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倫日記
我叫葛小倫,一名來自於異世界的生命,我與這裏格格不入,盡管我們都是“人”。深冬的寒風似乎像夏日的酷暑炙陽,攻占我的每一寸肌膚,晝夜不分,我甚至無法在它猛烈而致命的攻擊下獲取到可以喘息的機會,它很強大,即使我並不會感受到寒風襲過所帶來的嚴寒,或許是因為接連三日都沒有看到太陽的緣故,像無窮無盡的沼澤一般的天空無情地吞噬著嚴冬下之下最後一絲絲溫暖與希望。我看不到斑斕閃耀的繁星,除了我到這裏的第一個夜晚,詭異地來到這顆星球讓我愁眉不展,我似乎假想了種種我來到這裏的可能,但無一例外地都被否定了,我想不通……
人們都在抵抗寒冬,與自然作鬥爭。於我而言,某種意義上我是超越自然的產物,哦不,我的基因,超級基因,但盡管如此,我依然像這些普通人一樣畏懼自然。我仰首深深凝望幽邃浩瀚的天空時,它所帶給我的恐懼讓我毛骨悚然,遠古而又神聖的肅穆敬仰之感似乎與生俱來。
我還從未一睹那些所謂的天使,好吧,一位自稱天使的生命一句一句地描繪出爍彩流光,危機四伏卻又讓我憧憬向往的宇宙,也就是太空,每一顆星,都絢爛千年。我隻通過電視,手機,網絡等等如今看來十分局限的媒體窺測到充滿未知的宇宙的零星一角,塵沙一隅。地球的科技十分落後,甚至在高等文明麵前,我們所引以為傲的各種尖端科技脆弱不堪,這讓我有些難以置信,它們就像浮光泡影,一觸即潰,我們的科學定理是錯誤的,在更高科技之前,它們卻沿著相反的方向發展,南轅北轍,這完全顛覆了我以往的認知。
我接觸到了許多存在於想象中的神奇力量與空間,我開始思考夢境究竟是什麽,因為有太多繁瑣的夢境無時不刻地幹擾著我,盡管我現在想不起究竟在夢中發生了什麽,但那些真實到冷汗侵背的感覺肯定不會有錯誤。我開始構想暗世界與夢境的聯係,有些遺憾,我的邏輯思維與推斷力似乎不允許我做出如此越格的事,這些想法也都無可置否地停滯了。
我認識了天使彥,如果從人類的角度來看,心動,傷痛,思念,落寞……我想我應該是愛上了這個陌生的天使。我沒談過戀愛,沒有過愛情的體驗,我像一隻初生的蜜蜂遊弋在漂蕩花香的花叢間,有些冒失地撲倒了一朵嬌豔的鮮花柔軟的花瓣上,花蕊飄溢的芬芳讓我沉醉,香氣雖是不便,卻因時間的醞釀而更加甘醇,我似乎是無可救藥地賴上了這朵鮮花,一切都猝不及防,一切都毫無征兆,突如其來地發生了。
然而伴隨著這種深深吸引我的特殊體驗而來的便是一種害怕,我涉獵一些有關性方麵的資料,當然,隻是初步了解,因為覺得看這些讀物就像上了廁所沒帶廁紙般的尷尬無奈,向別人借時的羞於啟齒。不知道如何去描述這種感覺,就像是清水泛濫間的淨蓮,我隻能遠遠地觀望羨豔,我不敢采下,即使它的誘惑力足以使我付出一切。不自信吧,像她這樣美麗的女性,覬覦於她美色的男性定不會在少數,當然,我也絕非是貪戀美色之徒,而是心有靈犀……
一位出現在我生命中的天使,無論是機緣偶遇或是命中注定,我堅信心之所向便是答案,我可以很明確地給自己一個交代,那個天使,一麵之緣便動心的天使,我,葛小倫,愛她。她就像漫漫黑夜中閃耀的光芒,照亮了我,溫暖著我,帶我離開無盡的陰霾與黑暗。隻是,我應該為她做些什麽……我是無神主義者,而現如今,遙遙光年之外,我隻能虔誠地祈禱,向誰祈禱?我不知道,我希望她平安。
老漁夫哈曼是個好人,他很善良,或許又有一些被掩埋的殘暴……視若無睹便好了,這並不能否認他是一位善良的漁夫。他更像一位智者,霜鬢斑白,道骨仙風,每一個快要將生命走到盡頭的人一定會對世界有所感知,有所參悟。我還年輕,哈曼對我所講的話語啟迪著我,讓我感悟至深。我喜歡坐在一旁靜靜地打量這位老人的一舉一動,單純喜歡,我想看出些端倪來驗證我的一個猜想,不知是因為他的偽裝天衣無縫還是我的觀察不夠敏銳,我無法得到有力的證據證實我的猜想,所以我認定他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生命,閃耀著生命的魅力罷了。
我們離開了海邊的漁屋來到了洛薩國的王城,薩爾城,哈曼到城裏需要置備些東西,我無所依仗,跟隨著他來到了這裏。
陰抑,鬱重的腐朽氣息籠罩著整座方石之城,我想,我可以稱它為失格之城,它不具備我所想像的古城應該具有的麵貌,生機。它因人類的存在而破損,修築,重建,湮滅,斑駁歲月,一百年後,兩百年後,我想知道這座城池會變成什麽模樣,殘垣斷壁,荒土飛沙,我應該能夠活到那個時候,畢竟我想親眼見證它的變化。
據哈曼說,我來時的大海叫做納塞之海,納塞是他們神話中的海之神靈。薩爾城坐落於落米爾特斯平原,四季分明。
平原北方的邊界橫亙著聖亞斯山脈,雪山山脈,地勢高的原因,終年積雪不化,它像一條巨大無比的冰霜長龍盤踞在平原與高原的交界,散發著激蕩靈魂的光輝。
而現在,哈曼和我已經整裝待發,我們準備離開薩爾城,跨越聖亞斯山脈到達山脈的北方,蓋比亞高原。
此時,我們在一所鐵鋪前……
葛小倫的渾身載滿了各種各樣的工具,物品。背上挺起了一隻碩大的帆布包袱,裏麵是他們所需的衣物,還有一口鐵鍋綁定在包袱上。葛小倫的腰間也是可以利用的空間,掛著幾柄鐵錘,一口獵刀。。
炊煙未起,雞鳴初生,街道上不時刮過一陣又一陣的瑟瑟寒風,卷起了不少門店前直木上懸掛的青旗。緊閉的木門被頑皮的風童笑鬧著拍打嬉樂著,掀起一番又一番的飛旋雪花。
哈曼正在與鐵匠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