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判決
「可惜,被告無法證明這錢來源合法。」公訴人很自信地說。
「可原告也沒能證明這錢就屬於我的委託人的。」
公訴人說:「有證人和證詞。」
「我覺得這證人有點兒滑稽。因為,據我說知,我的委託人不會找這樣一個女人做情人。並且,我的委託人沒有說認識眼前的女人。」律師開始有情緒了。
「被告方律師辯護無效。」法官說。
律師接著說:「好,法官先生你可以宣布我的辯護無效。我估計,我今天再怎麼辯護也只能得到法官先生同樣的這句話。但是,還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說,我受臨江市人大常委會的委託,他們要求我向你們,也就是公訴人,檢察機關,你們在羈押宋剛先生的程序上嚴重違法了相關的法律法規,臨江市人大常委會將對此事進行質疑,並將向全國人大常委會提出申訴,同時,將向省人大常委會提出建議,要求罷免省檢察院相關責任人的職務。臨江市人大常委會同時聲明,對宋剛的正常審判不予干預,但保留對整個案件的真實性的追究。保留對宋剛在看守所宋剛被暗殺,和陸某死亡事實結論真偽的追究。」
檢察院作為起訴方,坐在中間位子上的那人臉色微微有些變化,有種不安和惶恐的表情。
「陸某死了?」宋剛驚訝地問。法官似乎沒有聽見宋剛的問話。律師看法官沒有回答的意思,他回答了宋剛的問話:「對,暗殺你的陸某已經在當晚死亡。」
「本法庭不談論與本案無關的事,請被告人和被告律師注意。」法官說。
「此事與本案有關,本人有權提出質疑。我請求法官講述路某死亡的原因。」宋剛有了怒氣。
「法庭不予支持被告的申請。」法官說。
「好吧,我不做無謂的辯護了。因為,我對本法庭失去了相信,我也不準備向高院提出申訴了。你們可以結束這場遊戲了。」宋剛輕蔑地看了幾眼主審法官。
「啪」驚堂木一響,「被告人不得藐視法庭!」
「我藐視某些敗類。」宋剛輕輕地說。
休庭時,宋剛看了看婷婷、陳紅、劉罄和陶然一眼,眼中露出了一種可怕的光芒。這目光,他們很少看見宋剛這種眼神,陰鷙、狠毒、仇恨與殺戮,這不由得讓他們幾個打了個冷噤。劉罄對宋剛搖了搖頭,婷婷的淚水又下來了。陳紅也是淚汪汪的。
宋剛被壓會獨立的房間——他出院以後就被單獨拘押了。羅檢長下達了死命令,宋剛再不得有半根毫毛的損傷。
再次開庭,那是七天以後的事了,這是最後一次開庭,也就是對宋剛的判決。法官宣布,宋剛犯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挪用巨額社保資金罪,數罪併罰,判處宋剛有期徒刑十五年。
宋剛坦然地接受了對他的判決,他笑著說:「本人不準備上訴。我準備以我的力量來證明我的清白,到時,我希望公訴人和本次審判我的法官,僅僅是水平問題,而不是貪贓枉法。如果,我證實了你們假如屬於后一種,我相信,你們會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公訴人和主審法官臉色變了,但聽到宋剛不準備上訴,他們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宋剛的律師說,上訴贏官司的機會很大,但宋剛說:「圈套不僅僅這這裡,何必浪費時間?」
「這種官司竟然輸了?我感覺不對呀。」律師也感到了屈辱。
宋剛笑了笑,說:「早就想置我於死地,設計的圈套一環扣一環,越到後面越讓人傷心,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算了,少勞一些心,早結束早清凈。」
宋剛被轉移到省第二監獄服刑了,自然什麼黨籍、公職都沒了。
來到第二監獄的第一天,宋剛對那些漠然的犯人漠然的眼光暗暗吃驚,說不定,哪天自己的眼神也會是這樣漠然。
宋剛的編號是076,穿著囚服的宋剛似乎矮了一截,但他的眼神還沒有暗淡,炯炯有神的眼神是眾多的囚犯不敢對視他的眼睛。可有個人卻久久地看著他的眼睛,挑戰似地瞪著宋剛。
宋剛不屑地看了那人三秒鐘,對他說:「別瞪我,小心我挖了你的狗眼。」
這嚴重挑戰的話讓那人「嘿嘿」地冷笑了幾聲,笑得很快活,很開心。笑完后,那人邁著高傲的步伐走了。
一個年老的囚犯悄悄地對宋剛說:「別惹他,這傢伙叫常世雄,是個無期,曾經一對七,六傷一死,少林功夫了得。他是霸主,『爺』字型大小的人,你個讀書人惹不起的。」
「監獄的幹警不管他嗎?」宋剛問。
「管也沒用,反正也就是無期,沒有立功減刑的指望了,破罐子破摔。每次關了禁閉也是原樣子,所以,幹警乾脆讓他管著大夥。我們得跟服侍祖公一樣服侍他,吃的優先他,端茶送水,洗馬桶,捶背按摩,什麼事都得幫他做。」那老人對宋剛說。
「哦?蠻享福的喲。你什麼罪呀?判了多少年呢?」宋剛問。
「唉,我啊?別提了,我是天下最倒霉的人了。我叫關建國,今年五十一歲了,建國那年生的。五年前我是清江市的公路局局長,因為一條公路招標得罪了人,受陷害,說我受賄二十萬,把我判了十年徒刑。我本想努力改造,早點出獄,可是,這監獄的幹部似乎就和我作對,至今一年也沒減,看來,我得還蹲五年。」關建國說。
「那是誰害你的呢?你受了賄沒有呀?」宋剛問。
「誰害我?我不能說,我還希望減刑呢。受賄嘛,講不清。路橋五公司當時給我單位買了一本本田,說是上單位的戶不好上,控購手續辦不下來,就用我私人的名義上的戶,莫口難辨啊。」關建國說。
宋剛想,這人真是莫口難辨的,上的是自己的戶,加上得罪人,那不判十年就怪了。宋剛說:「你是有些冤,可是,減刑怎麼減不下來呢?」
「我年紀大了,每天的勞動任務很重,我沒法完成。你想,我們每天做足球,這活要求手腳靈活,我怎麼做得年輕人贏?再說,我的對頭交代了這裡的幹部,不準照顧我。本來,我這年紀的人完全可以做其他事,如計數呀、發物資呀、管倉庫呀,等等,那些好活兒都被有關係的人佔了,我是沒希望羅。不過,我還不算冤,最冤的是一個叫魯仁珏的人,根本就沒有殺人,硬是被屈打成招,判為殺人犯,判了死緩。要不是找不到他殺人的兇器,早就成了骨灰了。聽說那真正的殺人犯現在已經被抓,現在也沒給他釋放的意思,說是那人殺人沒有證據,所以,這魯仁珏也放不了。」關建國說。
宋剛暗想,這裡的冤案還不少啊。別急,現在,自己一時也還出不去,我在這裡也干一番事業看看。
常世雄不知在哪裡溜達了一會,看看周圍沒有幹警,陰測測地對宋剛說:「小老弟,在這裡比不得外面,可要守規矩羅。」
「知道,守規矩那是自然的。聽幹部的話,好好乾活,爭取減刑。」宋剛說。
「嗯,誰說這些?這些關我屁事。減刑?減什麼刑?這裡很好啊,吃穿不愁,不要為衣食費神。」常世雄得意地說。
「還有別的規矩嗎?那應該守什麼規矩呢?」宋剛問道。
「這裡規矩啊,多著呢。我先問你,你犯了什麼事?判了多久?」常世雄說。
「我啊?死緩。犯事嘛,無非就是把自己的仇人殺了。」宋剛說。
「啊哈,不錯呀,和我的差不多。告訴你吧,這裡的規矩呢,就是我說了怎麼樣就怎麼樣,老老實實聽我的,這就是規矩。」常世雄獰笑著說,「要是不聽呢,嘿嘿,那就麻煩了。」
「哦?你有什麼麻煩?」宋剛問。
「呸,我麻煩?我是說你麻煩呢。」
「我?我不怕麻煩,我就喜歡找別人的麻煩。」
「啊哈,你膽子不小啊。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就牛?不是我有意與你為難,來,跟我見見幾個兄弟,讓他們教教你規矩。沒規矩不成方圓嘛,不管在哪裡,這規矩都應該是有的。嗨,你們幾個過來一下。」常世雄朝幾個向這邊張望的人叫了一聲,話音才落,立即就過來了四五個人,這些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曾經算是彪形大漢,只是現在肥肉沒了,肌肉少了,應該是牢飯不好吃的緣故。
「這位是新來的兄弟,他說,這裡的規矩他不懂。今天,他好像是冒犯了本大人,你們說咋辦?」常世雄說,笑吟吟地,甚是開心。
「扁了他唄,扁了他。」那幾個人阿諛地說。
「是你們扁呢,還是由爺親自扁哪?」常世雄說。
「哪還得著你大哥出手?戴眼鏡,玉樹臨風的,我們覺得都有愧於出手,哪還能勞駕你大哥?我們隨便哪個都行。」一個二十多歲的人說。
宋剛說:「你們是商量怎麼挨扁是吧?那我就幫你們鬆鬆筋骨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