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令人傷感的離別
這隻有棱有角，完全不擬人的服務機器人無視牧蘇的殷勤，腦袋轉向石岐。
“這位合成人小姐，請看好你的同伴，野生動物食譜是固定的，如果他到處亂跑會讓我們的動物消化不良的。”
跟剛才說的一模一樣。
牧蘇這就不願意了，擼起袖子逼近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請二位盡快通過。”機器人指示燈一閃一閃。
“誒你他媽信不信我揍你——”牧蘇便要踢去一腳，被石岐拉住帶進生態區。
入口後一條漆黑長廊，盡頭光亮朦朧，好似指引前方的路。
請不要擅自穿過防護膜。我們充分理解你的生命沒有一絲價值，但打掃起來真的很費勁。
提示語變化。在外麵宣傳的這麽好那麽好，進來後就撕破臉皮了。
請不用擔心，我們為每名旅客自動辦理了人身保險。當你在保護區發生意外身亡時，你的所有直係親屬將獲得一張生態區門票！是免費的！
喋喋不休的提示語中，二人接近光源，被朦朧光芒吞沒。
適應黑暗的眼睛因明亮而微微不適。朦朧景色裏，樹木草叢晃動，沙沙響聲耳畔回蕩。
鳥語花香，蟲鳴鳥叫。泥土芬芳絮繞鼻尖。
一條小徑在森林蜿蜒向前，遠處隱隱有激動叫喊傳來。
牧蘇往小徑外靠近，走出幾米時一片淡藍色防護膜浮現，後退一些，防護膜消失，變為不可見狀態。
“虧了啊虧了啊……”牧蘇捶足頓胸。價值兩千信用點的門票就是為了進這麽個破地方。
不過蒙騙那些從來沒見過地球的現代人是足夠了。
石岐正在看附贈的第5區地圖，各處野營區和出入口都標記在地圖上。
“我有些話要和您說。”
牧蘇芳心暗動。難道是要表白嗎……怎麽辦……要不要答應……
雖然石岐沒性格沒脾氣沒胸部，還總是以下犯上忤逆自己，但她長得漂亮啊！
而且萬一是外冷內熱，人前冰冷人後黏人那種屬性……
人的生命隻有一次，我們希望遊客死在家裏水裏嘔吐物裏，而不是這裏。
提示語打斷牧蘇的臆想。石岐這時繼續說：“在其他地方說會受到避風港監視，這裏是安全的。”
牧蘇思索，難道避風港不允許成員自由戀愛？
“自由教會對避風港進行了警告，他們不允許我們再插手此事。避風港上層……”石岐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認為繼續保護您與它們尋求和平的目的不符。”
聽見不是告白，牧蘇失去笑容。
“所以接下來避風港無法再幫助您什麽，甚至有可能和自由教會進行交易，出賣您的位置。”
“這麽拔dio無情！？”牧蘇驚訝的把手塞進嘴裏。
石岐回答：“隻是可能。合作的根本是互惠互利。之後我們或許會與您重啟合作，所以不會做絕。”
“所以？”
“根據最新指令，今晚之前我要離開，總部分配了新的任務。”
“那麽問題來了。”牧蘇黑眸一眯，意識事情絕非這麽簡單。“這種東西幹嘛跑到這裏來講，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沒說……”
牧蘇芳心暗動。難道是要表白嗎……怎麽辦……要不要答應……
雖然石岐沒性格沒脾氣沒胸部，還總是以下犯上忤逆自己，但她長得漂亮啊！
而且萬一是外冷內熱，人前冰冷人後黏人那種屬性……等等我剛剛是不是想過這段了？
“總部原本的意思是暗中離開，不要被您察覺，但我認為您應該有知情權。”
牧蘇扭扭捏捏：“除此之外呢，有沒有什麽不好意思開口的……”
“您指的什麽？”
“比如情愫啊……暗戀啊什麽的！”
石岐沒有明確反對，隻是用一貫淡漠聲線開口：“您確定要對一具戰鬥合成人發情嗎？”
牧蘇沉默。他低頭看了看合成人光滑的下身，目光逐漸上移落在那雙金屬骨節手掌上，再次上移，看向沒有開合功能的嘴唇。
“嘖……算了。”
兩廂無言，默默沿蜿蜒小徑向前。明明已經是分別前夕，誰也沒說什麽。
無主之物生態區再次提醒各位遊客：遊客是我們園區的主要食物來源。
“自相矛盾！明明剛才還說吃小孩會消化不良的！”沉默許久的牧蘇仰頭大喊，懟起提示語來。
這種地球普通森林景觀沒什麽好逛的，鋼鐵直男牧蘇心係遊戲，領著石岐一路從出口離開，返回帝國酒店。
牧蘇落在後麵，將要進門時忽然一頓，溜到旁邊5101門前抬手叩動，而後飛也似的撲回房間輕輕關上門。
石岐默默注視牧蘇如同幼稚鬼般，趴在門後傾聽許久，聽到什麽後流露竊笑。
幾分鍾後，牧蘇一臉冷靜坐在沙發正中，凝視對麵站立的石岐。
他方才去盥洗間開啟了賢者模式，用以發現自己忽略的眾多細節。
牧蘇黑眸淡淡掃過周圍：“這房間費用……”
“已經預付了一周，您可以自由使用。”
牧蘇輕咦一聲：“現在說這些沒關係嗎？”
“我先前的擅自行動已經被總部知曉，它們的態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我們或許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原來如此，牧蘇恍然。他視線在客廳掃過，沉吟道：“你們……都要離開是嗎。”
“是的，總部並不想得罪自然教會，畢竟我們與您隻是普通合作關係。”
“合作麽……”
牧蘇呢喃。
時間推移，轉眼日落西山。
窗外，遠處生態區上空的防護膜在夕陽中，變得有幾分絢麗。
片刻後，臥室門打開，石岐叫醒床上補覺的牧蘇。
“這是我私人送給您的。”
她手中拿的東西牧蘇很眼熟。
“這年頭送禮流行送這些嗎？”
牧蘇揉著眼睛坐起來。
“我最近學到的。越久遠的記憶越值得回味。您或許可以回味的會更多。”石岐將記憶瀏覽器放到床上。“我要離開了，很抱歉我不能為您做些什麽。”
牧蘇拿過記憶瀏覽器，擺了擺手，什麽也沒說。
石岐默默關門，離開房間。
牧蘇抬頭看了房門一眼，而後帶上記憶瀏覽器。
離別而已，他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