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安若兮作妖
百裏九覺得趕緊轉移話題方才是明智之舉。他直了眼睛瞪著諾雅的胸,一臉垂涎地玩笑:“夫人,你那兒走路的時候一顫一顫地累不累?”
諾雅眼波流轉,笑得陰險:“那九爺走路的時候一甩一甩的累不累?”
百裏九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覺得自己被這位女流氓調戲得更加火旺,直衝了腦袋,不得不放下身段央求道:“不僅累,而且難受,放開我吧,諾兒,我快受不了了。”
“藥勁兒才剛剛上來而已,還早著呢。”諾雅幹脆在他的身邊坐下來,從一旁撿了冰塊,在他灼熱的胸前慢慢地滾動:“趁這個機會,好生交代交代你的罪行吧?”
百裏九近乎嘶吼道:“什麽罪行?慕容諾,九爺我安分守己,恪守三從四德,就差一塊貞節牌坊了,你還想怎樣?”
諾雅摸摸鼻子,說得好像自己多麽罪大惡極似的,明明是你有錯在先好不?
“我不想怎樣,就覺得那迷情粉的滋味不錯,讓你也嚐嚐。”
百裏九深呼吸,再深呼吸:“我下迷情粉和你故意勾引我的罪行是一模一樣的,你還沒有跟我解釋解釋你那本手抄《侍妾翻身寶典》裏記載的法子都是對付誰的?”
諾雅這才想起來,自己回了京城以後,就沒有見到那個盒子,驚慌地扭頭去找。
“不用找了,那個盒子在我那。”
諾雅轉過身,仔細回想自己裏麵究竟寫了些啥,好像有不少見不得人的話,尤其是後來,兩人圓房以後,更加露骨。她還專門摘抄了幾段房中秘術,作為勾引他的手段,呃,怎麽會被他看了去?簡直丟死人了!
她的臉一紅,慌亂地勾下頭咬唇嘴硬道:“江湖險惡,沒點防身的功夫怎麽行?”
百裏九的俊顏在她的跟前逐漸放大:“紙上談兵是沒有用的,你需要親身實踐,刻苦練習才可以。”
諾雅將頭搖得像撥浪鼓:“那都是騙人的.……咦?你怎麽起來了?”
百裏九邪惡地笑:“我的手也能變大變小,而且更加隨心所欲,你信不信?”
諾雅當然信,她忘了,冰魄會縮骨功,作為他的主子,會這個一點也不稀罕。
江湖險惡,不行就撤,此地不宜久留,諾雅抬起屁股就跑,被百裏九一把捉住,反身摁倒在了躺椅上,兩兩相對:“你的寶典上不是說要跟我算賬嗎?我們今天就好生一筆一筆計算個清楚。”
百裏九整個身子都是熱燙的,似乎能把身下的人烙熟了,外焦裏嫩,還差一把蔥花。
諾雅快要哭出來了,千算萬算,怎麽就漏算了這一點?這算不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自作自受啊?
“阿九,我錯了。”她老老實實地求饒,帶著哭腔:“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給爺下藥,還剝了衣服勾引爺,無法無天!都是爺慣的!我若是輕易饒了你,我就不是百裏九。”
“百裏九,你今天要是敢跟我玩硬的,我就讓你一輩子軟了!”軟的不行來硬的,林諾雅赤、裸裸地威脅道。
話音不過剛落,就聽“哢嚓”一聲,諾雅的胳膊被嚴嚴實實地鎖了起來。
這算不算是自食其果?諾雅有些欲哭無淚。
“夫人,這幾天太辛苦,都清減了不少。你需要多補補了,要不胸太小,以後不能給孩子喂奶。”百裏九一邊上下其手,一邊閑操心地念叨。
“媽蛋!”諾雅忍不住爆粗:“你那裏那麽小,還不是一樣撒尿!”
一句貌似嫌棄的話惹惱了百裏九:“你確定你這是說的心裏話?”
諾雅將頭搖成撥浪鼓:“我隻是順口說說,絕對口不應心,口是心非而已。”
“越來越流氓!”
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百裏九覺得這個女人簡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自己快要駕馭不了了。必須玩硬的,無論哪裏都要硬,蒜杵一樣硬,這樣才能讓這個辣的要命的女流氓哀聲求饒。
諾雅慌亂地掙紮,一動彈,搖椅就前後地搖,後來,有規律地搖,“吱扭吱扭”地不堪重負。
諾雅想:明天一早,第一件事,就是將這把竹椅拖出去劈了當柴燒,這是自己平生的奇恥大辱。
第二天一早,諾雅還半死不活地抬不起胳膊的時候,就有浮世閣的小丫頭慌慌張張地過來,找百裏九,說是安若兮病了,昏迷不醒。
諾雅嚇了一跳,此事是事出有因的。
秦寵兒死後第七天的時候,也就是民間所說的頭七,有婆子說夜半的時候,曾看到一個紅衣長發的女人在浮世閣和錦年閣門口轉來轉去,還低聲嗚咽著哭。這個謠言迅速地在將軍府散播開來。大家原本對於秦寵兒橫死的原因就眾說紛紜,如今更是私下裏竊竊議論,有些害怕。
秦寵兒生前就是惡人,經常對府裏的下人非打即罵,如今死了,大家都說會變成惡鬼。
老夫人將傳播出謠言的婆子叫到海棠灣,狠狠地訓斥了一頓,趕出府去了,正是那日同紀婆子在一念堂饒舌的那個人,可見有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頭七過後,安若兮就病了,說是頭暈心慌,身上總是不得力。
尋老湯頭過去把脈,也沒有看出究竟是怎樣的原因,隻開了幾副安神止心悸的湯藥,喝下十劑也沒見多少起色。
就有年紀大的婆子說她得的恐怕是虛證,大夫的湯藥是無濟於事的。老夫人心裏也犯嘀咕,覺得秦寵兒的死的確不吉利,浮世閣與錦年閣離得又近,也是說不準的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慌忙命人請了和尚道士,給秦寵兒做法事道場。
“咿咿呀呀”地折騰了三天,安若兮明顯見了好轉,精神了許多,府裏人全都鬆了一口氣。
諾雅聽聞的時候,頗不以為意,世間哪裏有那麽多冤魂尋仇一說,果真若此的話,那被惡鬼害死的人下了地府,見到惡鬼,豈不兩廂尷尬。
“是你嚇死的我嗎?”
“是呀?”
“我跟你拚了!”
怎麽拚?魂飛魄散還是魂飛湮滅?閻王爺那豈不成了屠宰場?想想都滑稽。
所以諾雅認為,可能是安若兮在故作可憐,也或者是做賊心虛,對秦寵兒生前做了虧心事,所以現在擔驚受怕,害怕半夜鬼敲門。而和尚們折騰一番以後,她心理作用,不害怕,自然也就不心慌了。
反正安若兮後來是好了,能吃能喝,再也沒事。
好端端的,怎麽今日暈倒了呢?這又是在作什麽妖?
百裏九坐起身,有些不耐煩:“昨日不是還好生生的,聽說跟劉婆子出府轉了半晌,怎麽今日就病得這樣嚴重了?老湯頭可去看過了?”
丫頭帶著哭腔:“看過了,查不出什麽原因,脈搏都好好的。”
諾雅推了推他,慵懶地道:“去看看吧,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百裏九披衣下床,無奈道:“老湯頭看不出究竟,我去了又能如何?她們又要請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進來了。”
諾雅強撐著坐起來:“這原本就是心理作用,花個銀兩能讓大家都心安,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不那些流言蜚語整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百裏九點點頭:“我曉得怎麽辦,不行就請一嗔老和尚過來看看。他的話就跟定神丹一樣管用。”
百裏九穿戴齊整過去了,見那安若兮果真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如紙,呼吸短促,並不是裝的。
老湯頭垂首立在一旁,閉目不語。老夫人也得了消息急慌慌地趕過來。
“這又是怎麽了?”老夫人坐在床邊,握著安若兮的手,有些焦急。
劉婆子站在床尾抹眼淚:“昨日還好端端的,夜裏飯也吃得不少,誰料想夜裏就發起燒來。我們沒敢驚動您,請了湯大夫過來,給紮了針,熬了藥灌下去,燒就退了,說了一夜的胡話,早起怎麽喊也不醒,這才著了慌。”
老夫人焦急地看向老湯頭:“究竟是怎麽回事,燒都退了,怎麽反而不醒了呢?”
老湯頭搖搖頭:“看起來並不像是尋常的寒症。”
“就連你都沒有辦法?”老夫人不相信。
老湯頭搖搖頭:“從脈象上來看,身體無恙。”
一屋子人全都一籌莫展,百裏九隻能不情願地道:“我去趟宮裏吧,宮裏有專於此類症的禦醫,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多個希望。”
老夫人歎口氣:“實在沒有辦法的話,也就隻能這樣了。”
百裏九轉身欲走,劉婆子“撲通”一聲在他跟前跪了下來:“九爺,我知道府裏如今不讓胡說八道,談論怪力亂神的東西。但是小姐是我看大的,很多情況我比較了解,小姐的的確確不是生病,怕是招惹了邪性的東西。她小的時候就曾經有過這樣一次,就是我家夫人找了仙家看好的。與其驚動皇上,倒還不如讓我家夫人請個仙家過來看一眼再說。”
“簡直胡鬧!”百裏九不信邪,冷聲斥責道。
老夫人卻一把拉住了他,對劉婆子吩咐道:“聽我的,你讓車夫送你去侍郎府,煩請親家把仙家請進來看看。”
劉婆子得了老夫人的應允,趕緊忙不迭地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看一眼百裏九,然後著急忙慌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