴨子全都在裏麵。再仔細數了幾遍,除了剛才這個客戶挑走的六隻鴨子,其他的一隻沒少,和他昨晚抓進去的數量完全一致。這下老伯似乎明白了什麽,隻是心裏默默念叨著,可惜,可惜,一個多好的人啊。
老伯沒有猜錯,沒過多久,消息就傳來。老黃那天騎著摩托車,在我們村西一裏多的大彎處(就是前麵那個台胞墓故事裏的大彎處),一頭衝進河裏,然後被夾在水裏的兩塊大石頭之間,中午才被路過的人發現。
10、打更人
這是一個現在已經絕跡的行業,就是以前晚上專門給人們報時和提醒防賊防火的行當。現在人們常以為以前的打更人是在晚上十點,十二點,淩晨二點報三次更,這種認識是錯誤的。其實打更人一晚分五個時辰,要報五次更。分別是晚上七點,九點,十一點,淩晨一點和淩晨三點,五次更。打更這行業一般是由有一定年紀和經曆的中老年人做。
由於夜晚十一點以後,街上幾乎是看不到任何人了,陪伴你的隻有一麵銅鑼以及你的影子。在一片寂靜和黑暗之中,如果沒有過人的膽量,很難在這莫名的恐懼之中保持著一份淡定和堅持,尤其是淩晨一點到三點之間這一個時辰。在祖祖輩輩一代代打更人流傳下來的說法中,這兩個小時是一天之中的極陰之時,許多打更人遇到的各種髒東西,各種詭異事,幾乎都集中在這一個時辰裏。所以四更和五更也是很多打更人心理壓力最大的時候,而不是人們通常說的半夜三更。
一般打更人在夏秋兩季度會完整的打完五更,因為這兩個季度是風幹物燥的火災多發時期。而打更人除了報時,最重要的就是提醒人們注意防賊防火。而春冬兩季,一般打更人經常報完三更就回家睡覺去了。所以我們家裏的很多老人常說,在這兩個季度裏,晚上十一點以後,如果在外麵碰到還在街上的打更人,那麽你就要趕緊離開,越快越好,因為你永遠無法確定那個人是否真的是打更人。
我們鄉裏就有這麽一個傳說,說鄉裏有個好逸惡勞的村民,白天躲家裏睡覺,一到晚上十二點,人們都睡著以後,他就出來幹些偷雞摸狗的壞事。
有一天晚上,淩晨一點左右,這人正爬上一戶人家的牆頭,就聽到鏹鏹得一聲鑼聲,知道是打更人來了。他就趴在那牆頭上一動不動的看著鑼聲傳來的方向,一個人影慢慢向他這個方向走來,而且沒有聽到一點腳步聲,就已經來到了他趴著的牆下!這人再一看,魂都快飛了,這哪裏是什麽報更人啊,那就是一套白色的麻布孝衣在他牆下飄了過去,兩隻袖子筆直的伸向前方,一隻拿著鑼,一隻拿著鑼棒子。這個人也算命大,雖然嚇得都快從牆頭摔下來了,也愣是捂住嘴沒發出半點聲響。隻是從那次以後,他再也不敢在半夜出去偷東西了。
不僅僅是夜行的人們在三更以後會遇到這些髒東西,就連打更人本身,也是時常會遇到一些他們最不願意遇到的事!我們鄰縣建陽的麻沙,很久以前有一個打更人,也遇到過一件他一輩子也難以忘記的恐怖事件!
那是一個夏夜,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馬上淩晨一點了。他照例起來上街,去報淩晨一點的第四更,“鏹鏹鏹,天幹物燥,小心燭火,關好門窗,防偷防搶!”他話剛說完,就看到自己對麵有個人影和他對向走來,手裏似乎也拿著一麵鑼,沒有一點腳步聲的在向他靠近。這人心想不好,一個鄉一個晚上不會有兩個打更人同事工作!可能也是因為他長期打更的原因,他有著很強大的心理,沒有撒腿就跑,而是迅速躲在一座村民建的茅房旁邊。
因為一代代打更人傳承下來的就是,髒東西也同樣忌諱或者害怕髒東西。像茅房這類最髒的地方是最安全的,打更人也沒躲進去,就在門口看著那人一步步走來。在被風吹的搖搖晃晃的一盞隻有幾十瓦的路燈下,他清楚的看到了那個人,而且還差點沒叫出聲來。因為那人穿的衣服和他穿的一模一樣,甚至連腳上的解放鞋都一樣。再看那人的臉,居然是閉著眼睛在往前走,怎麽看都覺得這人那麽的眼熟,那不就是自己嗎?!打更人偷偷的低下頭,咬了自己一下,很疼很疼!
再抬頭的時候,那人不見了,隻是在剛才那人走過的地上有一麵鑼。再一看自己手裏隻拿著一根鑼棒,並沒有鑼。他也不敢去撿,立刻就回家了。那麵鑼還是第二天一個早起去地裏摘菜的村民給他送回來的。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合理解釋的故事,那個打更人那晚看到的真是他自己嗎?如果是,那一定是他的魂魄。如果一個人的魂魄自己能看到,那他為什麽一直活得還算平平安安,直到七十八歲才去世?也許很多事,我們都不必去尋求答案,因為我們永遠也不可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