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定情信物
按理來說,應該心滿意足吧。
這是一直以來我一直想要從寒燁口中聽到的肯定答案,但是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卻始終沒能聽到,直到現在聽到了,卻讓人覺得……是那麽的撕心裂肺,疼痛得讓人無法呼吸。
“我要救你……”我抓著寒燁的手,“不管怎樣,我要救……”
還沒等我這話說完,背後突然有人輕輕推了我一下,我一轉過頭來,竟然是崔亦田這個王八蛋!
隻見這家夥仍舊懶洋洋地躺在椅子上,竟然是用一隻腳推了推我,我轉過頭去的時候,那隻腳還懸在半空,而這家夥被我發現了之後,臉上居然沒有絲毫的歉意,反倒是一臉的理直氣壯。
“喂,”我不知道崔亦田是什麽時候醒過來的,反正這家夥說話的時候聲音裏都帶著睡意,而且打斷了我和寒燁的話,他卻一點兒都不覺得不好意思,而是有些不滿道:“吵什麽吵?沒看到有人在睡覺嗎?”
睡覺……我咬著牙,心說這可能是我和寒燁最後的道別,他居然以他在睡覺為理由和我說這樣的話。
隻是還沒等我開口反駁崔亦田,就聽這家夥哼了一聲道:“哭喪的話留著死了再說,他現在還死不了。”
說著,崔亦田站起身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對著我勾了勾手指頭,“東西呢?”
我一臉茫然地望著崔亦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說的這東西到底是什麽,正納悶兒的時候,崔亦田已經掰開我的手,拽下了我本來掛在手腕上的玉佩。
昨天晚上,崔亦田衝進房間裏麵和胡天齊一起救寒燁的時候,將這枚玉佩扔給我,那時候我還沒想明白這玉佩怎麽會出現在崔亦田手上,之後我一直將玉佩掛在手腕上,捏在手裏,就這麽睡著了,現在想起來,我猛地跳起來,拽著崔亦田的手腕道:“等等!你說清楚,這東西怎麽會在你手上?”
“男女授受不親,”崔亦田像模像樣好像個謙謙君子一樣將我的手推開,翻了個白眼道:“床上躺著的可是你男人,你們倆婚都結了,在他麵前和我拉拉扯扯的,你也不怕氣得他吐血身亡!”
“少廢話!”我伸手想要去搶崔亦田手中的玉佩,他偏偏將玉佩舉起來,在他高過頭頂的位置,我自然是無論如何都抓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突然響起“嘭”的一聲,我和崔亦田下意識都停了下來,轉過頭去看那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床上蹲著個穿著白衣服的家夥,正是胡天齊。
隻見胡天齊此時就蹲在寒燁的身邊,將身子擠在狹窄的空間裏,看那表情還有點兒委屈似的,對著我們尷尬一笑道:“我想幫小淺淺,不好意思,有點兒激動……抱歉抱歉,”胡天齊一邊說著,一邊對躺在床上一臉愕然的寒燁抱拳拱手,輕輕地手腳並用從寒燁身上爬過去,忙不迭道:“借過一下,借過一下……”
本來是讓人很緊張的時刻,可是胡天齊這比較特殊的出現方式倒是讓我都覺得有點兒無奈,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頓時覺得整張臉上都寫滿了尷尬。
正當這時,崔亦田已經將玉佩抓在手裏,對著我得意一晃道:“那天去幽冥府,你那個妹妹,就是他小姨子挾持他的時候,我摸過來的。”
摸……我聽到這個詞突然覺得很怪,總覺得好像是用來形容小偷的動作,崔亦田擺擺手,不以為然道:“別那麽認真嘛!”
我沒有理會他,“那真是謝謝你幫我把它‘摸’回來了,現在可以還給我了吧?”
“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崔亦田好像根本沒聽到我說話一樣,打量著手中的玉佩道:“這個玉佩,很奇怪哎!”
“你什麽意思?”
“它會發光!”崔亦田一邊說著,竟然用手去摳玉佩上的圖案,“該不會是裝電池了吧?”
“你白癡啊!”我罵著就想去搶玉佩,崔亦田這才吐了吐舌頭道:“開個玩笑給你們輕鬆一下,你緊張什麽!”
其實,玉佩會發光的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早在我第一次來到幽冥府的時候,當時無法進入大門,就是這塊玉佩幫我打開了大門,而正在開門的時候,玉佩上下都散發著淡紫色的光芒,美輪美奐,好像是仙界的光亮一樣,所以現在聽到崔亦田這樣說,我倒是並不覺得很奇怪。
崔亦田說著,努著嘴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寒燁,對著他問道:“老僵屍,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寒燁沒有看他,好像是懶得搭理崔亦田,但是又被迫無奈,隻好雙眼盯著房頂,喃喃道:“她以前送給我的。”
“哦……”崔亦田若有所思道:“這麽說,那就是定情信物咯!”
我頓時覺得臉頰通紅,咬著牙,恨恨道:“和你沒關係!”
崔亦田繼續道:“跟我肯定是沒關係,但是跟你們有關係!”
直到崔亦田把他那些無聊的笑話都說完了,這才開始和我們正經地討論起來,崔亦田告訴我,昨天晚上他之所以在第一時間感覺到寒燁出事兒了,並不是因為聽到我在裏麵的尖叫——我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們進來之後根本就沒有注意我這邊的情況,而是直接奔著後院的正屋去了--崔亦田說,他之所以感覺到不對,是因為這塊玉佩突然開始發光。
崔亦田說,本來他當時都把這塊玉佩的事情忘了。
“我當時和他們兩個打賭來著,說你會不會放蘇天雅進去,我說賭一千塊錢,聞人吉說沒有,”崔亦田說得唾沫橫飛,搖頭晃腦道:“你說說你,怎麽每天都和兩個窮鬼混在一起啊!”
聽到崔亦田這話,門外立馬傳來了聞人吉的咒罵聲。
“然後,我的屁股就亮了!”
崔亦田是把玉佩塞進了褲子後麵的口袋裏,正和聞人吉、胡天齊討價還價的時候,胡天齊就指著崔亦田的屁股。
“對!這話是我說的!”胡天齊此時已經蹲在了床沿上,舉起手來,一邊說著一邊從床上跳下來,還望著崔亦田,模仿著當時的語氣道:“我當時是這麽說的……‘你的屁股在發光呀!’”
這兩個家夥一唱一和的,簡直好像在說對口相聲一樣,弄得我又想哭又想笑,擺擺手道:“你們兩個能不能說點兒正經的?”
“我說的很正經啊,我當時的想法也很正經啊,”崔亦田晃了晃手裏的玉佩,“當時這東西就亮了,還是一閃一閃的,好像很急促的樣子,呼--吸呼——吸這樣,老子當時還以為這特麽是LED報警燈呢!”
當時還是胡天齊說覺得寒燁可能出事兒了,所以幾個人才齊刷刷地衝了進來。
“所以呢,”我本來心裏就著急,此時更是已經忍不了了,對著崔亦田有些責難道:“你能不能說重點?寒燁他沒有多少時間……”
“你放心好了,”崔亦田說到這裏,臉色終於變得正經起來,“隻要有這東西,他就死不了,”崔亦田一邊說著一邊晃到了寒燁麵前,晃了晃手裏的玉佩道:“這東西八成能救你的命咯!”
“不行。”
聽到崔亦田的話,正當我心中已經充滿了希望的時候,躺在病榻上的寒燁卻堅決地否定了我們幾個的想法!
我疑惑地望著寒燁,“為什麽?這玉佩算什麽?難道比你的命還重要?”
“是……”
寒燁的聲音有些虛弱,我這時候才發現一縷陽光正從窗外照射進來,正落在寒燁身邊不遠處,連忙過去拉上了窗簾,待到他的臉重新埋藏在一片黑暗中的時候,寒燁對著我勾了勾指頭,示意我將手伸過去,他握著我的手,對我輕聲道:“是很重要,你說過的。”
我心裏又是著急又是生氣,“我不明白到底有多重要,什麽東西還會比你的命更重要?!”
“我也不知道,”雖然我的語氣不太好,可是麵前的寒燁始終還是那副不溫不火的表情,對著我絲毫沒有怨怒和埋怨,細聲慢氣道:“你以前對我說過,這裏麵裝著的,是我們之間的緣分……”
寒燁說,這是萬芊走之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讓他好好保護這樣東西。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感到好氣又好笑,“這擺明了隻是一句……一句情話罷了,你怎麽能當真?”
“因為你從來沒有騙過我……”
寒燁說完這句話之後,仿佛已經累了似的,“我想休息一下,讓我……睡一下好嗎?”
寒燁的聲音之中滿是虛弱的感覺,聽得我心中陣陣酸楚,望著他那樣子,我多想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卻生怕他睡過去之後,便不會再醒過來了……
躺在床上的寒燁此時麵容白皙得有些近乎透明似的,看起來就好像個易碎的玻璃娃娃一般,讓人不忍心再打攪他,而旁邊的崔亦田已經給胡天齊使了個眼色,兩人不由分說地強行將我從房間裏麵拽了出去。
“怎麽辦?就看你一句話了!”將我一直拽到了祠堂外麵,崔亦田這才開口道:“你男人可能是病糊塗了,反正你們這種山盟海誓瓊瑤於正的戲碼我看不懂,你說吧,到底要不要救他?”
“我……”我望著崔亦田,咬著嘴唇道:“你想怎麽救?有多少把握?”
“反正總好過他就這麽死了!”
崔亦田哼了一聲,一臉的理直氣壯,好像還在埋怨我懷疑他似的,不過說到底,之前如果不是因為崔亦田想到辦法的話,我甚至連剛剛那些和寒燁推心置腹互訴衷腸的機會都沒有,現在確實也沒有資格懷疑他的能力。
而且,正如同崔亦田所說,試了,好歹還算是有機會,如果不試試的話,那就等於自己放棄了活下去的希望。
想到這裏,我咬了咬牙道:“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