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嫉火狂燒
葉晴染咬住唇,扭頭盯著高博鐵青的麵孔,她不知道自己該說啥了。而且,此刻的她不想說話。
心裏,卻像漲潮的海水,一浪卷過一浪,無法平息。
高博他又變成了醋意橫生的人!已記不清有多少次,高博為他的這付狀態向自己道歉示好。可過不了多久,故態重盟。
心裏一片冰涼,更是失落無比。
自己真的好希望高博真的能如他自個所說的那樣,從此後毫無條件地信任自己!
看樣子,這是不可能的了。那種不信任的因素,就好象長著高博身上的毒瘤,輕易是無法將它消除的。
除非,動手術。
“你為什麽不說話?難道我講錯了嗎?”
“我不想跟你說話!”葉晴染也很生氣,真是莫名其妙,自己跟莊誌磊清清白白的,高博為啥總是往歪了想?
“嗬嗬,我曉得你不想跟我講話,你有話喜歡跟莊誌磊講,”高博眸底裏的那抹冷意已下降到冰點,寒意橫生: “葉晴染,你真的那麽喜歡跟莊誌磊呆在一起嗎?要不要我成全你們?”
葉晴染緊緊地抓住扶手杠,小臉氣得通紅!“高博,你會講人話不?”
“我這就是人話,而是說到你心裏去的人話!”
葉晴染喘著粗氣,用力地拍著車門:“停車,馬上給你停車!”
高博猛地踩了一腳油門,別克越野就像能讀懂主人的心思似的,在大街上肆意地狂奔了起來!
“停車?怎麽,不想跟我待在一起,想去陪他?葉晴染,我想不明白,論長相,我比他更勝一籌,論才幹,我同樣不會輸給他,論出身,他更無法比,你到底看上他什麽了?”一想起交警描述的車禍場景,高博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爆炸了!
“幸虧發生車禍的那一瞬間莊總將葉女士壓在身底下,否則葉女士就不僅僅是輕微的腦震蕩這麽簡單了!”
莊誌磊在關鍵的時刻能舍身救葉晴染,這本身不就說明葉晴染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不可理喻!”葉晴染朝斜睨了一眼,她覺得,此刻的高博咋會變會這麽醜惡?“高博,你懷疑我也就算了,莊誌磊是你的好朋友好兄弟,你咋能這樣看輕他?”
高博撮起唇角,不屑在眉宇間毫不掩飾!“他不是我的好朋友!從今往後,我沒有他這個兄弟!”
“高博,我最後跟你說一遍,我跟莊誌磊之間是清白的,任何事情都沒有!”
“你說這個話,你自己相信嗎?”高博不住地冷嗤。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對,你現在哪會管我的事情?你的心全在莊誌磊的身上!要不然,你對生著病的我不管不顧,成天找借口和莊誌磊膩在一起?”
繞來繞去又繞到這,葉晴染無語了。
她閉上眼睛,心裏的那股子寒意滲了出來,流向全身。
她不約地打起寒顫。
高博從後視鏡裏偷偷地看了一眼,充滿妒意的心不由地抽搐了幾下,葉晴染這付寡淡落寞又很憔悴的樣子,他又很心疼。
扭身從後座上抓過小毛毯給葉晴染蓋上。
葉晴染一把掀掉。
高博又給蓋上。
她再次掀掉。
“冷的全身發抖,充什麽英雄好漢?”
葉晴染冷哼了一聲:“我的冷,是在心裏,你能把毛毯蓋在我的心上嗎?”
一通的發泄,高博又平和了許多:“那我開空調好了。”
葉晴染又不想說話了。
這樣的高博,她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
晚上,葉晴染主動抱起被子進了套間。
高博想阻止,卻不知如何啟口,這一整天,葉晴染根本就不跟他過話。連下午陪他去打點滴也是來去靜默,一句話也沒有。
當聽到一聲沉悶的關門聲時,高博回過神來,走過去敲門。
過了許久葉晴染才打開門,門開處,葉晴染眼皮重垂,根本不看高博,更不說話。
“還是讓我睡套間吧,套間不太通風。”高博悄看著葉晴染的臉色,支吾地找出一個搭訕的理由。
葉晴染搖了搖頭,扭身就想關門。
高博將手撐在門框上:“要不,你也別睡在套間了。”
葉晴染看了一眼高博,眼裏充滿了排斥和抗拒。
“染染……”
“高博,別演戲了,我受不了這個,一會兒火,一會兒冰,我擔心自個會成神經病!”
高博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一觸及到葉晴染跟某個男人在一起的這個敏感神經,自己便會勃然大怒便會失去理智,可一旦將邪火發泄出來後,整顆被嫉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心又會柔軟許多,又會從另外的角度去想葉晴染身上所謂的問題。
他承認,至今為止,他並沒有抓到有關葉晴染出軌的確鑿證據!
“我哪會演…..演戲……”
“你也許不會演戲,但現在看人演戲演多了,不自不覺學會了演戲,”葉晴染沉著臉:“好了,我很累,要休息了。”
“染染……”
葉晴染也不應答,用力將高博往外一推,門,砰地一關,蓄在眼裏的淚便滾落了下來。
她不知這是委屈的淚還是傷心的眼淚。
斜倚在被垛上,葉晴染沒有一點睡意,她第一次很認真地想這往後的日子該咋過。
這樣不時地被人懷疑,夫妻間毫無信任感的日子還能再這樣繼續下去嗎?
類似這樣的事情已發生多次,每次事後高博都會很誠懇地認錯很很真誠地向她道歉。可是,事隔不久,一旦又扯上莊誌磊或是沈澤,甚至是別的什麽男人,高博又會老病重犯。然後,再一次的認錯道歉。
高博就像輪子,總是沿著舊的車轍子來回地走著老路。
事情發生多次便會讓人失去耐心,便會讓人產生厭怠。
離開高博?
這個念頭一閃出來,葉晴染自己都嚇了一大跳。自己好不容易才和高博在一起,自己是愛她的,高博除了有這個多疑的毛病,別的什麽都好。自己真能舍棄他?
上回也曾嚷嚷的要跟他離婚,可那純粹是嘴裏說說的,心裏根本沒有那個打算。
可繼續這樣過下去,葉晴染覺得自己快要變成神經病了。是個人就不可能生活在真空中,女人同樣不是。為了生存,她需要打拚,需要和這個世界保持著密切的聯係。在這個世界裏,有男人有女人,男人的世界裏有女人,女人的世界裏有男人,彼此之間不可能沒有聯係與交往。
高博的心病不除,就算沒有沈澤與莊誌磊的存在,他同樣還會懷疑任何一個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在他的心目中,每個男人對自己都是有不良企圖的,都是有賊心的。
這樣不被人尊重與信任的日子,實在很難捱。
思緒紛亂,心痛難忍,葉晴染不知該往哪走。
默默地流了一會兒淚,葉晴染拿出手機給過曉曉打電話。
在杭州,她最知心的朋友也就是過曉曉了。
“曉曉,睡了嗎?”
過曉曉正在為沈澤做夜宵,接到葉晴染的電話她很吃驚。好久沒聯係了,心裏盡管惦記著,她卻不敢輕舉妄動。
她擔心一旦和葉晴染聯係的事情被沈澤知道了,沈澤的那根敏感的神經又被觸動了。這段時間沈澤好不容易安定了下來,不再天天叫著喊著去找葉晴染了,而是將整個心思放進劇本的修改之中。
“沒呢,”過曉曉將一屜小籠包放進蒸鍋裏,手機就夾在耳朵與肩膀間,壓低聲音:“晴染,這麽晚打電話,是不是有啥事啊?”
“你說話方便嗎?”
葉晴染嘶啞暗淡的聲音引起了過曉曉的關切,“方便。晴染,你一定有啥事吧?說,快告訴我,到底是啥事?”
“曉曉,我,”葉晴染一咬唇,眼裏流露出一股遲疑:“我想離婚!”
“啥?你剛才說啥?”
“我想跟高博離婚,他太讓我失望了。”
“等下等下,”過曉曉的聲音提高八度:“你做惡夢了吧?胡說些啥呀你?”
“真的,我還沒睡呢,做啥惡夢?”葉晴染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仿佛要把心底裏的那股子鬱氣給統統地吸上來,“這樣的日子我真的無法再過下去了。”
過曉曉沉寂了一會,問:“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啥事,以至讓你如此絕望?”
葉晴染將事情的經過簡略地跟過曉曉說了一遍,未了道:“我真的無法再這樣容忍下去了,我就算是個尼姑吧,那偶爾也會接觸到男施主啊,活在這個世上,我不可能隻接觸到他一個男人吧?”
過曉曉沉吟片刻,道:“晴染,高博如此介意你身邊出現的男人,這正說明他深愛著你,太在意你的緣故。”
葉晴染冷嗤了一聲:“你說的咋跟高博一樣?這叫愛嗎?牢裏的看守把囚犯看得很緊,難道可以說看守愛囚犯嗎?”
“你咋可以這樣理解呢?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嘛,”過曉曉一反往常的敦厚,很尖刻地說:“晴染,你就沒從自身上找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