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堂締約兩姓聯姻

  不等我把這些亂碼似的問題捋順，姥姥已經拽住了我，雙手抱著我的胳膊硬拽著我往門外走，她那佝僂的身軀不知道怎麽有這麽大的力氣，我嚇得連連後退也掙脫不開她，整個人幾乎快蹲在地上了，卻還是硬生生被她拖著往外走！ 此時的姥姥根本不像個老年癡呆的老太太，我被她硬拖到門口，抱著門框死活不肯出去，眼前的姥姥本來該是我最親的人，現在卻讓我覺得害怕極了，哭都哭不出來！ 就在這時，姥爺突然出現在院子裏，一聲怒吼嚇得姥姥趕緊撒開手，哆哆嗦嗦退了回去。 姥爺瞪了姥姥一眼，捶胸頓足道：“你個老糊塗的！真想害死她不成！” 姥姥被訓得一下老實了，剛剛的精神頭兒也沒了，不再說話，顫顫巍巍往後退了兩步，蜷縮在了椅子上就不動了。 看著姥姥那樣子，我又有些心酸，走上前想要安慰她。姥爺卻怒得對我低聲喝道：“跟我走！” 我隻得跟著姥爺往外走。 一路上姥爺也不說話，我跟在身後，突然發現姥爺穿的衣服很奇怪，被風吹過還呼啦啦地響，姥爺穿的竟然是一身紙糊的衣服！ 姥爺的個子很高，身材又是精瘦的，穿上這麽一身衣服活脫脫就像個喪禮上燒的紙人！ 我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詢問，姥爺卻先開口道：“進去了之後不要亂說話，我讓你幹嘛你就幹嘛，不許問問題。” “好……” 滿肚子的委屈壓得我心口疼，可是麵對這個倔強的老頭兒，我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一心隻想著熬過今天晚上就回城裏，然後以後再也不來這個鬼地方了！ 姥爺帶著我來到祠堂門口。我聞到了一股腥甜的怪味，突然發覺祠堂的外牆很奇怪，上麵好像塗著什麽東西，一道道液體還順著牆麵往下流，我一時間忘了姥爺的囑咐，不假思索就開口問道：“姥爺，這牆上都是什麽？” 想到他不讓我問話，我有些害怕地連忙垂下頭，姥爺瞪了我一眼，無奈地歎了一聲道：“狗血。” “狗血？”我瞠目結舌，心說這得殺多少條狗才有這麽多狗血？牆上塗這麽多狗血又是要做什麽？ 我本能地意識到這個祠堂是危險的，當下就停住了。 “走！”姥爺認真地看著我，眉眼間竟然不那麽冰冷，反倒是有些無能為力，“灑了黑狗血，一定要把那東西困在裏麵！天淺，你就當是幫我老頭子一把，我今天就和他拚個你死我活。” 姥爺的話語中有著決絕的悲愴，我莫名地有些替他心酸，不由自主替姥爺緊張起來，拽著他的袖口道：“姥爺，你到底要幹什麽啊？” “別問了，這事情解決之後，你就再也不要來這裏了，和你媽在城裏好好過日子。” 姥爺牽起我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我似乎一下子被姥爺的情緒感染，冷靜下來，跟著姥爺進入了祠堂。 這是我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地方。祠堂的院子很大很空曠，四周圍著一圈房子，刻著字的雕梁木柱頂著飛簷黑瓦，莊嚴肅穆。 然而，我在這裏留下的盡是些恐怖的記憶，心裏的害怕還是一點一點翻滾上來。 “把衣服換上。” 姥爺說著，手裏已經拿出一套準備好的“衣服”，一身紅衣也是用紙糊的。我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夢裏的喜服，磨磨蹭蹭地想要反抗。姥爺不由分說地按住了我，神情凝重地對我點了點頭，眉眼之中滿是堅定，想讓我安心。 我身上穿著的這套紅色衣服雖然是紙糊的，上麵卻用金粉畫了龍鳳，看起來特別漂亮，我的心跳有些快，可能每個女孩子最夢寐以求的，應該就是自己穿上禮服的瞬間吧，可我的心裏卻絲毫沒有喜悅，而是連氣都喘不順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