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丈母娘被激怒了
天剛麻麻亮,葉家老倆口便躡手躡腳地起床上前麵的店堂忙碌開了。葉晴染還沉沉地睡著,睡得很香。
如今的人都懶散慣了,早餐大多在早餐店裏打發。
才五點多,已陸陸續續有客人上門了。
葉漢墨在前台收銀,秦素華領著一位請來的女幫工在後廚忙碌著。
一個人裹著冷風闖了進來。
“爸爸……”
葉漢墨抬頭一看,忙迎過去:“是小高啊?你咋這麽早過來了?”
高博似乎一夜沒睡,胡子拉茬,形容憔悴,一件名牌黑呢大衣皺褶巴巴,皮鞋與褲腳上沾滿了汙跡。
“爸爸,晴染呢?”
“還睡著呢,”葉漢墨拉著高博,親熱地說:“你一定沒吃早飯吧?快坐下,我讓你媽給你做碗我們東北的名小吃。”
高博搖了搖頭:“我不想吃,沒胃口。”說著,轉身要往裏頭。
“小高,染染昨夜睡得很晚,我聽見她半夜還在翻身,”葉漢墨有些為難:“你還是先吃點早飯吧,等會再去叫醒她好不?”
高博冷凝著臉看了一眼嶽父,他覺得嶽父看人的眸光在閃爍,心裏的那個疑惑越來越大了:葉晴染也許根本沒住在這,昨晚就懷疑嶽父是在騙自己!
要不然,為何不讓葉晴染接電話,葉晴染的手機為何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也不早了,她今天不是要上班嗎?”撂下話,高博轉身進入裏屋。
葉漢墨想攔已來不及了。
他隻得到後廚房找秦素華,憂心忡忡地說:“老伴,哪啥,小高來了,看他一臉的不得勁,我擔心要出事,你去看看,多注點意。”
秦素華正在揉麵呢,將手中的麵團往麵盆裏狠狠的一甩,嚷道:“大早上的就折騰,還讓不讓人活了?”
“噓,小點聲,外頭有客人呢。”
秦素華甩著一雙沾滿麵粉的手,蹭蹭蹭地往裏走。
高博走進黑漆漆的裏屋,一股雜合的味道便撲麵而來,他一邊捂住鼻子,一邊在牆上摸索著開關。
好不容易摸著了開頭。
啪地一下摁亮了。
視線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屋內的景致。
一間很小的房間,擺設簡單,一床一櫃一桌,外加橫在屋中央的一條繩子,繩子上掛著幾件衣服。
鑽過半幹的衣服,高博看見大床上蒙著頭睡著一個人。至此,高博仍然不相信這就是葉晴染。
很可能是嶽父將枕頭塞進被窩裏來欺騙自己。葉晴染有個習慣,她從來不喜歡蒙頭睡覺。
帶著怒氣走過去,一把掀開被子。
“你要幹啥?”一聲怒喝,那人翻身坐起。
高博定睛一看,這不是葉晴染又是誰?
他有些怔忡住了。
葉晴染其實早就醒來了,高博進店與父親對話的時候就醒來了。一聽到他重重的腳步聲,葉晴染不想搭理他,蒙著頭裝睡。
原以為高博會轉身離去,沒想到高博會如此野蠻。
“你……你真在這裏?”高博期期艾艾地問。
“那你以為我在哪?跟莊誌磊在一起,還是跟沈澤?”葉晴染冷著臉,看也不看高博:“你給我出去,我要起床了。”
不提那兩人還好,一提,直接把高博內心的那股邪火給點燃了!
他一把抓住葉晴染的肩膀,臉色鐵青,五官扭成了麻花,狠狠地說:“還好意思提呢,你昨天不是跟沈澤在一起嗎?我冤枉你了?”
憤怒中的力氣,相對平時來講,起碼得大上幾倍。
高博牛高馬大,又處在盛怒之中,葉晴染被他緊緊地抓住,動彈不得。但她決沒有示弱的意思,冷笑道:“沒錯,我是跟他在一起吃了個晚飯。咋的,我連這麽點自由都沒有了?”
“沒有,就是沒有!你別記忘了,你是我高博的老婆!”高博揪住不放,居高臨下,陰冷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葉晴染的臉上,他第一次覺得,這張如花般的麵孔變得如此的醜陋!“葉晴染,你們太歹毒了,聯合起來算計我!姓沈的,讓我不知不覺地幫了他一個大忙,你呢,有意在我的眼裏撒沙子!葉晴染,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
高博把沈澤的小說推薦給導演,並且與導演與製片人簽約成功,這事還是昨天聽沈澤洋洋得意地提起葉晴染才知情。
葉晴染也覺得沈澤太不是東西了,如此算計高博,她也很氣憤!可是,高博說她和沈澤聯合起來算計他,她又很窩火。
這明明是汙陷她嘛。
“高博,我很嚴肅地申明,我事先並不知道那本小說是沈澤通過別人交到你手裏的,假如我事先知道,我絕對不會眼巴巴地瞧著你中他的圈套,再咋說,我和你是一家!”
“講的真冠冕堂皇!你還記得我跟你一家啊?我看,你們早就滾到一塊去了吧?”
“高博,你要是不會講人話,那請你滾蛋,我沒時間聽你胡扯!”葉晴染一咕嚕躺下,扯過被子將自己蓋得縫隙不透。
高博一肚子的火還沒泄出來呢,他哪肯罷休?
“給我起來,你今天要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葉晴染不作聲,隻是從被子的形狀上可以看出,她很生氣,被子一聳一聳的。
“葉晴染,你聽見了沒有?”高博伸手又去拽被子。
可被子的兩角被葉晴染死死拽住。
“這是咋啦這是咋啦,一大早的吵兒八火的?”在門外聽了一會兒的秦素華再也憋不住了,衝進來一把將高博推開:“有話好好說,你這是折騰啥呀?”
聽嶽母的口氣,竟是責怪自己來著。
高博氣急敗壞地說:“我折騰?你不問問你的女兒都在外麵做了些什麽!”
“我的姑娘我了解,她不會亂來!”
“怎樣才算亂來?你是不是等著她跟別人生下孩子叫你姥姥才開心?我曉得你們還是忘不了那個姓沈的,既然這樣,你做啥要把葉晴染嫁給我?成心讓我戴綠帽子?”高博失去了理智,他隻想用言語狠狠地刺痛眼前這對母女,刺得她們鮮血淋漓才有快感!
秦素華一愣,隨即舉起手掌,啪地一下打了過去!“我叫你胡扯,我叫你胡扯!我打死你這個癟犢子!”
刹時,高博的臉上頓顯鮮明的五指印!
高博沒想到嶽母會伸手打人,他捂著臉傻眼了。
躲在被窩裏的葉晴染也沒想到母親會動粗。
盡管高博有錯在先,在言語上激怒了母親,可老媽也不能伸手打人呀。
“老媽你這是幹啥呀?”葉晴染鑽出被窩,披頭散發地衝母親嚷道:“咱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這麽一出手,反讓人覺得咱們理虧了。”
又黑著臉對高博道:“對不起,我媽不該打你。我代替我媽向你道歉!”
高博冷哼了一聲,眸光陰寒地看了葉晴染一眼,什麽也不說,轉身就走。
“老媽你真不該動這手!”
秦素華更是生氣,拍著大腿叫喊道:“死丫頭,我在幫你出氣呢,你反過來站在那個癟犢子那頭,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葉漢墨聞聲進來,他已從高博的臉上看明白了屋內發生的狀況。
見老伴氣得如青蛙般地亂跳,他也數落起秦素華來:“這就是你不對,姑爺咋樣你也不能扇他大耳括子啊。”
秦素華雙眼一瞪,似乎要把老頭子給生吞活剝了!“咋不對了咋不對了?我扇他大耳刮子還是輕的,他敢再胡沁,我削他!”
葉漢墨將秦素華往外推,小聲地嗔怪:“你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小倆口幹仗,床頭打架床頭和,咱做老人的哪能瞎摻和?這一摻和事態就嚴重了。”
“我早說嘛,要找就找個咱東北當地的,說能說到一起,吃也能吃到一塊。這死丫頭偏不聽,找了這麽個四六不懂的南蠻子,仗著娘老子有兩個臭錢,一天到晚不消停地瞎折騰。我看,這樣嘰咯的日子不過也罷,咱們娘仨回東北老家去得了。”
葉漢墨慌得一把捂住老伴的嘴:“求你別瞎說了,這哪是你一個當老人說的話?咱們隻能勸和,咋能勸離?都說寧拆一座廟也不拆一門婚,你這是幹啥呀?”
又回頭對默不作聲的葉晴染陪笑道:“姑娘,你別聽你媽瞎叨叨。這夫妻啊,意見相左是常有的事情。爸爸還是那句話,你倆要多溝通多交流。還有,你得收斂一下你一激便跳的脾氣,千萬不要和他反著來,明明沒有的事情,為了刺激小高偏說有。染染啊,你聽爸一句,趕緊起來回去,和小高好好談談。”
“談啥談?不行就拉倒!我們姑娘放在哪疙瘩都是搶手貨,我就不信,離了姓高的我家姑娘就會打單身!”
“我的天哪,你能不能少說兩句?”葉晴染強拉硬拽地將老伴弄出屋去。
葉晴染抱著膝坐在床上,父親的話,老生常談,她已有些排斥,而母親率性的言語,卻一句句地落進了心底裏!
高博的行止,讓她越來越寒心了,這樣不被人信任的日子讓人咋過?假如,多疑是高博的病,那麽,這個病已越來越嚴重了,嚴重的讓人無法容忍了。
曾經,葉晴染用自己的愛、遷就與耐心去醫治高博的病。可是,這味藥並不管用,葉晴染越是這樣做,在高博看來就越是心虛的表現!
想想以後的日子,想起那個處處令自己不快的婆家,葉晴染真有些心死了。
她默默地起床,隨意地拾掇了一下自己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