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狩獵
此刻正是正午,坐落在樹叢中的宮殿,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恰似一座金色的島嶼。
而秦國皇宮中傳來贏政深沉而底氣十足的聲音。
贏政坐在寶華殿的寶座上,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語話軒昂,吐千丈淩雲之誌氣。五十七歲的贏政馳騁殺場無數,骨健筋強,如同天降魔主,典型的人間太歲神。
因為中年發福的原因,顯得有點臃胖,可更突顯他的富貴天子之相。
“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狩獵節,朕即帶愛卿們去狩獵,誰狩得最多,朕自會賞得多,自朕統一六國以來,好男兒倍出,明日就是你們表現的好機會,不要叫朕失望。”
贏政兩手握住龍頭,霸氣的笑著看向所有的臣子,天子威儀顯露無遺。
“是,陛下。”所有將軍跪拜作禮。
次日——
贏政威風凜凜的帶著兩個已經成年的兒子和一群大臣、將軍朝狩獵林出發,浩浩蕩蕩的隊伍走出城門。
到了狩獵林已是晌午十分,隊伍停下,而很快就有宮人做好了白色蒙古包,專門給大臣和皇帝休息的地方。
“你們要好好的表現。”贏政看著兩個兒子嚴肅的說著,眼神裏滿是希望,他也已經人到暮年,早晚退位給皇子,要從中挑出一個即位的。
“是,父皇,兒臣一定盡力狩獵。”扶蘇和胡亥異口同聲。
扶蘇性格溫厚,恭謹有禮,白皙的皮膚上鑲嵌著善良而沒心機的五官,而胡亥眼神有點遊移,削尖的俊臉上是犀利明亮的眼眸,看起來就很精明,此刻也畢恭畢敬的彎腰頷首。
狩獵開始,皇子和一眾猛將都各自騎上馬朝著目標奮進。
樹林裏繁茂叢生,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野鹿、灰兔、野豬、野刺蝟等應有盡有,不時出現在一眾人的視線內,惹的一稈人引發濃厚的狩獵念頭。
贏政跨坐上馬,靈活的動作更勝當年,他最後一個跟進在他們的身後,爾後都背著弓箭各自朝目標攻擊起來。
贏政看到一隻灰色的肥兔,激起他拔弓的念頭,猛的一箭之後,灰兔倒地, 贏政一改往日的嚴肅,眉開眼笑。
這時,她又看到一隻灰色的兔朝前跑去,贏政一路尾隨,一手持馬,一手拿弓,就這樣追了一小會。
彎彎曲曲的草路把贏政帶到叢林深處,灰兔不斷的出現在他的視線內。
“駕,看你往哪跑。”贏政大吼一聲,兔子聽到了聲音,跑得更快。
忽然,灰兔在懸崖邊停了下來,意興闌珊的吃起崖邊的一縷青草。
贏政心裏激動,他向前走了兩步,看到兔子沒有了反應,他輕下了馬,拿起箭對準兔子射了過去,可兔子卻詭異的彈跳開來,朝崖邊跑了幾步又停住了。
“朕一定要抓到你。”贏政把永不言棄的戰場殺敵精神發揚到狩獵中,他迅猛的抬起弓箭對準那隻兔子猛的鬆開了弦,兔子倒地,離崖下僅有三毫米之差。
涼意的風不斷的刮著,贏政怕兔子掉落山崖,他快步走上前,大掌抓起兔子朝上舉起,“朕想要的沒有得不到。”說完大笑出聲。
就在這時,贏政看到睜眼死去的兔子注視著他,好象在譏笑他的愚蠢,而下一刻,贏政所站的位置忽然大片的泥土塌陷。
‘嘩’泥土和著青草以迅雷不疾掩耳的趨勢朝崖下滑落,快速的衝擊和反應不及的贏政一同墜落山崖。
贏政手中的兔子已經掉落山崖,他的聲音哽在喉間,看了看百米高的崖下一片霧氣,迷蒙不堪,心中驚悸一下,浸出一身的汗,在墜崖的同時靈敏的拿出四隻箭並排的猛插在峭壁上,已經離崖上有六到七米的距離。
“來人,來人。”贏政的大喊聲回蕩在山穀間和叢林裏。
贏政不斷的叫喊聲終把一些猛將和他的皇子都引到這來。
眾人一看,驚出一身汗,“陛下?”眾人七嘴八舌慌亂的喊著,有將軍拿出長劍想把皇帝給拉上來,卻因劍短徒勞無功。
大皇子扶蘇焦急的拿出繩子,卻因為太急手一抖繩子掉落山崖下,看著救命的繩子墜落下去,扶蘇恨透了自己關鍵時刻總是沒用。
“父皇,您抓緊,兒臣想想辦法。”胡亥假惺惺的喊著,眼神中有著焦急,而心裏卻巴不得贏政這次跌穀底,這樣他就能擊垮性格軟弱的扶蘇,有機會當上皇帝了。
贏政的盔甲已經被汗浸濕,他一鼓作氣,想用自己的輕功和幾隻箭的扶力試圖攀上崖麵,卻適得其反,他又跌落兩米多,要不是他從腰間拿出一把短刀刺向峭壁,可能就龍魂西歸了。
氣氛緊張到極點,危險的氛圍籠罩在這座崖間。
“父皇?”扶蘇驚嚇而擔心的對贏政大喊,轉身要各位大臣和將軍想想辦法。
所有人都急作一團,這時。
秦鑰在贏政緊攀的期間,不知從哪找出一隻長繩,忽地快速向皇帝甩去,可惜的是天不從人願,贏政手中的那把短刀詭異的把那一圈的峭壁給刺個粉碎,瞬間沒有了可支撐的東西,那沒來得及握住繩子的皇帝和短刀,一同向崖下墜去。
“啊。” 贏政不會想到這次收躐是他命運的終結,他發出他這一生初次的驚嚇與絕望的喊叫,伴隨著淒厲的聲音漸行漸遠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耳邊,天子的身影就這樣蒸發在他們的視線裏。
“陛下”
“父皇”
所有人的驚叫和絕望帶著他們猛烈的跪地聲眼睜睜看著皇帝崖間駕崩了,當然,這不包括胡亥,他心裏是羅鼓喧天,恨不得馬上張燈結彩慶祝這‘喜慶’的事。
“父皇?你不能丟下兒臣就這樣去,父皇……”扶蘇趴在地上失聲痛哭,發自肺腑的難過,消瘦的身段背影此刻顯得更加孤寂。
“皇上……”秦鑰趴在崖下俊臉流下汗來,睜著絕望的兩眼空洞的盯住崖下消失掉的贏政。
所有人瞬間悲痛欲絕,他們的皇帝統一六國,而現在卻因一次意外而駕崩了,這叫他們無法接受。
“陛下,陛下,您不應該這麽短命,陛下……”一位老臣心裏由衷的難過,他是看著贏政一路走來的,是皇帝的心腹,其他幾位老臣也老淚縱橫,摘下帽子放在地上,看著山穀間一臉的無措。
“父皇已經去了,本王覺得還是回去舉行葬禮,早日為父皇超渡,再商議即位之事較好。”胡亥已經迫不急待的想取而代之了,言下之意非常明顯,但是臉上仍帶著一絲虛偽的傷感,無淚的抽泣了幾下。
“父皇剛去,皇弟你怎麽能想到即位的事了?”扶蘇傷心的看著自己的弟弟,質問出,一臉的悲淒,胡亥聽了對扶蘇的恨意更深了,沉默不語,隻是低著頭緊握拳頭。
話說繯靜靜幾天前墜落在樹杈間保全了一條命,她帶著受傷的身體看到眼前的茅屋和崖下一片花叢果園的田園景象,她吃驚不已,這裏是她最理想了卻一生平靜生活的歸宿了,於是就這樣邊養傷邊種精心起瓜果蔬菜,另外她想著能出崖的線索,每天一邊生活一邊摸索。
而此刻,贏政的聲音在風中傳入繯靜靜的耳中,她站在窗戶旁老遠的看到一個人與她那天一樣跌落樹杈上,暈迷不醒。
繯靜靜出了茅屋。
“唔。”贏政痛楚的醒來哼了一聲,又暈厥了過去。
繯靜靜警惕與慢慢地靠近樹杈上的那個人,她定睛一看,一個身穿盔甲的中年男人印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