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未眠站起來的時候,夏遠晴就在門口,她笑的花枝招展,眼底裏風情萬種、千嬌百媚。
葉未眠呆呆的看著夏遠晴,被顧言洛這麽一番訓斥後,根本無心再去理會夏遠晴,她隻覺得累,很累。
身體累,心也累。
葉未眠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再麵對顧言洛,這件事兒,是她大意了。
她真的沒腦子,沒腦子到了一定程度。夏遠晴讓她撕,她就真的撕了。
畫板上都有名字的,她怎麽就沒多看一眼畫板,看看13號標簽的後麵寫的是誰的名字!
她怎麽就沒多聽聽後麵老師的話,怎麽就這麽大意這麽馬虎,毀了顧言洛畫的他妹妹。
“枕函啊。”
夏遠晴叫著她,聲音淡淡的,滿是心疼。
葉未眠則是對視著夏遠晴,夏遠晴來到葉未眠的年前,嘴角掛著笑,“還真是心疼你呢。被顧言洛誤會的滋味,怎麽樣?”
“被顧言洛訓斥的滋味,怎麽樣?不好受吧?”
她笑的得意極了,有一種她受過的苦她也必須受一遍的感覺。
“這樣會讓你很開心是嗎?”
看著手機裏葉未眠發來的消息,夏遠晴立刻搖了搖頭,不……她不開心的,她真的不開心。
“看到你,我就想到了自己。我也經常被顧言洛無解!甚至連他一個正眼都得不到!”
“你知道嗎?我同情你……心疼你。”
夏遠晴的聲音在顫抖,她握緊葉未眠的雙臂。
若不是知道夏遠晴的秉性,葉未眠真的就要信了她是真的心疼自己。
葉未眠垂下頭苦笑著,可你還是害了我。
她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存在竟然對一個人可以產生這麽大的威脅和敵意。
這比父親讓她扮演妹妹,都讓她覺得有壓力。
“別針,想要嗎?”夏遠晴突然拿出盒子,晃了一下。
葉未眠看向夏遠晴,慢慢的移動著目光,放到她手心上。
她挑著眉,突然一扔,葉未眠手快的接過,就聽那人在耳邊道:“真像一條狗。”
葉未眠本要打開盒子的手一頓,那句話深深的刻在她的心裏。
——真像一條狗。
夏遠晴將葉未眠頓住的動作收入眼底,不禁露出藐視的神色,哈哈一笑,“更像了。”
葉未眠抬起頭來,終於忍無可忍。
葉未眠將手中的盒子狠狠的往夏遠晴麵前一推,一把將夏遠晴摁在了門框上。
這麽囂張。
不治治她,還真以為自己是沙包隨便打了?
那可真是讓夏遠晴失望了,像夏遠晴這樣的對手,她一個能打十個都不帶歇口氣的!
夏遠晴緊皺著眉頭,一手扒住門框,眼底裏閃過一絲恐慌。
葉未眠打架的本事她是見識過的,那天在胡同裏的時候,她都被打成什麽樣子了。
可夏遠晴卻依舊揚起下巴,故意挑釁,“怎麽?讓我說中了?”
葉未眠右手握成拳頭,突然抬起來,就要一拳頭打在夏遠晴的嘴角。
夏遠晴閉上眼睛,在等待著疼痛的來襲,卻聽到耳邊傳來砰——的一聲,拳頭正與耳朵擦肩而過,甚至帶過一絲絲微風。
夏遠晴的肩膀顫抖了一下,突然睜開眼睛,葉未眠的臉放大了N倍,兩個人近在咫尺。
夏遠晴急忙往後縮了一下,葉未眠笑了。
這就怕了?
夏遠晴以為,她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嗎?
夏遠晴和林艾的父母一直在和校董事那邊協商要把葉未眠開除學籍,現在老師還在替葉未眠爭取留下來的機會,也在解釋之前的事兒都是誤會。
她在這個節骨眼上把夏遠晴打了,那她可真是腦瓜子開瓢。
“我看起來就那麽像白癡麽?”
葉未眠晃著手機,上麵飄著一排字。
夏遠晴的臉色有些慘白,皺了下眉頭,垂在腿邊的雙手也不禁捏了把汗。
“夏遠晴,姐姐我混社會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尿布裏裹著呢。”
“別把我對你的忍耐當成是你欺負我的墊腳石!”
“別針,你喜歡你就留著!反正我和顧言洛也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我不介意他恨我。反倒是你!”
“如果我告訴顧言洛,別針在你手裏;讓我撕碎他畫的人也是你,看你上哪兒哭去!”
一排又一排的宋體字跡像彈幕一樣的在麵前滑過,葉未眠不忘將短信點開,不禁莞爾一笑,夏遠晴讓她到美術室的短信可還在她手機裏老老實實躺著呢!
“隨你。”夏遠晴冷哼了一聲,一把推開了葉未眠,轉身便走。
葉未眠就這麽看著夏遠晴離去的背影,在夏遠晴徹底離去後,終於站不穩,一手扶住了牆邊,整個人跟泄了氣似的。
上一秒還故作鎮定,那麽強勢,一句一句的還擊。
可這一秒,就和一個廢物沒什麽兩樣。
葉未眠低下頭,手機在口袋裏作響,是葉臨安。
電話接聽,葉臨安語氣急促,“枕函,你媽媽找你。”
葉未眠的心尖一顫,那一句枕函,足以讓此時的她瞬間淚流滿麵。
那種事事都不順心,就連在自己母親麵前都要扮演別人的滋味,真不好受。
葉未眠還是沒辦法讓自己和枕函徹底融合。
枕函始終是枕函,她始終是她。
她無法替代枕函。
她更不想這一輩子都活在枕函的驅殼下。
葉未眠將電話掛斷,給葉臨安回複短信,“爸,學校最近管得嚴,我可能去不了。”
“你知道的,你媽如果找你,你不來到她的身邊,她就一直那麽瘋著。”
“爸……我能不能不去……”
放在發送上的手指停了下來,最終摁了刪除。
“好,我就來。”
葉未眠抓了抓頭發,垂下頭輕笑了一聲。
生而為人,本就是過來遭罪的。
沒有人這一生順順利利。
教師辦公室。
金不安手中握著請假條,直勾勾的盯著葉未眠,“這一周,你這是第幾次請假了?”
“葉同學,你告訴我你請假做什麽,不然,這請假條我就不能開給你。”
葉未眠惆悵,怎麽金不安也開始為難她。
“老師,我媽生病住院,我一個小時就回。”
“我不管你媽生病還是誰生病,這是你這周、不……這個月,最後一次請假。”
葉未眠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最後一次?
金不安將請假條遞給葉未眠,擺了下手,示意葉未眠去吧。
葉未眠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拿著請假條先走,之後的事兒,之後再說!
反正,金不安這個人,軟磨硬泡一下,也就那麽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