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禦江水

  又向艄公問了些許郭黃兩人的情況，喬寨主輕哼一聲，壓低嗓音道：“讓其他兄弟在青龍灘待命，待後日到那青龍集時，你折斷船舵，咱們一並動手。”


  “屬下明白。”艄公躬身行禮，聽聞沒有其他事情，也就跳下水中悄悄遊了回去。待到那艄公上岸，郭靖也回到了烏篷船內，將事情說給黃蓉聽。


  “區區鐵掌幫又算得什麽東西，葉某寬限了他幾日，沒讓大軍掃了他的鐵掌峰，他還敢這般囂張。”葉辰冷笑道：“你們且安心睡了，明日裘千仞必將前來，我要讓他親眼瞧著鐵掌幫覆滅。隻是可憐了上官劍南滿腔忠義之心……”


  烏篷船在江中航行了三日，眼下已是午間，兩岸山峰禦伽陡峭，青龍集就在不遠處。葉辰神識鋪開，隻見此處江水湍急，岸邊不少船隻都被纖夫拉著才能勉強而行。


  郭靖見到這情勢，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心道好在有葉辰相隨。若是他與黃蓉兩人在這裏遭到鐵掌幫暗算，這般水勢恐怕是要葬身魚腹了。


  沒多長時間，這船就靠近了青龍集。艄公忽的取出斧頭將纜索砍斷，另外一名水手匆忙將鐵錨拎起來。江水湍急，衝的烏篷船不住晃動，那艄公與兩名水手竭力掌船往下遊更為凶險的地方而去。三人有意無意的瞧向郭靖，唯恐他奔過來攻向他們。


  片刻間，一艘帆船迎麵而來，其上掛著一麵黑旗。那艄公見狀，忙將舵柄砍斷，想著帆船過來的一瞬間就跳過去。


  “今日就要讓這兩個小賊葬身魚腹。”


  裘千仞攥著拳頭，很是惱怒的想道。他縱橫江湖多年，不知有多少高手死在他手下。然而卻中了郭靖與黃蓉這麽兩個年輕人的圈套，還讓他們闖入幫中禁地並害死了自己的兄長。


  見那烏篷船在江水中打轉，裘千仞心頭生出些許快意。他分明能夠看到，這兩個年輕人在江水中不斷掙紮，最後絕望死去的模樣了。


  愈發猛烈的水勢，令這艘烏篷船不住晃動似乎轉眼間就要散架。好在鐵錨沉在江中，一時半會無法拽起來，才能勉強穩住。


  葉辰一指鐵錨，那數百斤重的鐵錨嗖的一聲騰空而起，將艄公和水手盡數掃入江中。三人口噴鮮血，在江水中撲騰幾下就沉了下去。江麵上，隻有些許血花散逸開來。


  岸邊的人親眼見到三人身死，皆嚇得麵色慘白，不知道說什麽是好。有些人見烏篷船在江中打轉，想駕船過去救援，那船卻連碼頭都無法離開，可見江水湍急。


  “浪止。”


  葉辰忽的高聲喊道，話音未落，千裏大江生生靜止。好像嚴冬驟至，將水流凝固。


  “這情形是……”裘千仞在黑帆船頭，驟然見到這等奇景，神色不由得一變，“莫非是那姓葉的國師？”一言生風，一言止浪，天下豈有這等神異之人？


  “裘幫主可真是閑得很啊。”


  葉辰眯著眼笑道，他拉著郭靖與黃蓉，在江水之上如履平地徑直踏上了這黑帆船。


  裘千仞悚然一驚，踉蹌倒退幾步。他終究是一幫之主，也算是一世梟雄，見到這等景象仍能穩住心神。裘千仞緊盯著葉辰，隻見對方臉龐上一陣光芒閃過。方才那普普通通的後生消失不見，眼前出現的分明是那位氣勢淩空的葉國師。


  “國師近來可好。”裘千仞抱拳說道，他眼神閃爍正尋找逃竄之機。


  “葉某可好的啊。”葉辰將郭黃兩人放下，意味深長的說道：“裘幫主隻怕還不知道，你們鐵掌幫給葉某送了一份大禮啊。”


  “大禮？”


  裘千仞感到了些許不妙，他身軀貼在艙壁上，隻要葉辰一發難就準備跳水而逃。


  “國師這話，老夫不是很明白。”裘千仞強笑道，全身內功運轉。


  “裘幫主很快就明白了。”


  葉辰嘲弄的笑了笑，忽的朗聲道：“把人都給我帶上來！”葉辰聲音遍布大江，直到千裏之外仍有回響。裘千仞心中一緊，單這一聲就能瞧出葉辰功力之可怖。若是葉辰突然間出手，那自己又該如何應對？也隻有奪路而逃，方能求得一條生路了吧？

  聲音蕩出去後，約隔了半盞茶時間，隻見碼頭上一陣紛亂。竟有數千名身著錦衣短甲的緹騎呼嘯而來，碼頭之上殺氣淩厲，恍如上古戰場一般。待到人手到齊後，數千名緹騎刷的一聲分開來，又有大隊人馬而來。這些兵卒手持利刃氣勢彪悍，一看就是百戰之師。


  “這！”裘千仞仔細望去，驚得魂飛魄散。那些兵卒竟押了近千名黑衣漢子，其中有不少太陽穴高高鼓起，是江湖上的好手。再看這些人裝扮，分明是鐵掌幫的服飾。這近千人中，有不少跟隨裘千仞多年的老部下，身手了得卻被官兵生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