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淵
梅洛天庭
神殿
巨大無比的烈焰之劍閃耀著泯滅黑暗的光輝,天城的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凱莎與神聖護衛團聚集在大殿之中。
“莫甘娜如今已經逃回惡魔星雲,短時間內不會掀起太大的風浪,赤烏恒星係陷入混亂,銀河之力不知所蹤,這是我們已經了解的情況,冥河~”凱莎與一眾天使正分析這幾個月來宇宙局勢的改變,卡爾成了她心上的一處憂患,冥河除了對地球星進行了一次小規模進攻之後便再沒了動靜,這並不符合卡爾的作風。
“女王,卡爾那家夥肯定是懼怕我們的實力才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手下也隻有饕餮和巨狼那些臭魚爛蝦。如果他敢在我們降臨赤烏恒星係時做出些小動作對於饕餮與巨狼無疑是滅頂之災。”冷認為卡爾為了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最近才沒了消息,而且饕餮與巨狼不足為懼。
凱莎輕笑了下,“但願吧。”
“凱莎女王,我想卡爾或許不足為慮,他已經知道莫甘娜被擊敗,饕餮又根本不具備與天使正麵交鋒的能力,如今隻能蜷縮在死歌書院進行他所謂的虛空研究。”炙心屬於智慧型天使,她的心思與知識儲備要比戰鬥天使略勝一籌。
“謹慎些為好,卡爾那肮髒醜陋的靈魂散發著死亡的腐臭味,我們並不了解他是否又研究出了什麽新型科技,也許已經領先了我們,當然,我想那並不可能。”凱莎也並不懼怕卡爾,正義秩序在已知宇宙仍然具有強大的震懾力,不知道卡爾會把矛頭再次對準哪裏?地球星?天使?惡魔?亦或烈陽?無論是哪,那終究會是一場災難,已知宇宙隻有自己能夠對他進行壓製。
“哦,對了,彥在費雷澤啟動了次生物引擎,費雷澤此時正值嚴冬,天城不會遭遇威脅,也許我們可以降臨費雷澤。”凱莎對階下的天使講到,她想重臨故地,不知名的心酸被威嚴堅決給壓了下去。
天使清澈的眼睛流露出喜悅之情,炙心曾經是在費雷澤暗中保護艾妮熙德的安全,其他天使極少有機會能夠到費雷澤去看看,都隻是從知識寶庫中了解到費雷澤的文明現狀與自然環境,但終歸是數據映像,能夠親身體會一番終歸是不錯的,費雷澤對於每一位為正義而戰的美麗天使來說都是一處無法忘記的地方。
注視著天使們一幅幅向往期盼以及久違的興奮的臉龐,天使們不會對自己的情緒進行掩飾,凱莎認為這項決策是正確的,“返回寢宮休息,等待我的號令。”
“是,女王。”
天使們揮動翅膀飛離神殿之後,凱莎卻久久未曾離去。
鶴熙從神殿王座之後走了出來,默默眺望著那些遠去的身影,眼中也流露出柔情,“喂,男人婆,你要去費雷澤,我要去神河遺跡,不留下來一個鎮守天城,你可真是對天城放心。”
凱莎平靜從容地講到,“你大可放心,沒有誰能夠輕易破解天城的防禦係統,邪惡之徒能否找到天城的位置都尚未可知。”
鶴熙也明白,天城周圍九個星域的防禦係統皆是由自己構建完成,除非是天使,否則便無半點涉足天城的可能,凱莎這麽說也是對自己的信任,“行了,你就再等待一會吧,我就先去神河遺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發現些什麽。”
“縱使沒有發現也無妨,那能量波動肯定不會是憑空出現,終會有現身之日。”
費雷澤
白雪簌簌,稀稀落落地飛舞在夜空,為這靜謐的夜晚編寫一首安眠曲。月掛枝頭,寒光灑下大地,偶爾能辨別出雪地中翻動雪層的窸窣聲。
艾妮熙德的寢宮燈火闌珊,燭焰的光芒讓房間溫暖,橙黃色火光覆蓋著燭芯,一寸一寸地侵蝕著它的生命。冰涼的雪花飄落在燭火之上,雪花從來也不會想到燭焰的溫度可以融化自己,化為一滴水珠激起一點火星撲打在地麵上。
鎧甲護身的艾妮熙德難以入眠,倚在窗邊,靜靜地融入在這雪夜之中,迷離的眼睛被雪光照亮。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粗厚的男聲,“陛下,軍團長薩拉楊受命前來。”
艾妮的眼睛閃動了一下,挺身恢複了王的身份,“進來。”
門被打開,薩拉楊的鐵質軍靴踩在磚石地板上擲地有聲,“陛下,不知您深夜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薩拉楊,我想知道你對奧古斯·彥騎士有何看法?”艾妮的目光有些犀利,卻不是在看薩拉楊,而是緊緊盯著那奄奄一息的燭火。
薩拉楊先是一驚,有些茫然,隨後作恭道:“不知陛下為什麽要詢問我這個疑問?”
“彥騎士的出現以及她的種種行為表現都充滿詭異,似乎是在刻意告訴我她並不普通。”艾妮的目光沉澱下來,回想著與彥相處的這些時日她所有的表現。
“陛下,彥騎士爵位在我之上,我不好做出評判。”薩拉楊對彥還是很尊敬,一名騎士要保證對上層的尊重。
“這裏隻有你我二人,但說無妨。”
“彥騎士武藝超群,甚至可以與陛下您一決高下,另外,她謀略過人,富有長遠之見,實屬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女中豪傑,並且貴為我艾蘭王國的騎士,會成為所有騎士崇敬的楷模。”薩拉楊對這位突然出現的女騎士並未有太多懷疑,而是十分敬佩。
艾妮嘖了一口,“不,我是說除此之外,你有發現她異於常人的方麵嗎?”
“這,陛下,我並未發現。”
“那麽,你說彥騎士會不會是審判天使呢?我在她身上看見了天使的影子。”艾妮沉思了一下,神情嚴肅講到。
艾妮的話讓薩拉楊驚訝不已,雖然艾蘭王國信奉天使,卻從未有人親眼目睹過天使的真容,“陛下,我不敢妄下定論。”
“好了,軍隊等待初春便向北方進發,最近要保證士兵們的作息飲食,避免引起軍隊內部的騷動,確保士兵的作戰能力不會因冬天的緣故而削弱。你下去吧。”
“遵命,陛下,薩拉楊定當全力治管軍隊。”薩拉楊行禮講到。
薩拉楊望著艾妮背對他的身影揮了揮手,便轉身離開了房間,內心卻躁動著一絲欲望,他想查明彥的真實身份,卻不知如何是好,身份原因頗為不便。
艾妮因近日的操勞而麵色有些憔悴,但終究比不上國家之事。畢竟子民千萬,艾妮深知昏庸無道的暴君會讓國家深陷災禍,自己是不會允許自己成為一名昏君的。
燭火燃盡,房間裏暗了下來,艾妮便關上了窗戶,脫下了戰甲就寢。她所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切行動與想法在彥的麵前無所遁形。
城堡之上,積雪覆蓋了堡頂,俏麗的身姿挺立在其中。艾妮熙徳確實非凡,不禁讓彥誇賞三分,她不失王的風度,在任何人麵前都是。通向天使的台階遙遙無際,又是咫尺之遙,成為天使,有一顆千秋不改的正義之心就足夠了。
展開了雙翼,在冰雪的銀幕中翩翩起舞,返回自己的房間。
冥河星係
死歌書院
一如既往的寂靜冷清,這次卻聽不到那熟悉的書頁翻動聲。
卡爾站在大時鍾之前,剔透的光芒點亮了陰暗書院的中央。
卡爾依然很鎮定,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從大時鍾中提取了一串代碼通過暗通訊傳遞給了身後的斯諾。
“我神,您為何要這麽做?”斯諾對卡爾傳輸給他的數據感到詫異。
“釋放他便好。饕餮現在如何?”卡爾轉身走向那古老的書架,尋覓著他所需要的文獻。
斯諾仍站立在原地,“我神,噬嗥已經整備完畢饕餮艦隊,巨狼星也已做好出發的準備。”
“噬嗥此戰必亡,饕餮與巨狼不必全軍出擊,那沒有必要,你前去告訴噬嗥隻準率領一半軍隊,之後前去釋放他。”卡爾在一本殘舊不堪的古老書籍前停下了腳步,撫了撫書麵落滿的灰塵,翻開了第一頁,那是一種符號或者圖騰,好像在哪裏出現過,卡爾知道它代表著什麽。
書院中央已不見斯諾的身影,不知他何時已經離開。
深淵裂穀
這裏與死歌書院誕生在同一顆星球,隻是怨憎與戾氣凝結了這裏的空氣,裂穀幽深,漆黑成了這一地帶的唯一旋律。
裂穀狹長,縱貫千米,隻有陡崖峭壁,看不見一種生物,隻有裂穀之底頻頻傳出麻痹神經的聲音,淒淒颯颯,像是低聲的怒吼,卻沒了那種磅礴的氣勢,多了一分無力的歎息。
斯諾從遠處向裂穀前行,黑袍讓他與黑暗融為一體,隻有通過那銀色的麵具才能分辨出他的方位。斯諾來到了裂穀邊緣,凝視著裂穀的深淵,並不急於釋放那裂穀中所困壓的東西。憤怒吞噬者斯諾的軀體,他難以克製自己對裂穀底端生物的憎惡。
斯諾毫不保留地發出怒吼,聲音卻沙啞依舊,“你可還認得我?”
裂穀底端颯颯的聲音忽然消失了,緊接著便有同樣沙啞的嘶吼從裂穀中噴湧而出,“當然記得,你這個背叛者!”
“我從來不是背叛者!那是你的愚妄!”斯諾壓製著自己心底的野獸,他不能被憤怒吞噬了心智。
“若不是你,我怎可能從神靈淪為這肮髒的囚徒!在這牢籠之中忍受孤獨與黑暗!”
“那是你自取其果!是你葬送了他們的性命!是你讓冥河被死寂籠罩!”
破天的爭執聲劃破寂靜的夜空,讓深空為之震顫,讓裂穀的岩石為之滾動。
裂穀底端再次傳出撕心裂肺的咆哮,“當我拚上性命與他們抗衡之時,你又躲在哪個角落瑟瑟發抖!他們又躲在哪裏瑟瑟發抖!那些曾經自詡為無可匹敵的神明們又在哪!啊,懦夫!他們都是懦夫!曾經恐懼死亡,如今卻將死亡視為信仰,真是可笑,哈哈哈!”
“如若不是我神的命令,我一定早已將你挫骨揚灰!你沒有生存的資格!”斯諾的雙手咯咯作響,黑袍沾染了黑暗的氣息。
“我從不會被奴役,不像你一樣,卑微的懦夫!蜷曲在別人腳下的蠕蟲一般!”
“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斯諾的瞳孔突然黯淡無色,吐露出迷惘的低吟。
裂穀中的聲音也同樣被迷茫渲染,發出同樣的共鳴,“我也,不記得了。”
“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名字,你來告訴我我的名字,這不是交易,你無可選擇!”斯諾的眼睛忽然明亮,向裂穀中咆哮。
“你是淵,告訴我我的名字!”斯諾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姓名,一種原始的渴望,即使他知道得到了自己的名字也無可奈何,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
“你是,隱。”
“淵,你被囚禁多久了?我已經記不得了。”斯諾緩緩蹲下身,將那圖騰用手指刻在這岩石上,一下一下,很慢,他盡量讓圖騰複原為最初的形狀。
“我也不知道,太久了,我已經忘記了鮮血的味道,那味道讓我興奮!我渴望力量,無窮無盡的力量!”
“我始終與你不同。我不明白,你是如此肮髒,如此的令我厭惡!”斯諾有些無奈,自己始終無法改變他,隻能宣泄自己的憤怒,“你應該向他們贖罪!”
“我從未有過罪過!背叛者!你從未品嚐過痛苦的味道!在呼吸與墳墓之間的細微夾縫中生存!我已經受夠了,我需要複仇,你必須放我出去!”
“鮮血,先行一步。”斯諾低喃著,悲愴衝擊他的心靈。
“死亡,緊隨其後。”裂穀之中的聲音肆意狂妄,陰險又血腥。
“宇宙需要你的降臨,奉我神之命,今日便將你釋放。”斯諾縱身躍入了深不見底的裂穀之中。
幽幽僻靜的深穀傳出來自死亡的聲音,那聲音讓人恐懼,卻讓冥河興奮。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分食他們的軀體,嚼碎他們的骨頭,讓他們嘎嘎作響!”
“浩劫降臨,災厄將至。”
“他們應該用挽歌恭迎我的降臨!”
“諸神的戰場會成為你的舞台,我將為你揭開帷幕。你隻能臣服於我神卡爾,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你永遠那麽卑微,卑弱已經滲入你的靈魂與肢骨,卡爾也會是我的敵人,我永遠不可能臣服於他!”
“除了臣服於我神卡爾,你隻有死路一條。”。
“終有一日我會取代卡爾成為冥河主神!我是淵,我,來自深淵!”
深淵裂穀在一陣躁動與陰風侵襲之後重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