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餘四海
“餘洋,人海戰術對我是沒用的,我倆還是幹脆點,切磋一下,之後再說餘家祖廟的事。”李響直呼其名。
李響這話正中餘洋下懷,他眼睛一瞪,不由分說一拳就向李響麵門打去。
李響身形一矮,很輕鬆地就躲過餘洋的一拳。
餘洋隻覺自己眼前一花,李響整個人就在他麵前消失了,緊接著後背一股劇痛傳來,餘洋一個狗吃屎向前撲了上去。
原本站在他身前的村民下意識地紛紛往後退,結果就是餘洋撲倒在地,摔得個灰頭土臉,這一幕把一眾村民都驚呆了,再沒有人想去抓李響。
若說餘洋的風水本事,肯定是不及他大哥餘四海的,但說起餘洋的拳腳功夫,絕對是十裏八鄉都出了名的,很多人甚至不遠萬裏都要來找餘洋拜師。
正因為如此,所以餘洋被李響一腳踹翻在地才會出現這種震懾的局麵。
就一個回合,餘洋就被一個年輕人一腳踹倒,若不是親眼所見,說出來恐怕都沒人信。
餘洋陰沉著臉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詭異。
萬科長低聲道:“不是說來解決風水問題嘛,現在看來怎麽好像是專程來打架的?”
元景龍看出了些門道,低聲回道:“我看李響是故意的,他想把事情鬧大,最好就是餘家村的人盡人皆知。”
“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萬科長還是看不太明白。
陸明接話道:“還不就是為了拆餘家祖廟。”
“不能吧。”萬科長有些不敢相信,“也不知那餘四海想了什麽辦法,現在的餘家祖廟已經是文物保護單位,莫說縣級城建處,就算是省級基本上也拆不掉。”
其實陸明也不知道李響有什麽辦法,隻是淡然笑道:“萬科長,靜觀其變,李響的手段別人是無法揣度的。”
餘洋冷冷的看著李響,雙拳緊握,他心中實在是憤怒到了極點,奈何心知根本不是李響的對手,如果再打下去,絕對隻會是顏麵掃地。
所以餘洋尋思著要不要打電話叫大哥來,恐怕隻有大哥才能鎮得住這裏的場麵。
“今天是什麽日子,這麽熱鬧?”一個粗獷的聲音響了起來,很有穿透力。
眾人紛紛轉頭向院門外看去,然後自動的左右分開讓出一條路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餘洋的大哥,也就是十裏八村響當當的餘四海。
餘四海身材中等,不胖也不瘦,麵白無須,頭上一半是沒有頭發的,整個人看上去根本不像風水師,反倒是像個精明的商人。
餘四海目光先是掃視全場,最後落在餘洋身邊的李響身上,走到李響身前站定,臉上依舊保持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我聽說有人要拆餘家祖廟?”
他這話雖然沒有指向,但明顯是在問李響。
“是我說的。”李響直視著他,怡然不懼。
聽見這話,餘四海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化,這種心平氣和的姿態和餘洋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他再問:“給我一個拆餘家祖廟的理由。”
“餘家祖廟不僅影響到了下遊一些村子的風水,而且也對餘家村自身的風水造成了不利影響,長此以往積重難返,最終倒黴的也是餘家村的人。”李響說得頭頭是道,十分有把握的樣子。
李響的這句話有些惹惱了圍觀的餘家村村民,什麽叫祖廟風水不好,什麽叫祖廟風水影響了其他村子,還有最終倒黴的是餘家村人,實在是不中聽。
有在村中威信極高的餘四海在這裏,村民們也不敢太過放肆,隻能是低聲交談著,同時看向李響的目光多有不善。
餘四海聽見李響這話,目中的光芒則是閃爍了一下,因為他心裏很清楚,李響所說的是實情。
當初自己設計建造那個祖廟,確實是出於私心,當然也有想過事後彌補,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現根本無法彌補,隻能是盡量的將風水之害排遣於其他村子中。
之所以要建造那個祖廟,源於餘家村地下的支係龍脈消亡,沒有了支係龍脈的潤養,餘家村的氣運隻會越來越差,用不了多久,餘家村首富村的地位就會不保。
這種情況不同於那些沒有支係龍脈潤養的村子,凡事有利就有弊,對於支係龍脈來說也是如此。
打個比方,支係龍脈就像是能讓人產生依賴的精神性藥物,一旦停止給藥,那麽就會出現戒斷反應,更大的痛苦也就隨之而來。
所以餘四海想了個辦法,將支係龍脈消亡後的氣運截住,手段就是利用祖廟作為陣眼布陣。當然,這個陣法是有天然缺陷的,這也是祖廟風水不好的根源所在。
雖然心中跟明鏡似的,但是餘四海怎麽可能承認李響說的是事實,祖廟是自己設計並主持修建的,如果祖廟風水不好,那豈不是說明自己能力不行,砸了自己餘家幾百年的金字招牌。
站在餘四海身後的餘鋒和餘洋臉上露出了冷笑,他們深知自己大哥的風水本事,李響年紀輕輕說出這番話語,無異於班門弄斧,徒讓人笑話!
村民們交談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隻要不是聾子,都能夠清楚的聽見對李響的嘲笑和奚落,其中難聽的話語更是層出不窮,無時無刻不在挑戰李響的修養。
“餘家村最近這一年多來,應該有好些人突然得疾病而去世吧。”李響臉上保持著淡然的微笑,不急不緩地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說話聲音雖不大,卻掩蓋過了村民的嘲笑聲,每一個字都清晰的進入到他們的耳朵中。
喧鬧的場麵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李響這句話就像是有魔力,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變成了啞巴。
所有村民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響臉上,目光很複雜。
這種極為不正常的氣氛讓萬科長真是緊張了。
你想啊,一個外地年輕人,先是囂張地說要拆餘家村祖廟,然後又說餘家村村民得病死去,這就相當於燒了火還不夠,又火上澆油。
萬科長的手下意識地摸進了口袋中,他真怕李響被餘家村的村民打死,到時候群情激奮下,自己帶來的人和陸明也會受池魚之殃,最好的方法還是報警。
不過接下來的劇情走向並沒有在萬科長的預料中,村民臉上的表情不僅不是激憤,反而帶上了悲傷,就像是剛才李響說了一個讓人落淚的故事。
餘四海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幻不定,正想說些什麽打破目前的僵局,一個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餘四海,半年前我暗地裏請外麵的風水師看過餘家村的風水,祖廟的風水確實是有問題,我爹也是因為風水致病不治而亡。這一年多來,接二連三的怪病不斷,我懷疑就是你主建的祖廟引起的,現在被外人戳穿,你還有什麽話說!?”
這個刺耳的聲音說完,他身邊就響起了女人的啜泣聲,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中,啜泣聲顯得十分悲痛。
餘四海沒有說話,餘鋒冷喝道:“李二牛,你放肆!有你這麽說話的?你父親身體本來就有病,要不是我大哥幫忙醫治,你父親五年前就該死了,現在居然幫著外人質疑祖廟風水,你是何居心!?”
餘鋒的這句話讓相當一部分村民都有些愣怔,紛紛將目光移到李二牛身上。
其實針對最近一兩年的怪病頻發,村民們心中也是有所懷疑的,不過攝於餘四海在餘家村的權威,眾人就算心裏頭有想法也不敢表露出來。
在餘家村,餘四海就是土皇帝,惹惱了他,絕對是沒好果子吃的。
“哼,欲蓋彌彰,餘……”李二牛還想爭辯什麽,他身邊的一個老年人瞪了他一眼,嘴唇微動,對他很小聲的說了幾句什麽,硬是讓李二牛將還未說完的話咽進了肚子裏。
在場所有人的一字一句,哪怕再小聲都逃不過李響的耳朵。
老人隻對李二牛輕聲說了一句話:“你兒子還想不想念完大學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讓元景龍頗為好奇,一方麵是李響根本沒去過餘家祖廟就敢斷言餘家祖廟風水不好,另一方麵就是怪病,李響又是如何知道的?
原本在元景龍看來,李響最多不過是天賦過人的年輕風水師而已,現在看來,這個年輕人實在是不簡單。
“陸總,李響所說的怪病是怎麽回事,確有其事嗎?”元景龍低聲問身邊的陸明。
陸明搖搖頭,表示不清楚,因為自己除了祭祖會回鳴泉村外,幾乎未曾來過餘家村。
陸明不清楚,他身邊的萬科長卻是知道的,解釋道:“其實餘家村村民染上怪病這個事情不奇怪,應該可以說是自作孽。”
“哦,萬科長,此話怎講?”元景龍和陸明來了興趣。
“陸總,元先生,你們進入餘家村的時候可曾注意到餘家村周邊的田地?”萬科長提醒道。
元景龍回道:“餘家村周邊的田地都荒蕪了,看上去應該是很久沒人耕種。我也納悶,餘家村的人不種地,收入從何而來,最奇怪的是還能成為首富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