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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漂亮的男孩

  宋剛回到省里才停穩車,黃濤來電話說,汪少華出事了。


  宋剛吃了一驚,忙問什麼事。


  黃濤說,還是汪際生。這傢伙不爭氣,上次死裡逃生,大家救了他一命,這傢伙好,活過來不久他竟然就成了臨江市的黑老大。


  這傢伙病癒以後做了一段時期的老實人,可不久,他又被過去的狐朋狗友叫去鬼混了,慢慢就好了傷疤忘了痛。在幾次流氓混混中的衝突中,他說,老子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誰來著。不久,這傢伙就拉起了一批人馬,成了正式的流氓頭子。


  過去勢力較大的幾股流氓團伙哪容得下一股新勢力的加入?他們聯合起來,與汪際生團伙幹了起來。別說,你說這汪際生沒能力吧,也不能這麼說,他領導的這群小混混們倒還真勇敢,加上汪際生不是十幾歲的人了,在與別人打鬥時,他竟然還講究一些策略的,所謂戰術、戰法,他運用的還有模有樣。所以,幾仗下來,他不但沒吃虧,反而旗開得勝,在臨江名聲大振,隊伍也因此迅速壯大起來了。


  什麼事也不能過度,得意忘形就出事,何況本就是流氓組織?這不,他們把臨江搞得烏煙瘴氣的。以黃濤為首的市委政府哪能讓他們這樣胡來?臨江突然一個嚴打,抓獲的人有好幾百,一查,汪際生成了主犯之一。


  說到這汪際生吧,這人又沒有義薄雲天的義氣,更沒有擔當的膽識,警察一問,他是有什麼說什麼,就連他老爸受賄,養小老婆,自己媳婦賭博,輸得一身精光,差點把衣褲都脫光的事都說了出來。


  本來,汪少華已經進了保險箱,沒有實權的人犯法也犯不到哪裡去了,沒想到被他寶貝兒子一供,他過去的問題出來了,娟兒也跟著倒霉了,就連徐大姐也是同案犯。這徐大家呢?經濟問題本就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現在好,幾個人一對面,悲傷的不僅僅是牢獄之災,還有個感情問題,她哪裡受得住?


  徐大姐到今天才看到汪少華的家外之家。此時的娟兒,雖然也是花容失色,但跟徐大姐一比,娟兒就成了仙女一般,而徐大姐自己則成了什麼呢?自己都汗顏得很,覺得有種對不住觀眾的感覺,她是什麼?豆腐渣?臭豆腐差不多。


  既然自己的老公外面養了這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想想自己,這些年來,雖然老了,但偶然想起男女之事時,老頭子總是說年紀大了,不行了,自己還傻乎乎地說,是的是的,少年夫妻老來伴。可現在一看、一想,上當了啊,受騙了啊,原來他雄性功能還行得很呢,竟然可以滿足一個青春年少的女子的需求。這對徐大姐來說,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由於事發突然,徐大姐來不及接受這事實,她如同瘋子一般把自己老公的一點一點的不是,全都說了出來。按她的話說,你不仁我不義,你做得了我初一,我就做你的十五。她在審訊期間,一五一十的,把汪少華的點點滴滴一吐為快,就連在家發牢騷,說宋剛壞話,陷害宋剛的事都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說到氣憤時,她竟然還添油加醋的,汪少華八分的壞,現在從她嘴裡說成了十二分的糟。


  汪少華由於這兒子,一下子把這個家搞得個妻離子散,這是他想都沒有想到的事。


  汪少華知道了妻子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供了,他只好長長地嘆了口氣,「唉,那還顧得什麼抗拒從寬,坦白從嚴呢?說了吧,統統說了,乾乾淨淨,這後半輩子吃牢飯去,減肥,說不準還能把這高血壓治好。他沒有怪誰,他也不怪誰,都是自己造的孽,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自己現在是收穫苦果的時候了。


  慢慢冷靜下來的徐大姐現在後悔了,她現在才知道,她給這個家傷口上擦了一把鹽。她後悔不該因為娟兒失去理智,她後悔吃醋沒有揀個時候,該理性時沒理性,該不能吃醋時吃了醋。這醋可不是醋啊,是敵敵畏、甲胺磷、六六粉啊,會要了老頭子的命的。


  果然,由於交代得太清楚,汪少華的徒刑判了十五年,家財是全部充公還不夠。即使汪少華七十歲之前出來,他還不知道用什麼來養活自己。而這徐大姐呢?除了回娘家,還能幹什麼,她被緩刑了,可是,家裡的這款都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即使是正常收入,由於還賭債,一算,家產全部充公還不夠。現在,什麼也沒了,生活費只能靠臨時賺,這日子咋過呢?她很後悔沒有少供出來一點。


  娟兒很平靜地接受了對她的判決,她坐幾年就可以出來。她通過別人對汪少華說了句話,使得汪少華痛哭了一回。娟兒說,汪少華晚年的生活她會負責的,她就算是他的女兒。


  汪少華哭了,哭得很傷心,哭了很久很久,他沒想到,娟兒竟然是這樣有情有意的。


  宋剛見了一次汪少華,他也是一臉的凄然,說:「少華,對不起,雖然我是政法委書記,可也幫不上你的忙,請你原諒唷。」


  汪少華慘然地一笑,「錯了,我知道,這苦果是該我收穫的。宋剛書記,你是好官,也是好人,求你一件事,我老婆,生活都很難維持了,你看有什麼辦法救濟救濟一下她們吧。這輩子我是不能說報恩的事了,下輩子吧。」


  宋剛說:「今天我來這裡也是想告訴你,你兒子你就別管他了,他有命案,誰也救不了他的。你愛人徐大家,你兒媳,我會安排好他們的生活的。你爭取早點出來吧,在不違反規定的情況下,我會幫你的。放心,宋剛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最清楚。」


  對,汪少華現在很清楚宋剛的為人了,他後悔,但一切都已經遲了。


  汪少華在監獄里很合作,由於宋剛的招呼,他也沒有吃想象中的那種苦,他幫助獄警做做管理工作。


  徐大家與兒媳婦,宋剛請人給她們安排了一個門店,做起了小買賣。宋剛囑咐朋友們能關照的都關照關照些生意,所以,徐大姐與兒媳的日子還過得去。後來,兒媳還是嫁了人,但還是與徐大姐一起過,他不會等汪際生了,一個無期的傢伙,害了這麼多人,汪家就算沒生這人。


  至於娟兒後來會不會履約,隱士不知道,因為,現在汪少華仍然在監獄里服刑。但是,隱士見到出獄不久的娟兒時,她並沒頹廢,她說,她說過的話不會不算數的。別看她是個女子,隱士相信,汪少華今後養老還在這女子身上。


  宋剛晚上沒事就上上網,順便看看自己的郵箱。突然,有封郵件一進入他的視線就有種急於打開的衝動,這是陳紅的。


  郵件是一組相片,一個可愛的男嬰,胖乎乎的。


  宋剛流淚了。他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難受,反正,半天,宋剛的情緒自己也弄不懂有沒有失控。他笑了?哭了?

  宋剛在電腦上畫了個山,又畫了個梯子,沒有配什麼詞,回了陳紅的郵件。


  宋剛這幾天沒有心情想問題,他覺得空虛,又覺得無法集中思想,他想到香港去,又想到夏威夷,又想去臨江和江城。可哪裡也沒去。他去了帝隆大酒店。


  在帝隆睡了一會,黃庭宏找,宋剛知道,又是為了那個會議的事。


  黃庭宏聽宋剛在帝隆,就說,宋剛你這傢伙蠻會享受哈,住在五星級賓館里當家,你不覺得太奢華了嗎?宋剛笑著說,我才不把賓館當家呢,是你書記鼻子太靈,我一到賓館就被你聞到氣味了。你也來吧,我請客,有事就在這裡聊。


  黃庭宏不久真的來了,他進門就問,「宋剛你跟帝隆有啥關係呀?不會是人家賄賂你吧?」


  宋剛說:「賄賂這一說呢,天地良心。至於這帝隆與我有什麼關係,你別問我,你去問張文靜吧。這裡,確實,我宋剛有過一段值得懷念的經歷。」


  黃庭宏笑了笑:「現在沒興趣聽你的經歷了,下回我問張文靜去。我今天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也別有顧慮,你是不是準備競爭省長這職位?」


  宋剛吃了一驚,說:「書記,這話從何說起?我確實是沒有這心思的,不知怎麼就有了這議論?」


  「真的嗎?」黃庭宏追問道。


  「書記,您想想,我宋剛不是個小孩子異想天開。我才進班子多久?資歷、能力、經驗、威信、資源,哪項可以和人家比?如果三五年以後有這想法,我都覺得有些不切實際,至少還要經過常務副省長或副書記這一個階段吧。一步登天,我宋剛沒有患狂想症,更不是癔病發作,所以,這是沒有的事。」宋剛有著有些惱怒。


  「那我問你,那篇文章是不是你寫的?」黃庭宏看著宋剛的眼睛,似乎擔心他不講實話。


  「是,是我寫的。」宋剛承認道。


  「你糊塗!什麼時候?美國鬼子關你什麼事?那些海歸派還沒這麼關心美國,你關心啥?」黃庭宏氣惱地對宋剛說。


  「我關心美國?我關心金融危機呢,這也是機遇呀。」宋剛急了,他想這是怎麼回事?黃庭宏竟然這麼大的火。


  「要是其他時候,你關心宇宙都行,現在是特殊時期,社會上已經在議論三國演義了,你這時候只能是低調!低調!低調!」黃庭宏說話唾沫都噴出來了。


  「我就是為了低調啊所以才用化名寫啊。」


  「你以為別人都是君子喲,他們不會查,不會猜測?傅建新為什麼奚落這篇文章?劉雲輝為什麼贊同?他們都知道是你寫的,不但是他們,我,蔡立峰同樣知道。為什麼不跟我先商量?」黃庭宏說,「你是顧慮我有顧慮呢還是顧慮我的水平跟不上你?」


  這話讓宋剛慌亂神,忙說:「顧慮您有顧慮。」


  「謝謝,你也知道我有顧慮喲?所以,宋剛,有些事難啊。我現在提出來,確實很怕惹別人譏諷、奚落,我一說,人家以為我黃庭宏野心不小。你提出來,同樣是一樣的道理,你沒有與別人競爭的意思,可人家會把你當成頭號敵人干。」


  「可是,這件事很重要,確實,我覺得要對得起全省人民,我們不能失去這機會呀。」宋剛急切而又焦慮地說。


  「你真的覺得你的預測會是正確的?」


  「還是什麼預測!是現實了。只是我在納悶,為什麼沒人提出來?他們幹什麼去了?真的被地震震暈了,還是等看奧運高興得忘乎所以了?我真不懂,這些經濟學家還在鼓吹銀根緊縮,取消出口退稅。我真看不懂啊。書記,我說,我們早一步做好規劃,搶個先機,對於我們省來說絕對不是壞事。」


  「別笑話我,我都覺得你說得有點玄,既然金融危機就要到來,世界上這麼多國家就沒有人看到了?」


  「看到了,他們的表達方式跟我們不同,他們更實際,但他們的政府能力不強,而我們正好相反,政府動員能力是超強的,所以,人家已經動了我不知道,等知道了,我們採取的措施會很強大。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呢。」


  「如果是這樣,你有什麼想法?」


  「趕緊著手申請兩條高速公路的立項,美國上世紀三十年代就是修路來救的市,我們也肯定會從這方面著手。千載難逢的機會呢。」


  「真的?我還想想。讓我還想想,別人不會以為我們搞大躍進吧?一下就增加兩條高速公路建設,這資金?」


  「我就不擔心資金,因為,國家會把大筆錢投出來,誰拿到手就是誰的了。」


  黃庭宏沉思了一會,「唉」嘆了口氣。宋剛知道他嘆氣的原因。人到了這個年紀,必須每一步都走穩,現在,要他接受自己的觀點不難,難就難在怎樣才能不引起同行的指責和猜忌,難就難在這特殊時期班子內部的思想統一。


  黃庭宏本來是來問宋剛有沒有競爭省長的意圖,現在倒是把思維放在了另一件事上。黃庭宏想了想,說:「莫急莫急,我再掂量掂量。噢,我問你的事,記著,低調,讓傅建新與劉雲輝去競爭。人選,本來也只能是他們之間產生。」


  「好的,我知道了,書記,您放心你吧。至於我說的這事,你慎重考慮一下吧。」宋剛說。


  黃庭宏一笑,詭秘得很,他臨走時加上了一句:「我不被你害死,你是不會罷休的。」


  宋剛說:「虧你說的出口,成績是領導的,只有錯誤是自己的,我宋剛給您禮物你還嫌棄,這是白做好人了。」


  倆人都哈哈笑著。


  (隱士今晚去桂林參加逐浪年會,更新不會斷,還會有個小小的暴發。在這裡,感謝書友對隱士的關愛,對《官運》的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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