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蠱

  李響走上前,蹲下身,將手伸入杯子中。


  “李……”丁文柏下意識的想要阻止,卻被徐瑞誠打住了,示意他不要說話。


  李響將女子的手臂從被子中取出,如同李響預料的那般,女子的手臂已經完全變黑了,而且十分冰涼,就像是從冰櫃中取出來一樣。


  將女子的手臂放回被褥,李響站了起來,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種表情落入丁文柏的眼中,讓他的心情更是一沉:“李、李大師,曼寒這是怎麽了,求你救救她。”


  “丁先生,她是你的女兒吧,能說說她變成這樣之前發生過什麽嗎?”李響說道。


  丁文柏想了想,回道:“曼寒一個星期前剛從國外回來,到家的第二天,大概是中午十二點的時候,突然口吐白沫暈厥在地,我連忙叫救護車將她送到了醫院。”


  “經過醫生的全力搶救,曼寒的生命體征總算是基本平穩了下來,但人卻始終醒不過來。不僅如此,皮膚開始慢慢的變黑,身體也會出現間歇性的顫抖,醫院的專家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均是束手無策。”


  “一個好好的人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而且京州最好的醫生都沒有辦法,我隻好往另外的方麵去想,便把曼寒的事情告訴了徐教授,他在京州的人緣廣,或許認識這方麵的大師。”


  聽完丁文柏的陳訴,李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將目光再次落在丁曼寒身上。


  神識將丁曼寒覆蓋,李響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好濃的陰邪之氣。


  “丁先生,時間不多了,你給我一張紙和筆,我需要一些東西,你最好以最快的速度幫我備好。”李響表情凝重地道。


  丁文柏連忙找來紙和筆,李響將自己所需要的畫製符籙的用具寫好交給他。


  女兒的安危懸在心中,半個多小時之後,丁文柏準備好了李響需要的東西。


  李響開始畫製符籙,就在丁曼寒的房間中,就在徐瑞誠和丁文柏的眼前。


  拿著畫好的符籙,李響再次將丁曼寒的右手從被子中取出,然後將符籙貼在她的手心。


  丁文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房間中的溫度突然降了下來,就像是將空調的冷氣開到最大。


  一種詭異的氣氛開始在房間中彌漫,雖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此刻丁文柏看丁曼寒的臉居然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感。


  從右邊繞到左邊,李響再將一張符籙貼在丁曼寒的左手掌心。


  接著李響來到床尾站定,靜靜的看著床上的丁曼寒。


  一分鍾過後……


  兩分鍾過後……


  三分鍾過後……


  李響左右手分別結出一個不同的手印,對著丁曼寒左右手中的符籙一點。


  如果細看會發現,隨著李響的一點,符籙上的符文亮了一下。


  “丁先生,徐教授,麻煩你們到屋外等候,待會兒無論聽見什麽或是看見什麽,都不要發生任何聲音。”李響的話不容置疑。


  丁文柏忍不住看了一眼徐瑞誠,後者點點頭,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出去。


  兩人出去後,李響走到床的側麵,然後將蓋在丁曼寒身上的被子掀開,露出了丁曼寒的上半身。


  丁曼寒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衣,李響彎下腰,開始解丁曼寒睡衣的紐扣。


  “李……”丁文柏忍不住想衝進屋內。


  徐瑞誠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沉肅道:“文柏,如果你想救你的女兒,就相信李大師!”


  如此輕薄之舉,身為父親,丁文柏實在是很難忍受,但為了曼寒的性命,他現在別無選擇。右手死死的抓住門框,丁文柏克製住了自己。


  屋內的李響並沒有完全解開丁曼寒的睡衣,而是隻將她的肚子露了出來。


  嘶……


  屋外的徐瑞誠和丁文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丁曼寒的肚子上,也就是肚臍眼的周圍,竟然有一個橢圓的紅色印記。更為詭異的是這個紅色的印記還會忽明忽暗,如同是在呼吸一樣。


  這一幕給丁文柏的衝擊最大,因為他可以肯定,前兩天自己女兒的肚子上絕對沒有這“東西”!

  丁文柏剛想張嘴詢問,想起剛才李響交代的話,又趕緊閉上嘴巴,隻是雙眼死死的盯著自己女兒的肚子。


  李響的目光從丁曼寒的肚子上收回,然後轉身走到門處,對丁文柏道:“丁先生,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一些,時間緊迫,現在我需要三隻成年公雞的心髒,還有一隻純黑土貓的爪子血,最好再備一個大些的帶蓋子的玻璃罐子。”


  “李大師,我這就去準備!”丁文柏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李響回到屋中,繼續畫符。丁曼寒身上出現的情況,他已經了解了,不是中邪,而是中了蠱!

  對於蠱,李響並不陌生,他曾經解決過董長生兒子董建業身上的活死人蠱。


  蠱術說起來神秘,其實在古時候的風水界蠱術曾盛名一時。


  漢武帝征和元年,也就是西元前九二年,長安漢宮接連發生震驚當時的木偶巫蠱案件,這些事情是由一個名叫朱安世的京師大俠引起的,還牽連了朝中的宰相公孫賀父子,最後連武帝的太子──戾太子劉據也被冤誣死了。


  第一件巫蠱案是公孫賀本人引起的。


  公孫賀當時在朝做丞相,很得武帝信任,他的兒子公孫敬聲也在朝做太仆,父子二人權傾一時。


  可惜公孫敬聲的私生活不檢點,私自挪用了軍費一千九百多萬錢,因而被關進長安詔獄。


  當時另有一件要案的主犯朱安世在逃,武帝下令必須逮捕到案。公孫賀愛子情殷,向武帝保證由他將朱安世逮捕到案,但要求釋放他的兒子公孫敬聲。


  他的要求得到了武帝的許可,卻觸怒了朱安世。


  朱安世歸案後,反向漢武帝陳訴公孫敬聲和武帝的女兒陽石公主通J,以及公孫敬聲在廟裏詛咒武帝早死,並在武帝經常經過的馳道上埋木偶為巫蠱,以促武帝早死的事。


  這些事情都是在典籍上有記載的,當時正值武帝晚年,每天都在憂懼死亡,他聽到這個信息,將丞相公孫賀父子和陽石公主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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