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嗯?”葉晴染扭回頭。
吳歡歡走過來,抬起頭怯生生地笑了笑,道:“嫂嫂,我能替大阿哥講幾句話嗎?”
又急急地解釋一句:“我不是替大阿哥講好話,我是想講句公話。”
“你說。”
“嫂嫂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和我姆媽跟嫂嫂你講的話嗎?”
葉晴染歪著頭想了半天,微蹙著眉尖,“你和你媽媽跟我說過許多的話,我記不起是哪句話。”
吳歡歡壓低聲音,平凡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懣:“就是那個小保姆和姆媽的對話,我們當時還提醒嫂嫂你多注意小保姆來著?”
葉晴染哦了一聲,記起來了。那天,吳家媽媽很認真地跟自個說,說小保姆和婆婆在說悄悄話,小保姆還向婆婆保證,她一定會遂了婆婆的心願。
她想不明白的,“這跟高博有關係嗎?”
“有呀,嫂嫂不就是因為那件事情才跟阿哥鬧矛盾的嗎?要不然阿哥和嫂嫂這麽恩愛,講啥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呀。”
葉晴染苦笑了笑。
“我的意思是,大阿哥肯定是冤枉的,肯定是中了那個小保姆的圈套。嫂嫂,大阿哥有多喜歡你多在乎你,你是曉得的。你千萬不能因為壞人的使詐而放棄那麽好的阿哥啊,真要是那樣的話,會讓好人傷心,會讓壞人開心。嫂嫂,我真的舍不得你。”
葉晴染擁著吳歡歡的肩頭,看著五官雖然平凡無奇,臉上的表情卻異常真誠的妯娌,心內很感動,她笑著說:“你放心,我不會上壞人的當的。”
“真的?你不和大阿哥離婚了?”吳歡歡興奮的雙眼放光,拉住葉晴染的手不放!“嫂嫂,你不是在騙我吧?”
“傻瓜,這麽大的事情咋能騙人?不過,我答應爸和小姨,我隻給高博一年的時間,假如在此期間表現良好,那我可以考慮和他繼續生活下去。”
“阿哥是個好人,他的表現一定很好的,一定很好的!”吳歡歡興致勃勃地連聲說道。
葉晴染抿嘴笑:“你就這麽了解高博呀?”
“我進高家門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我覺得我算是了解大阿哥。我姆媽講過,人和人之間是有緣份的,有的人見過一次就曉得對方的脾性,有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輩子也不了解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
沒想到吳家媽媽還能說出如此深刻的人生道理。
“歡歡,我先去單位,晚上有時間的話我再來看小愛。”
“不用不用,嫂嫂有時間就去看大阿哥吧,小愛這裏有我呢。”
看著其他的病床前都有許多家人在守護著小病人,而小愛的床前隻有吳歡歡一個人。
葉晴染感到一陣莫名的酸楚。
“高見沒來過?”
吳歡歡扭過身,搖了搖頭。
“這該死的,幾天不收拾就作死。歡歡,你別難過,等會我給他打電話,讓他馬上滾過來!”
“不!”吳歡歡回過身,平淡的臉上流過一絲堅決!“我一個人可以的,小愛有我這個姆媽守著她就可以了。”
葉晴染無語了。
吳歡歡的婚姻,在她看來,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歡歡該因為世俗的觀念操守嫁進高家。與高見那樣的人渣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除了痛苦,還是痛苦。
吳歡歡能堅持下來,而且還能固執地生下女兒。
唉,是該敬佩歡歡呢,還是同情可憐她?
葉晴染覺得是後者。
離開醫院,剛上車就接到過曉曉的電話。
自打高博受傷後就沒跟過曉曉聯係了,葉晴染很開心地問:“你今天咋有時間找我呀?有事?”
“沒良心的,找你非得有事啊?”過曉曉嗔怪道,隨後用一種很肅穆的聲調問:“晴染,你現在在哪?”
“我剛從醫院出來。”
過曉曉啊地一聲大叫:“這麽說,我聽到的消息是真的?”
葉晴染一頭霧水:“啥真的假的?”
“我聽說高博和他的父親出了車禍?”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高家父子出車禍的事情竟然傳到了被城市邊緣化的過曉曉耳朵裏。
這速度與普及……不可謂不神奇。
“是,好幾天了。”
“那情況咋樣,嚴重不?”
“當天確實挺嚴重的,不過,昨天開始有很大的好轉了。”
“不會留下啥後遺症吧?”
“應該不會。”
“阿彌陀佛,那就好,那就好。”
葉晴染噗嗤一下笑了:“過曉曉,你啥時候成了虔誠的佛教徒了?”
“還不是讓你鬧的?”過曉曉剛鬆了一口氣又懸提了起來,有些支吾地問:“那…….那你們……”
葉晴染冰雪聰明,她知道過曉曉問的是啥。
“你放心好了,我現在暫時不離了。”
“你說啥?再說一遍!”
“死聾子!”葉晴染笑罵了一句,又道:“他現在全身打著石膏,我就算是想離也得等他好利索呀,咱可不做那無情無義之人。”
過曉曉更是擔心了:“你的意思是,等高博傷好出院還去離?”
“你著啥急,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過曉曉幽幽地一笑,隨即收住笑聲,正兒八經地問:“你到底是咋打算的?快告訴我,你想讓我急死啊?”
葉晴染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答應他爸了,給高博一年的時間,看他的表現再決定離與不離。”
“我的天哪,石頭人終於開竅了。一年也行,我相信高博他一定能通過你的考核。”過曉曉笑聲朗朗,就好象遇到天大的好事一般:“妞,你這隻九頭母牛是如何被拽回來的。”
“你敢取笑我!”葉晴染衝手機嗔罵道:“臭曉曉,你是不是故意來氣我的?”
“哪敢啊?我也沒那個心思。這幾天我度日如年,坐臥不安。想去找你吧,我又擔心你心情不好,平空給你添堵。不見你吧,心裏又著實的惦記,不知你這頭強驢到底啥樣了。但我一直認為,你和高博的婚定是離了,我真的沒想到你倆現在還在一起。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哦。”
自打和高博鬧離婚開始,過曉曉便站在高博的那邊,成天替高博說好話,開脫。
“有時候我真心懷疑你,你到底是我的好姐們還是跟高博一夥的。”
“嘿嘿,我是跟真理一夥的。”
“少來,冠冕堂皇的。”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致,一年四季都是鬱鬱蔥蔥的沿街樹木,冬日的寒風,並沒有給這整美麗的城市增添些許的蕭瑟,葉晴染的心情莫名地好了幾分,“曉曉,近來過得好嗎?工作忙不?”
“工作?還是老樣子,要死不活的,沒個新意,就那樣啦。”
“請你著重回答你的個人問題!”
過曉曉半天沒吭聲。
“別致,問你哪。”
“也是老樣子。”
“沈澤他現在在幹啥?”
過曉曉一下子來了精神,就好象是在自誇一樣,開心地說:“那個月上西樓的劇本已開拍,他在著手準備第二個劇本,還是古裝劇。我看過前十幾章,哇塞,太感人了,我一邊看一邊掉淚,整個心都好象給融化了似的。”
“切,在你的眼裏,沈澤就是個神!你呀,中毒太深!”葉晴染哼了一聲,“我對那些不感興趣。我問你,他對你還是愛理不理那付鬼樣子?”
過曉曉的聲音頓時暗淡了許多,仿佛有人一下子將她從天上給拉到了地麵上。
“也不是啦。”
“那到底發展到啥程度了?”
“啥也沒進展,還是普通朋友一個。”
葉晴染急了:“過曉曉,我早就告誡過你,別在那種沒心沒肺的人身上浪費你大好的時光。你偏不聽。現在好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這是在浪費自個的生命,你知道不?一個女人有幾年的青春時光,你就甘心這樣度過?”
“我還是那句話,隻要工夫深,鐵杵磨成針。沈澤他也不是石頭人,更不是鐵心鐵肺之人,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被我感動的。”
葉晴染隻有仰天長歎了。
老天啊,你到底給過曉曉安裝了啥樣的零部件,以至她死活要朝那條黑胡同走去,撞了南牆也不肯回頭?
“他要是不被打動呢,他要是永遠都像現在這樣對你的付出視若無睹呢?你打算就這樣一輩子跟他耗下去?”
“不可能!”過曉曉回答得不是十足的底氣,但依舊堅定不移地說:“隻要他一天沒跟別的女孩結婚,我就一天不離開他。”
久勸無果,葉晴染來了氣:“好好,你不離開他,你守著他死了算了。”
過曉曉也不急也不氣,溫溫柔柔地說:“好了,別管我的事了,你還是把你的心思放在高博的身上吧。”
“我懶得管你,不理你了!”
過曉曉嘿嘿笑:“那就不是葉晴染了。”
真是氣也不是恨也不是。
拿頑固不化的過曉曉沒辦法。
“好了,別說我的事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照顧高博,爭取早日康複,我會抽個時間去看看他,你代我問他好。”
“哼,叛徒!”
過曉曉嘻嘻笑:“我咋成了叛徒了?這罪名可不好聽。”
“想要好聽,你的位置要坐正。一天到晚替別人說好話唱讚成歌,不是叛徒又是啥?”
“好好好,叛徒就叛徒,隻要你小倆口好好的,我叛就叛吧。”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