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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老鴇的蒙汗藥

  百裏九對於林諾雅始終秉承的是“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但是偶爾也會沾點小便宜 。


  林諾雅不會暴跳如雷,最多冷著臉,不與他計較,默然不語。


  百裏九討個沒趣,仍舊腆著臉同她沒話找話。


  “夫人,這幾天藥膳實在吃得膩了,明天能不能換成水煮魚?”百裏九諂媚著笑臉,同她商量。


  諾雅巧笑倩兮:“九爺,你天天在我一念堂住得應該也膩了,就不考慮換個地方新鮮兩日?”


  百裏九裝模作樣地思考片刻,斬釘截鐵地搖頭:“我睡覺認床,換個地方睡不著。而且,現在又添了新毛病,開始認人了。”


  也不知道是誰夜夜眠花宿柳,向來喜新厭舊的?竟然厚顏無恥地說出這樣的話來。諾雅暗自腹誹。


  “那九爺這的確是毛病,應該治。否則將來如何重振雄風,傲笑江湖呢?”


  百裏九咂摸咂摸嘴,似乎是在回憶什麽美妙的滋味一般:“這樣一說,爺的確是很久都沒有去過醉夢樓和琳琅閣了。”


  “聽說醉夢樓的姑娘各個身懷絕技,清雅地很。尤其是那花魁吹拉彈唱,無所不精,而且是舞娘出身,腰肢細柔,味道最是無窮。爺當初為了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可是頗費了一番苦心。”


  “如今那女人也是見錢眼開,豔俗得很,爺沒有興趣。”百裏九嫌棄道。


  “諾雅聽聞城南新開了幾家舞藝作坊,清一色清官人,知趣得很,九爺若是喜好這樣的清水口味,為何不去看上一看?”諾雅攛掇道。


  “夫人不僅賢惠,而且消息倒是靈通,足不出戶,竟然還能打聽來這樣的消息。”


  諾雅愁眉苦臉,滿是懊惱道:“我一時荒唐,釀成大禍,害了九爺終身幸福。日日愧疚,殫精竭慮,就希望能夠盡快醫治好九爺的暗疾,自然用心了些,雖然我心裏是極為不願的。”


  百裏九附和著頷首:“夫人所言也是有理,也許見了那些清新脫俗的美嬌娘,一時興起也說不定。”


  “今日將近中旬,應是月圓之夜,最是雅趣,莫如現在就去。”諾雅強自按捺住雀躍,有些迫不及待。


  百裏九狐疑地上下打量她:“夫人好像比我還要心急。是不是有什麽陰謀詭計?”


  諾雅忙不迭地擺手否認,嬌嗔道:“果真是好人難為,爺竟然這樣猜疑於我?”


  百裏九邪魅一笑:“你不過是想將爺趕出一念堂,好自己清淨吧?我偏生就是不讓你如願以償。早就說帶你一起去青樓逛逛。莫如你就扮作爺跟前的小廝,跟爺一起去那畫舫,也好做個參謀。”


  諾雅慌亂地後退兩步:“爺果真是說笑了,那種地方哪裏有女人家進去的,爺是要把諾雅帶壞嗎?”


  百裏九哈哈一笑:“你耳濡目染,比爺見識一點不少,隻有你把我帶壞的份吧?”


  言罷不由分說,吩咐元寶去暗裏尋了一套小廝的衣服,丟給諾雅,讓她不要磨蹭,趕緊換了。


  諾雅勉為其難地接在手裏,好言好語將他支出門去,轉到屏風後麵穿戴齊整。除了有些肥大,倒也合體。


  她走出來,從隨身荷包裏掏出那日去楓林寺敲詐百裏九所得的全部銀兩,壓在自己的枕頭下麵,仔細抻平,心裏生了些許傷感。


  百裏九在門外連聲催促,她低聲應了,思忖片刻,又返回來,在百裏九的箱子裏一通翻找,將先前所見的那塊令牌塞進懷裏,深吸一口氣,方才打開屋門走出去。


  已是傍黑時分,夜色正是朦朧。


  兩人四下瞧了,並沒有人注意,鬼鬼祟祟地出了院門,依舊是輕車熟路,至角門處打開門鎖,出了將軍府,也不備馬,向城南步行而去。


  諾雅口中所說的畫舫,百裏九知道這個所在,依山傍水而建,日下正是深秋初冬,水冷荷殘,沒有什麽景致。不過老鴇匠心獨具,取了水中嬉戲之樂,將整艘畫舫布置得猶如東海龍宮,多珊瑚石礁,水晶掛簾。


  穿梭在裏麵的姑娘做水族裝扮,奇裝異服,腰肢多坦露,也有幾分別樣情趣。隻是樣貌差強人意,才藝也一般,還略帶生澀,也就是個二流所在。


  饒是如此,也有不少好新奇尋刺激的恩客聞聲而來,踏破門檻。


  諾雅和百裏九都是脂粉堆裏閱盡千帆,見過世麵的人,眼高於頂的。諾雅一踏進畫舫,就嫌好道歹,四處挑剔,將這所在貶低得一無是處。


  百裏九是第一次來,老鴇並不識得他,但見他氣度不凡,知道不是尋常富貴主顧,格外上心。一迭聲喚了好幾位,將最得寵的丫頭都拽出來見客。


  百裏九樣貌好,姑娘們自然熱絡,奮不顧身。


  諾雅挑肥揀瘦,這個嫌棄胸小,那個嫌棄屁股扁平,說話尖銳刻薄,將老鴇氣得臉麵上青一陣紅一陣。若非看在百裏九是個有錢金主的份上,怕是早就翻了臉,將二人轟趕出去。


  百裏九並不言語,隻笑著看自己的“參謀”在環肥燕瘦裏摸摸捏捏,滿臉嫌棄。


  老鴇偷偷啐了一口,低聲罵道:“主子倒是個和顏悅色的,這狗奴才怎地這樣嘰嘰歪歪地難纏?這副刻薄的嘴臉活該也就做一輩子狗奴才。”


  罵出聲來,心裏才痛快一些,諂媚著笑臉往百裏九跟前湊:“這位爺,我們這裏的姑娘都是清一色清官人,又青又澀,嫩得都能掐出水來,自然不比那琳琅閣,醉夢樓等大的去處裏的姐兒,見慣了世麵,油嘴滑舌的。”


  百裏九斜躺著身子,摸摸鼻子,勸諾雅:“不過是看個歌舞消遣,怎麽都挑揀不出個賞心悅目的嗎?”


  諾雅撇撇嘴:“原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聽信了元寶的話,以為這裏是什麽情趣所在,原來也隻是勉強,比起路邊的野店也好不到哪裏去。罷了,既然都來了,就湊合著聽個曲吧。”


  勉強留下幾個身段曼妙妖嬈的,其餘人統統趕下去。


  老鴇心裏不忿,麵上卻不顯山,不露水,吩咐差使丫頭備下好酒好菜,盡心招待。


  過不了片刻功夫,諾雅又掂著酒壺找到老鴇,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說是白酒裏麵明顯是兌了水的,喝著寡淡,連個氣味也無。


  老鴇知道二人挑剔,所以上酒菜時挑了最好的美酒佳釀,誰曾料想,諾雅依舊不依不饒地追著自己叫嚷,畫舫裏還有其他酒客,難免敗壞了自家名聲。


  老鴇當著她的麵,拍開一壇泥封,重新斟倒了一杯,遞給諾雅:“醇正的嘉興女兒紅,在京城裏都是出了名的正宗,綿甜香甘,酒質清冽。”


  諾雅繼續胡攪蠻纏,一臉蠻不講理的樣子:“小爺我美酒佳釀喝得多了去了,你酒水怎樣難不成我還不知道麽?平日裏小爺我一壺酒下肚,就頭暈目眩,湧上來五六分酒意。可是今日,你這酒我都飲了一壺半,依舊清醒得很,一分酒意也無,不是兌水了是什麽?難不成是水裏兌了酒?”


  旁邊有賓客哄笑,圍攏了看熱鬧。


  “這酒水越好,越不會上頭,想必你平日裏飲的多是高粱釀的燒刀子吧?”老鴇也是有後台的主,見她不過是個小廝,就這樣吹胡子瞪眼睛地挑剔,心裏不屑。


  諾雅上前一把揪住老鴇衣襟:“你這是看不起小爺我是嗎?難不成還付不起你酒錢?”


  這樣不講道理,老鴇懷疑她並不是真正顧客,是另外兩家眼氣自家生意,派人過來砸攤子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搶過諾雅手裏的酒壺:“你不就是想要勁頭大些的酒麽?我去沽了給你就是。”


  諾雅放開手,老鴇執著酒壺到內堂,揀著酒勁大的壇子裏拎了量壺,將酒壺灌滿,然後從一旁的櫃子裏取出一包蒙汗藥,抖了半包在酒裏。


  老鴇的蒙汗藥是有名頭的,若是有不聽訓誡的姑娘,一杯水下去,骨筋皆軟,猶如醉酒之後雲裏霧裏,恩客也就趁機成了好事。


  今日實在被諾雅蠻纏得無奈,才想起這樣主意,小心翼翼地攪拌了,端著出去,交給諾雅:“這是三十年陳釀的燒鍋,後勁頗大,悠著點飲。”


  諾雅一把奪過來,打開壺蓋聞了聞,方才滿意地誇讚道:“這還差不多,若不是跟你理論兩句,你還舍不得將這好酒拿出來。”


  老鴇暗裏撇嘴,麵上依舊賠笑:“隻是這酒名貴得很,需要提前跟你知會一聲。”


  諾雅滿不在乎地擺手,笑言道:“狗眼看人低的老媽子,小爺看著是那寒酸氣的人嗎?難不成還喝不起你一杯水酒。最不濟,我留下來聽你使喚,賣身抵債了?”


  老鴇待她轉身,方才咬牙切齒地罵了兩句。


  諾雅拿著酒壺,拐回自己的房間,猶自也憤憤不平:“這老鴇隻怪我們進門沒有給打賞,所以藏了私,將好酒全都藏起來,不給我們,害怕我們喝不起呢,非要逼著我動粗。”


  百裏九聽曲兒聽得入迷,如癡如醉,隻咧嘴一笑:“還是你經驗多些。”


  諾雅沾沾自喜地將百裏九跟前的杯子斟滿,殷殷相勸,兩人推杯換盞,不消盞茶功夫就歪歪斜斜,藥勁兒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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