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頭

  “我已經娶了妻子，絕不會做忘恩負義之人！”楊過朗聲說道，他激憤之下，拉著小龍女就要離去。葉辰笑道：“你那麽著急做什麽，先緩一緩。”


  楊過隻覺得身形一澀，大廳門口好似多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令楊過再難挪動半分。


  “葉某隻是走個流程罷了。”葉辰笑道，“畢竟拿別人的東西，總要事先說一聲。”葉辰話音剛落，裘千尺懷中那半顆絕情丹嗖的一聲飛入楊過。諸人欣喜萬分，連忙要楊過服下。裘千尺哪裏見過這等手段，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唯恐葉辰再度發難取人性命。


  取了絕情丹後，葉辰又帶著眾人來到火浣室將天竺神僧和朱子柳兩人救了出來。裘千尺萬沒想到葉辰對絕情穀一切了如指掌，心中很是驚詫，心道這人果真是神仙般的角色。


  一切事情本順理成章，不料慈恩驟然發難，將郭襄高舉過頭，厲聲道：“這是郭靖與黃蓉的女兒，我先殺了他，以後再殺了黃蓉！”裘千尺自然是大為欣喜，不由得連聲叫好。


  “你又要做屠殺婦孺的事情嗎？”葉辰不鹹不淡的說道：“若想走回頭路，那盡管下手吧。”郭襄畢竟是有大氣運的人，加上葉辰修為高深莫測，取慈恩性命隻是彈指之間。


  “葉先生，不，是葉國師！”慈恩單掌護著心口，獰笑道：“縱是你法力通天，這會也隻能殺掉我裘千仞罷了，我隻要氣勁一吐這孩子的性命即刻不保。”


  “是麽。”葉辰並未動手，有心要徹底度化慈恩。慈恩很是緊張的瞧著葉辰，歇斯底裏的高喊道：“你不要過來！”此刻已是傍晚，暮色之中，原本的朦朧質感令慈恩愈發可怖。葉辰心念一動，大廳之內忽的生出陣陣陰風。黃蓉心領神會，趁著諸人瞧不見的時候，她將頭發披散開來，慘笑的向著慈恩走了過去。


  “你是誰！”慈恩很是緊張的說道。


  黃蓉展開雙臂，陰狠的盯著慈恩，厲聲說道：“你快點動手，把她打死吧，一定要用鐵掌打她的背後，莫要留情！”慈恩驟然間想到多年前在大理皇宮，被自己一掌拍死的瑛姑的孩子。他麵無人色，將郭襄摟在懷中，慌張的說道：“你你是何人！”


  黃蓉麵目愈發猙獰，陰森森的說道：“你忘了我是誰？那年在大理皇宮中，你傷了我的孩兒，害得我隻能親手將他殺掉。你不是要殺人嗎？你快殺了這孩子！快啊！”


  慈恩心中思緒湧動，想到過往之事，愈發悲戚難耐。他忍不住失聲痛哭，“好好地一個孩子，就這麽被我打死了。”他將郭襄還給黃蓉，要她打死自己為瑛姑的孩子償命。


  “冤冤相報何時了。”葉辰長歎一聲，恍如當頭棒喝直擊心靈。慈恩驀地愣在當場，手中的郭襄落在地上，諸人驚呼聲中，葉辰一攬衣袖將郭襄接入懷中。


  “慈恩，你何時回頭。”葉辰淡淡的說道。


  慈恩刹那間，無數念頭在心中閃爍而過。他長歎一聲，向葉辰躬身道：“多謝國師點化。”


  “你有所明悟，那就是好事。”葉辰含笑說道。


  慈恩與一燈大師相視一笑，轉身就要離去，身後裘千仞焦急萬分不住叫慈恩回來。


  “三妹。”慈恩轉過身，雙掌合十道：“三妹才應當回來。”言罷，慈恩飄然而去，一燈很是欣喜的道了幾聲好，退到廳堂角落不再言語。


  裘千尺沒想到事情回到這等田地，她望著兄長的身影，知曉這一生恐怕再無相見的機會了。裘千尺心頭酸楚的很，明白慈恩方才所說的正為勸說自己懸崖勒馬，莫要被仇恨誤了一生。但她這一生被仇恨支撐，若無了仇恨，又該如何生存下去？

  裘千尺愣在當場，臉上陰晴不定，真不知道如何做。


  “當年的事情就這麽算了吧。”葉辰緩緩的說道：“莫要身陷仇恨連頭都回不了。”


  裘千尺沉默許久，忽的啞聲說道：“送客吧。”


  廳堂四處，湧出不少綠衣弟子，個個手持兵刃攔在葉辰等人麵前。


  “老身失陪了。”裘千尺澀聲說道，閉上眼不再看眾人，幾名侍女抬著她退進內堂。


  公孫綠萼勉強打起精神將諸人送出絕情穀，待到諸人離去後，她想到楊過對小龍女的諸多情誼，心頭萬念俱灰已無半點活下去的意思。


  精神恍惚間，公孫綠萼也不知走到了哪裏，心頭隻有一陣悲戚。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隱約說話的聲音。她凝神聽去，這會才注意到，自己已經來到了穀中的絕情峰上。此處是斷腸崖所在，可謂凶險的很，公孫綠萼不禁有些疑惑，究竟是誰躲藏在此處交談？

  她躲在山石後細細聽來，方才知道竟是公孫止與李莫愁在聊天。


  卻是李莫愁與公孫止在商議如何對付裘千仞，原來李莫愁不小心中了情花之毒，現在隻有裘千尺那裏尚有幾瓶絕情丹。公孫止便以此為機會，邀請李莫愁與自己一道除掉裘千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