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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傷中訴情

  “阿月。”


  清潤的嗓音出現在身後,她猛地抽緊了啜泣,臉在袖子上亂抹一通。


  倔強的不肯低頭,不服輸的語氣道,“我不要你管,反正你都要趕我走了!”


  說著,就要離開,連頭都不願回一下。


  他絲絲冰涼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那抹玉白在月色下分外清幽。


  她斂眸笑了,可是該有的架子還在。


  假意的掙開他的手,負氣道:“你鬆開,我才不要你管,不要你……管。”最後一個字在落聲的那刻,寬敞的懷抱已將她重重包圍。


  鼻間盡是他的清香。


  “阿月,別和我置氣了!”他一手搭在她的後背,一手按在後腦勺,光潔的下頜抵在發頂,清澈的聲線中摻著幾分疼惜幾分祈求。


  靈楚睜愣著眼,眸中盡是潔白的花紋。


  無數次的擁抱,她已習以為常。


  可是這次,她呆滯的眼神,手垂在兩側,都不敢攥上他的衣袍。


  他的懷抱很溫暖,身體散發的氣息很醉人。


  “阿月,”他抬起她的下顎,溫潤似水的一聲呼喚。冰涼的指尖摩挲著她的麵頰,極其認真的模樣,澈然的眸子噙滿了愛護。


  “師傅保證,以後再不說讓你離開的話,若是……”


  “別說,別說……”靈楚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她生平最怕發誓了,她不要無謂的諾言。


  而眼前的人也不需要作任何承諾,因為她信他,無條件的信任。


  她的臉貼在他溫暖的胸膛,雙臂緊環著他清瘦的腰肢,眼淚嘩嘩的濕了月白的衣袍。


  “師傅,阿月也有錯,我不該對你無禮,不該親你,不該對你動手動腳的。”


  胸前感到那一大片濕潤,他摸著她的青絲,光輝灑地,勾勒出兩人纖長的身影。


  “傻瓜,你對為師動手動腳的次數還少嗎?”


  此言一落,靈楚不敢相信的抬起頭,澄淨的眼眸裏盛滿了疑惑。


  小心的開口,“師傅,你……你說什麽!”她湊起耳朵,就往他的唇邊貼去,希望聽得真切。


  然才剛踮起腳,他就無情的製住了她‘蠢蠢欲動’的身子。


  雙手捧著她髒兮兮的小臉,無塵的臉龐在月色下更加柔和俊逸,幾分暖色覆蓋。


  他的大掌托起她的腮幫,她不滿的嘟著嘴唇,含糊的說道:“(獅虎)師傅,(闊才麽吃清)剛才沒聽清,(呢仔數一汴)你再說一遍。”


  月光下,她灰溜溜的小臉格外滑稽。鼻頭一抹黑色,臉頰兩邊各一團黑色的痕跡,好不對稱。


  唇邊還殘留著燒焦的渣子。


  這幾天,她就是這麽過的。


  心裏的愧疚又深了幾分,一把攬過她的後背。


  那次,靈楚發現原來師傅也會主動,也會說甜言蜜語。


  每一字都戳到柔軟的心房。


  “阿月,你受苦了!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我自己。”他將她的身子又拉近了幾分。


  靈楚貼靠在他的懷裏,手臂環在他的腰,耳邊飄蕩著他的聲音,心裏滿滿的幸福。


  那天夜裏,他說了好多,嗓音就像清澈的泉水,細細淌進人的心窩。


  她貼在他的胸膛,溫暖將她緊緊的包圍,鼻間全是他的清香。


  她迷醉在他的懷裏,以至於她沉睡在他的懷裏。


  也許他說了很多,可她卻不知道。


  她以為,不會離別。可沒想到,那一天,來得那麽快,就那麽手足無措的看著,竟無語凝噎。


  師傅,你連最後一份念想都不留給我嗎?

  我隻是睹物思人而已,我怕有一天,我們的回憶寫著幾個人的故事。


  那裏,沒有阿月,沒有師傅……


  水蔓延在她的膝蓋,涼意寸寸滲透她的身子,夜色下她的身影格外淒涼。


  師傅,師傅……


  她雙腿酸軟,神色渙散,撥動的手僵硬的垂下。


  身子直直地往下落,冰涼的水沒過她的手臂、肩膀、唇瓣……


  意識漸漸衰弱,眼眸沉重,那抹潔塵的身影仿佛就在指尖,卻怎麽也觸不到。


  阿月!


  “嘶!”同一片天空,不同的城裏,燭光下的身影,頎長清瘦,雪白的發絲垂在肩頭,散落的幾縷搭在他白皙的手指上,一滴鮮紅的血珠在潔白的映襯下,分外耀眼。


  連忙將木頭人放在了桌上,生怕血珠滴在它的身上。


  清冷的眸子帶著幾分慌張,隨意逝去指尖鮮紅後,又執起桌上的木頭人來,一刀一刀的仔細雕刻。


  模樣極其認真。


  眼裏溫情千萬。


  “誰?”輕微的推動,吱吱的響聲,他手中的刻刀蓄勢待發。


  不見其人,先聞其香。


  婀娜盈態,一步一生蓮。


  美人妖媚,裙衫半裸,瑩潤肌膚,纖白脖頸,豐盈玉透,盈盈腰肢,膚白凝脂,長腿勻稱,腳趾圓潤。若隱若現的紗裙,不遮浪、蕩,遮,蠱惑。


  眼含眉俏,月上柳梢。


  她搖步踏來,一勾發,一扭腰,一轉眸,一啟唇。


  “候爺,奴家這廂有禮,奴家奉郡主之命,前來伺候你的。”媚聲剛落,裙衫如絲綢光滑垂下。


  刻刀飛出,若不是她躲得及時,這一刀便打在了她白皙的肩頭。


  黑暗覆蓋,他掌心凝力,蓄勢待發。


  “出去!”他冷聲命令道。


  黑色的布巾覆在他清然的眸上,渾身透著冷漠。


  “候爺,奴家……”婀娜前凸後翹的身子,在燭光的映襯下,分外妖嬈。


  話音未落,掌風劃過耳側,袒露的肌膚一陣顫栗。


  “婀娜!”她還未撿起裙衫穿上,‘啪’地一聲,一記耳光伴隨著一聲怒喝,“你好大的膽子。”


  隻見一女子風風火火的趕來,她傲氣的揚起頭,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郡主!”婀娜腦袋低垂,急忙套上暴露的裙衫。


  反手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紫劍,第二次。”簡潔冷漠,語氣凝結。


  “昊哥哥,這次你真的冤枉我了,我可沒讓她……來勾引你啊!”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厲眸掃過,度量許久。


  “你的目的。”承玄沐昊拂袖,背身坐下。


  手撫摸著木頭人,凝望著它淺笑嫣然的臉龐,眼裏柔情萬種,滿滿的歡喜。


  “我……不要……嫁給賢王。”一字一句咬得極重的說道,


  她突然靠近的身影,他戒備的掩飾手中的人兒,忙將它藏進袖中。


  這一幕,還是被她暼到。


  月兒,月兒……


  就在水淹沒眼睛的那刻,她清幽的瞳孔猛地擴大,雙手用力的劃著水麵。


  她不能,不能讓愛她的人受到傷害。


  爹,娘,就算是為了你們,我也要活下去,堅強的活下去。


  她艱難的浮遊在平地的那刻,皎潔的月色灑落,她欣然的笑了。


  長呼著氣,晶亮的眸子閃著璀目的色澤。


  活著,真好!

  “你不是巴不得本王死嗎?本王死了,不正如你的意。”


  耳邊突然響起,腦海中回蕩著他蒼白的麵容。


  嵌在沙地的手指微微拱起,還是不忍心的起身。


  好,你是王爺,我,一介平民,甘認倒黴。


  秉著自我安慰的精神,靈楚拖著濕潤的布衫,急切的步伐。


  靈楚的視線落在燃盡的火堆上,刻意的躲避。


  餘光掃過,他靠在大樹下,手按在自己的肩胛處,靈楚知道,那是他受傷的地方。


  夜色朦朧,她看不清他的臉。


  安靜的夜裏,她聽不見他的呼吸。


  難道……


  瞳孔猛地睜大,連忙躬下身子,察看他的傷勢。


  捂在肩頭的手,鮮紅刺眼,血腥味飄散在半空。


  輕輕的挪開他的手臂,血色已暈染了整個肩頭。


  ‘嘩’地一聲,手臂陡然垂落。


  嚇壞了她,忙握上他的手掌,刻骨的冰涼自手心傳到心房。


  “秦知賢,你不要死啊!不要死。”連連呼著熱氣,企圖將溫暖傳遞給他。


  然她也不知道,這方法是否奏效。


  “你要是死了,我……我找誰去當這個賢王啊!”


  淚水就像斷線的珍珠,嘩嘩地墜落。


  滾燙的淚珠打在他滿是血汙的手上,漸漸散去那抹殷紅。


  手腳慌亂的扯著身上的衣衫,把那塊浸染透徹的布巾換下,

  也許是疼痛,也許是滾燙的淚珠,輕輕的一聲嚶嚀,就像在沙漠中跋涉的人,發現了綠洲,找到了希望。


  “秦知賢,秦知賢。”


  雙手拍打著他的腮幫,扯著他的唇角,試圖喚醒他的意識。


  突然,一雙大掌包裹住了她柔皙的五指,鳳眸一深,警惕中劃過一抹柔軟。


  “你來了!”那清淺的一聲,仿佛是寒冰砌起的山峰,裂開一道縫隙。


  嘴角溢出饜足的笑容,他將她的手貼放在了臉頰,久久不離。


  看著他的眼一下闔上,一下睜開,她怕他有何不適,忙出聲道:“秦知賢,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找藥。”說完,就要掙離手掌,他卻拉著不放,又是一陣咳嗽。


  靈楚心頭一顫,另一隻手放在了他的手背,手心的溫暖將他包圍。


  “我……不是做夢。”


  他癡癡的念著,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靈楚的臉。


  正要趁身而起,然後背一陣猛烈的疼痛壓得他直不起身。


  靈楚連忙扶住他的後背,那濕熱的觸感令她紅了眼。


  “秦知賢,你背上的傷……”抬起手臂,怔愣的望著掌心鮮紅的印跡,心猛地顫動。


  他卻不管不顧的拉著她的手,貼在唇邊,柔聲細語。


  “嶽靈楚,本王上輩子一定是欠你的,不然,我怎麽就忘不了你呢!”幹裂的嘴唇,柔軟的接觸。


  他的聲音很柔,吻也很淺的啄著指頭。


  “你明明那麽壞,那麽狠心,可我就想,想你。”


  在這種時刻,靈楚哪有閑情逸致的聽他如蚊蠅的聲音,隻是怔望著他的動作,原來他有嗅手掌的怪癖。


  “秦知賢,我忘了告訴你,我剛才用手搓腳,還沒洗呢!”


  他隻是短暫的停頓,繼續充耳不聞。


  一股異樣的氣氛在空中流淌,血腥味越來越重。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手指用力的點在他的穴位,頭垂在了雙臂中,墨發撓著手腕,襲來點點癢意。


  輕輕的鋪放他的身子,手掌用力的撕開他背後的衣衫,一片模糊的肌膚映在她的眼眸,也灼著她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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