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九生九死鎖
鐵棺?
我愣了一下,懷疑豆腐是不是在瞎說,有誰會用鐵當棺材?更何況古時候製鐵不易,這麽做也太浪費了。
豆腐一邊說,一邊伸手準備再去摸,就這時,從豆腐身後,猛然又伸出了一隻手,將他的手給扣住了。
我轉頭一看,卻是那個扶桑啞巴,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我們身後。他目光冰冷的盯著豆腐,手上紋絲不動,豆腐臉色都扭曲了,看起來這人力道很大。我害怕豆腐這隻手也廢了,連忙道:“放開。”說完才反應過來,這扶桑人應該不懂中文。
誰知就在這時,那人忽然說話了,聲音很冷淡,說:“不許碰這些棺材。”
豆腐被扣著手,連疼都忘了,瞪大眼,驚訝道:“原來你不是啞巴?嘿,你還會說中文,說的挺溜的,跟誰學的啊?我考考你水平怎麽樣,跟我念:從南邊來了個喇嘛,提拉著五斤塔嘛。從北邊來個啞吧,腰裏別著個喇叭,提拉塔嘛的喇嘛,要拿塔嘛換別喇叭啞巴的喇叭,別喇叭的啞巴,不願意拿喇叭換提拉塔嘛喇嘛的塔嘛。提拉塔嘛的喇嘛拿塔嘛打了別喇叭的啞巴…………”
我一時無語,滿耳都是喇叭啞巴的,正打算讓豆腐閉嘴,那扶桑人已經先一步放開了豆腐的手,轉而將豆腐的腦袋一推,冷冷道:“再說一句,我割了你的舌頭,讓你變啞巴。”
豆腐悻悻的閉上嘴,縮著脖子嘴裏低聲嘀咕,估計是在向這個麵具人的祖先問好。
我起初以為他是個扶桑人,現在聽他說了兩句話,發現他的發音很正,不像是外國人能練到的程度,不由問了句:“你是花國人?”
那人覆蓋著麵具的臉上也看不出神情,並沒有再搭理我和豆腐,而是從身後的背包裏掏出了一雙黑色的手套帶著,我認出那是一幅摸屍手套,看樣子這人想開棺。
陪葬的道童,棺材裏應該沒別的東西,這人開棺做什麽?
這時,外麵的林教授等人也來到了這間墓室,這墓室本就被棺材堵的滿滿當當,人一來就顯的擁擠,沉寂兩千多年的地宮,一時間就跟開聚會一樣。
豆腐悄聲對我說:“這裝牛叉的啞巴不許我動棺材,自己卻去摸,實在可惡。”
我道:“棺材裏應該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咱們靜觀其變。這人有兩把刷子,必然有其用意,咱們多學著點兒。”這兩次挖蘑菇的經曆,讓我深感經驗的重要性,光有爺爺的倒鬥指南,隻是紙上談兵。古墓裏的突發情況太多了,經驗往往可以保命,我決定接下來暫且不出頭,看看這個眼睛長在頭頂的啞巴會怎麽做。
我在旁邊觀察著麵具啞巴的動靜,發現他開棺的步驟很專業,用的是傳統的老一套,除了沒有請香以外,該做的流程都做了,整個過程中,目不斜視,沒有任何一寸皮膚接觸過棺木。隻見他拿出撬子,將棺材釘一一撬出,隨後雙手使力一托,眼前這具小棺材便被打開。
我提前已經捂住口鼻,後退一步,未免被棺中積聚的屍氣衝撞,誰知棺材打開後,竟然沒有任何異味兒。眾人都覺得奇怪,不由上前察看,猛的一下,我便發現棺中赫然躺著一具渾身發青的童屍,正漂浮在棺材裏。
之所以說漂浮,是因為這棺中積滿了水銀,屍體泡在水銀裏,兩千多年都沒有腐化,渾身布滿了水銀沁,顯得尤為駭人。
難怪豆腐說這棺材是鐵棺,事實上,應該是木製棺材與水銀接觸久了之後所產生的一種變化,使得木棺質地硬化,摸起來如金似鐵。
那麵具人開完棺,便伸手在棺中摸索,須臾,似乎沒有所獲,朝三個手下打了個手勢。那三個手下立刻將棺材蓋上,四人轉而去開第二具棺材,也不知究竟是想找什麽東西。
林教授這會兒遇到這麽一幫不速之客,一時也有些拿不到主意,問我:“小陳,現在怎麽辦?”
我想了想,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隨即,我朝眾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一行人當即離開墓室,來到了北麵兒那扇墓門前。
那四個扶桑人看起來似乎不打算再理會我們,如此更好,免於一場惡戰,不如各幹各的。當即,我們來到墓門前準備動手。
這扇墓門中間的細縫處,同樣是封了油蠟,透過這薄薄的一層油蠟,我忽然發現,那細縫中有一些青色的東西,由上至下,一直蔓延到底,似乎細縫裏塞著些什麽東西。
有了這兩次倒鬥的經驗,我心知古墓之中處處危急,也不敢輕舉妄動,便拿出小鑿子,細細刮去油蠟,片刻後,那石門中縫裏的東西漸漸露出麵容,我一看之下,腦海裏不由嗡了一聲,心裏冒出個詞兒:九生九死鎖。
這個名詞,我是從馮鬼手那兒聽來的,他是研究機關的行家。
據說,這是秦朝時期防盜機關最厲害的一種,由九九八十一個精細的銅環雞心鎖製成,小巧如蜂。銅環鎖連接著的另一頭,則植入石門之內,每一枚銅環鎖,都連接著一道機關,隻有用相對應的鑰匙,才能將鎖打開。
不過,由於這種精巧的技術過於複雜,因此隻是曇花一現,便又消失了。在當時,真正能用上這道機關的人屈指可數。這徐福出海時,攜帶了大量的能工巧匠,竟然在自己的墓門前,安放了這樣的機關,就如同長了刺的刺蝟,讓人無從下口。
林教授等人不知其中門道,見我目瞪口呆,便問怎麽回事兒。我抹了一把臉,將其中的門道一說,豆腐便道:“那鑰匙在哪兒?”
我搖了搖頭,指著麵具啞巴所在的耳室,說:“八成他現在正在找的,就是鑰匙。”
段菲道:“哪有人那麽蠢,設置了機關,還把鑰匙放著讓人找,我看鑰匙肯定被毀去了。”她思索了一圈,提議道:“不如還是用炸藥炸吧,咱們躲到外麵去,就算真有什麽機關,也傷不著咱們。”
機器人一號點頭說:“還是炸藥管用。”
我苦笑不已,官盜行事,橫衝直撞,無所顧忌,卻沒有想過老祖宗們的機巧智慧。很多地方,即便是炸藥,也是無法下手的,這種九生九死鎖便是如此。其中有一道機關,便是對抗外力的機關,一但鎖遭到破壞,機關啟動,整個墓室都將毀於一旦。
至於那機關究竟是什麽,各有不同,我就無法猜測了。
豆腐歎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果找不到鑰匙,咱們是不是就……”
我點了點頭,心情頗為沉重。如果找不到鑰匙,我們這一趟就算是白來了。豆腐聞言,立刻拽著我的手,一瘸一拐往耳室走,說:“都別愣著,趕緊去找鑰匙吧。”
話音剛落,從那耳室中,忽然衝出來兩個人,連滾帶爬往我們這邊兒跑,嘴裏嘰裏呱啦亂叫,似乎是出了什麽事兒。
豆腐往我身後一躲,揣測說:“難道又炸屍了?不對啊,這幾個人看起來挺牛逼的,小孩子炸了屍,怕個球啊。”說話間,又一個扶桑人跑了出來,三人急急忙忙往外奔。
緊隨其後的是那個帶著麵具,惜字如金的啞巴,他快速從耳室裏奔出來,腰間的黑色雙刀已然出竅,而從他身後,則淩空飛出了一個東西。
我仔細一看,不由得大驚,那赫然是一具赤身露體,渾身發青的童屍。
那玩意兒竟然可以飛起來。
屍起而飛者,是為飛僵。
相傳飛僵霸道無比,能吞雲吐霧,飛行千裏,刀劍不傷,凡人無法與之抗衡,唯一懼怕的就是雷電,因此民間常有雷神打飛僵的傳說,
我沒料到那童屍竟然會成為飛僵,一時大駭,心知肯定是這啞巴開棺時惹出了飛僵,不由暗罵,但這會兒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其餘人還震懾在粽子也會飛的情景裏,我趕緊吼道:“快跑,離開這個地方。”
我對付普通的粽子已經有了經驗,到是不怕,但飛僵這種傳說中的東西,實在是沒把握。卻見那飛僵追逐著啞巴而出,轉瞬到了啞巴身後,眼見著一雙利爪就要穿背而過。
這瞬間,啞巴就跟後背長了眼睛似的,整個人往地上一滾躲了過去。他這一滾,恰好滾到了離開禮室的必經之路上,將我們的退路也堵死了。
沒等他爬起來,那飛僵整個倒栽,速度極快,雙手朝著地麵而去,若真被它得手,啞巴的下場可就慘了。我心想:若這身手了得的啞巴一死,隻怕我們也沒有多少逃生的機會了。別說飛僵,就是那條詭異的墓道也過不了。
當即我也顧不得國仇了,喝道:“豆腐、林教授、文敏、小菲還有吳思冬,你們待在原地。”我又看了看機器人四個,說:“兄弟們,上吧。”
唇亡齒寒的道理眾人都懂,機器人四個立刻抬槍對準飛僵射擊,誰知那飛僵曾經在水銀裏沁過,槍子兒打過去,連個痕跡都沒留下,反而四處跳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