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也許再見

  “我去換一下衣服。”我終於從那件事情裏麵脫離出來，接下來就是該怎麽告訴陳健了。


  我關上門，看著裙上的畫，一時竟產生了一種依賴，摩挲著上麵的圖案，像觸到電一般，記憶湧上心頭，酸澀，難過。老天或許就是這麽殘忍，原本好好的我們，卻因初生的命運和後天那些防不及防的災禍不得不散。


  抵在門上，看著脫下來的裙子，心煩意亂，到底要怎麽處理！煩死了！


  最後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開門，客廳沒看到叢歌的身影，我以為她在我看不見的角落和我玩捉迷藏，就笑道：“叢歌，別玩了，快出來吧！”


  開門聲如期而至，身後傳來，靜靜的，不像是她的風格。


  我轉頭，看到她手上的東西，錯愕。


  全身的神經開始緊繃，像是觸到了什麽禁忌，我有種秘密被人捅破的感覺。


  “謝小瓷，我感覺我這幾年來好像從來沒認識過你。”


  她手上，拿的是我和魏星辰的合照，照片的相框有些陳舊，照片上的兩個人笑容甜蜜。


  這場麵，有些熟悉。


  他手機上的照片不也是這樣的麽？不過是旁邊的女主角換了一下。


  “你還說你對他沒感情！？謝小瓷，我們真的是差點被你騙了！”


  無奈，結痂已揭開，留下的是血跡斑斑的疤痕。


  “知道了又怎樣？”


  我拿起鑰匙，開開門，“出來吧，不然你上班可要遲到了。”


  “你當年為什麽不願意配合我們？”


  我微笑，隱匿著痛，“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的，我也很無奈。”


  我總以為在零下一度看到於鑫安會很開心，會忘掉那些心痛之意。


  但上帝偏偏如此不甘寂寞，迫不及待地想讓我按照他規定的道路走動。


  命運真是捉弄人的，自己就像劇場裏的女主角，麵對無形的命運，與它對著戲。它有時導戲，我就演戲，他有時看不好劇本的波瀾不驚，我就被迫去演狗血劇情。


  於鑫安依舊再教幾個人做蛋糕，員工明顯換了一批上夜班的。


  “老板大人~我來了！”


  也學著叢歌的樣子，輕快地跑到他的麵前，笑盈盈地賣著萌。


  他被嚇得麵部表情極其不自然。


  “你怎麽了？”我道。


  “你今天是不是沒吃藥就出來了？”於鑫安麵部表情抽搐的愈發抽象。


  “什麽！”我大手一揮，隨口一答，“我吃藥才出來的！”


  周圍發出零落的笑聲，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回答有多蠢，於鑫安這個jian人在他大腦錯亂的時候還能想辦法整人，真是服了……


  我白了他一眼，“今晚來幫忙的。”


  “幫忙？”他衣服“你可能會自願來幫忙”的表情看著我，“不加工資的哦。”


  “艾瑪……我還指望你能加工資？”


  突然發現我越來越有叢歌的彪悍，或者說我隻會在於鑫安麵前才有如此的彪悍勁？

  “快去換職服招待顧客！你看來了那麽多人了！”


  我應聲，去了桌子間來回穿梭。


  “服務員，點東西。”


  “謝小瓷？！”


  到底聽了多少人叫我的名字，到底有多少驚喜隱沒在這聲呼喚中。


  終於出現了啊……


  我想象了很多種與她見麵的場景，沒想到是在如此場景下見到她。


  江雨杉，這個一直躲在魏星辰背後的女子，終於出現了。


  魏星辰看看我們倆，又將目光移到我的身上。


  麵具摘下，裸露出最真實的麵目，他卻不知不覺。


  “你們認識？”他發聲，又笑盈盈地轉向江雨杉，“雨杉，她是誰？”


  我絕望地閉上雙眼，腦海裏出現的卻是病房內蒼白的格調。


  同樣是魏星辰，穿著素白的病號服，笑得幹淨。


  所有人當時都在場，他第一個觸到我炙熱的目光，第一次用禮貌到陌生的語氣，第一句話讓我驟然感覺天昏地暗。


  眼下，又是這一句，你是誰……


  哀莫大於心死。


  我看著他和江雨杉兩個人真正的站在一起的時候，心不再痛，而是早已死去。


  微笑，顫抖地伸出手。


  “你好，我是謝小瓷。”


  （卷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