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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名角的戲箱子

  說這話的時候,胡天齊的表情格外認真。


  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沒有井?沒有井就意味著什麽來著?

  胡天齊見我好像很好奇的樣子,立馬得意洋洋地解釋道:“我在那個盧詩曼家裏的時候四處去看了,她家裏沒有自來水,這種老式的自建的房子,沒有自來水的話,院子裏麵肯定會有水井。我在其他一些農家裏看了,人家都有水井哦。”


  我印象中,打井好像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或者因為很難所以盧詩曼家就沒有打井?又或者說,打井的費用太貴了,或者是她家的地形不適合?


  我不知道胡天齊為什麽對這件事情如此煞有其事。


  “小傻瓜,你知道嗎?你說打井困難,說的是你們人類幾十年前的情況了,那時候工藝很落後嘛,所以打井靠人工來打,一方麵是困難,另外一方麵則是因為危險,所以價格才會那麽高。至於說有些地方打井不方便,那是因為那些地方的地下水非常匱乏,水層位置低,所以才說打井很難。像是在這種地方,又沒有那麽多的因素,家家戶戶家裏都有井,為什麽他家沒有?”


  “因為……因為……”


  我被胡天齊說得有些語塞,吐了吐舌頭道:“那你說說看咯,如果家裏沒有水井就會怎麽樣嘛?”


  胡天齊用看著傻瓜的表情看著我,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你還真是嬌生慣養長大,什麽都不知道呢。”


  和我相比,胡天齊可是已經有幾百年生活閱曆的家夥,古今中外的事情,大概沒有什麽他不了解的了,說起來,這家夥倒真是和都教授有點兒像呢,隻是沒有都教授那麽有錢。


  胡天齊給我解釋起來,像我們這種從小家裏就有自來水的孩子,肯定不會明白水的重要性,但是對於家裏沒有水源的人來說,每天的吃喝用水,全都需要自己去井裏挑過來,尤其是一個三口之家,用水量肯定不會少,而這附近又沒有河流這種自然水源,根本無法解釋他們平時用水是從哪兒來的。


  而且,即便是有取水的地方,胡天齊也沒發現這個家裏麵有可以儲水的容器,比如水缸水桶之類的,尤其是經過一番觀察之後,胡天齊發現這個家裏很奇怪。


  一般來講,主人的家裏肯定會留下主人的日常生活痕跡,譬如說衣服、水杯之類的日常用品,但是這個家裏好像並沒有看到類似的東西。


  “好像就隻有盧詩曼一個人住。”


  我看了胡天齊一眼,撇撇嘴道:“你未免也有點兒太警惕了吧?就算她自己一個人住,有什麽奇怪的,說不定爸媽就住在附近呢?”


  “就是,”聞人吉抓緊了一切可以和胡天齊鬥嘴的機會,在前麵開腔道:“再說了,咱們這次是來打聽情況的,你管人家家裏住幾口人幹嘛?”


  胡天齊沒有繼續和我們爭辯下去,聳了聳肩,便對我問道:“那,小淺淺,你都打聽到了什麽?”


  我將我從盧詩曼口中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了聞人吉和胡天齊,兩人異口同聲道:“戲服?”


  我點點頭,沒錯兒,如果盧詩曼說的沒錯的話,我們現在最重要的線索,就是這個戲服了。


  聞人吉和胡天齊從後視鏡裏對視了一眼,胡天齊抿著嘴唇道:“要是這樣說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戲班子本來就是很邪門的地方。你有沒有聽過審鬼的故事?”


  據胡天齊所說,因為戲班子的人都是在演戲,而且又是在晚上,搭著台子唱大戲,看起來好像是一群給人演戲的人,實際上卻非常的神秘,戲班子裏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規矩,比如說,在古時候,戲班子出門去演戲,晚上不管在哪兒落腳睡覺,裝戲服的箱子是不能和人放在同一個房間裏的,如果實在是沒有房間,非要放在外麵的話,也必須由一個人在外麵看著。


  這個人必須是童男身,而且看守的當天不能生病,尤其是晚上不能睡覺也不能說話。


  因為,戲班子裏的東西,是很容易招致孤魂野鬼的,他們能看到戲班子演戲,有些鬼就會以為戲班子的人正在上演的是真實的故事,也參與到戲班子其中。


  聽說早年間的時候,一個戲班子裏發生過一件怪事兒,他們在一個小縣城裏演戲,當天晚上來看戲的就隻有一個人。


  戲演到了一半兒,看著看著,台下的觀眾居然突然跳上前來,對著台上正在演戲的人哭訴起來。


  原來那天演的戲是閻羅王審鬼,那人便對著閻羅王扮相的演員哭訴,說自己如何如何冤枉,生前被人所害,死後又無法投胎。


  當時台上的演員便傻了,兩人對視了一眼,立馬明白了,這台下唯一的觀眾根本不是人,原來是個孤魂野鬼。但是當時沒有辦法,那兩位演員也是聰明,靈機應變,當場和那隻鬼唱了一台戲,直到天亮的時候,才把那鬼給打法走了,戲班子的人顧不上休息,當天便立馬趕路,換到下一個地方去了。


  為了避免這些怪事兒,戲班子裏就有很多規矩,比如說晚上唱戲的時候,不能盯著一個觀眾看,如果觀眾數量是雙數的話,必須派一個戲班子裏的人坐在觀眾席上一起聽戲;又比如說,女人是無論如何不能上戲台的,尤其是來月事的時候,連後台都不能進;還有每年過年的時候,除夕夜必須要封箱休息,不能再唱戲,因為陰陽交替的時候會有很多孤魂野鬼來惹事,若是碰上了,戲班子一年都會很不順利。


  我聽胡天齊這麽說著,倒是覺得很興奮很新奇的樣子,便繼續問道:“可是這件事情,和戲服有什麽關係呢?”


  “就像當兵的離不開槍杆子,寫字的離不開筆杆子一樣,”胡天齊難得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這戲子最離不開的、最視如珍寶的,就是他們的戲服,尤其是名角,自己有一個裝戲服的戲箱子,平日裏絕對不允許別人碰,碰了就要翻臉的。這些人對戲服簡直到了執念的程度,我給你說個事情你就明白了。”


  胡天齊在這世界上周遊的時間長了,就什麽事情都見識過了,他之所以對戲園子的事情這麽了解,是因為在以百十年前,胡天齊也曾經在戲園子裏待過,那時候是因為無聊,剛好碰上個戲班子正在走腳,幹脆就說自己是個唱戲的,攙和進去湊合鬧去了。


  當時戲班子有個正紅的名角,唱戲唱得極好,正因如此,為人相當高傲,而這人又有個沾花惹草的毛病,在外麵沾惹上了花柳病,漸漸變得嚴重起來,全身潰爛,甚至不能走動,遍訪名醫也沒人能給他治療。


  戲班子的班主還算是仁義之人,沒有就此把那個名角扔下,大概也是期望著名角有朝一日能夠好起來,重新登台吧。


  反正這名角就被戲班子的人用個平板車拉著,一路他們唱戲唱到哪兒,就把名角帶到哪兒,然而這麽折騰了半個月之後,名角終於受不了了,有一天晚上,大家正在演出的時候,其中一個演員的戲服找不到了,剛好名角的戲箱子裏有一件,幹脆就拿出來讓他先穿上,名角當時就躺在平板車上看戲,正看到那人穿著自己的戲服上台。


  名角一下就覺得自己好像被人頂替了--可不是嗎?戲服都讓給別人穿了。名角覺得應該是班主覺得他已經沒希望了,就讓別人將他取而代之,心裏也是悲哀,也是憤恨,就這麽一口氣沒順過來,人一揚脖子就死了。


  大家夥就在當地給名角搭靈堂辦葬禮,打算給他守了頭七再走,也算是仁至義盡,沒想到當天晚上,就有人看到有人穿著名角的那件戲服在台上唱大戲,大家覺得應該是名角回來了,不由得感到心中恐慌,誰都沒敢去看個究竟。


  頭七守完了,第二天要把棺材拉下去下葬,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幾個抬棺材的小夥子都覺得棺材重得離譜,上坡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將棺材撞翻在地,名角的屍體從棺材裏麵滾出來,在場的人看到之後嚇了一跳,隻見那名角身上竟然就穿著那件他最喜歡的戲服--大家記得清清楚楚的,死的時候是給他換上了壽衣放進棺材裏的,穿壽衣的時候都很是艱難,畢竟手腳都已經硬了,怎麽棺材從沒被人打開過,竟然換上了戲服?

  同時,讓人甚是不解的是,跟著名角的屍體一起從棺材裏麵滾出來的,還有名角的那些戲服,難怪他的棺材會這麽重。身邊立馬有人詫異地驚呼起來。


  沒人敢碰那些戲服和棺材,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倒是戲班子的班主先站了出來,當即發號施令,讓人把戲服全都拿回去,把名角重新抬進棺材裏。


  畢竟名角的那些戲服都是戲班子給置辦的,價格不菲,戲班子的班主當然舍不得就這樣跟著名角入了土,給他留下一套穿著陪葬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沒想到,自從名角被葬下去,戲班子便接連地發生怪事兒,不管戲班子到了什麽地方,都會有怪事緊隨其後,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有人聽到名角的聲音在放戲箱子的房間響起,用尖銳的指甲抓著木質的戲箱子,哀鳴道:“還我的戲服……”


  明明是大白天,我卻被胡天齊這一番話弄得不寒而栗,不由得哆嗦起來。


  “那麽,你的意思是說那些戲服上有怨靈,所以才會害死那麽多學校裏的學生?”


  胡天齊沒有說話,而是和前麵的聞人吉交換了一下眼神,看起來,兩個人都是這樣的想法。


  我幾乎是拖著哭腔道:“既然這麽恐怖,我們能不能不要去捉什麽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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