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瘋狂
“你到底是誰？”
青溪道人忍著背後的疼痛，召回了自己的飛劍，身前的盾牌之上，亮起厚厚的光暈，將那些漸漸蔓延開來的白色凍氣全部驅散。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白霜樺莫得感情的說了一句，看著躺倒了一地，哀嚎不止的那些人，問道：“你背後……還有沒有人來，沒人的話，就到這裏吧！”
“你、什麽意思？！”
青溪道人麵色一變，感覺不妙，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一劍一盾，護住己身，隨即大聲說道：“這位道友，天下道門原本就是一家，道友何不通個姓名，免得大水衝了龍五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呸！誰跟你是一家人？誰是大水，誰是龍王？”
白霜樺一邊說話一邊緩步向前，身邊的兩道與她一模一樣的身影，在燦爛的光芒當中，紛紛化作無數個白色的光點，又重新凝聚成一柄柄帶著寒意的長刀，圍繞在白霜樺的身邊。
“你剛才，不是叫我妖女嗎？”
白霜樺一抬手，數柄霜刀以她為中心，斬過虛空，像是一場由刀形成的風暴。
“斬！”
一聲輕喝，飛旋的霜刀驟然一頓，隨即有破空之聲響起，數十柄霜刀斬向青溪道人。
轟轟轟！
一時之間，長街之上，除了霜刀與盾撞擊發出的聲音，竟是一絲雜音也沒有。
青溪道人原本就有退意，隻是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而且他已經被對方鎖定，若是敢跑，隻怕死得更快！
直到這個時候，他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同為五境的修士，為何戰鬥起來，會有這樣的差別？
隨著兩人的戰鬥，戰場一點一點的擴大，吃瓜群眾已經退出去好遠一段距離，人潮擁擠的大街，變得有些冷清。
彌漫在空氣之中的血腥氣，仿佛也被那霜刀散發出來的寒氣給凍住，消散了不少。
隔著幾條街，在一座茶樓之上，一名老者和一名衣服上繡著一柄小劍的年輕男子對坐，一邊談笑著一邊悠閑的飲茶。
轟轟轟！
異樣的巨響遠遠的傳來，桌上的茶水微微顫動，緊接著樓下傳來了一聲呼喊，跟著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
他看了一眼那名年輕男子，然後走到那名老者的身邊，低聲說了些什麽。
“哦？竟然有這樣的事？”老者問道。
“是。”中年男子目不斜視，沉聲說道：“青溪道長受了些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卻不是那女子的對手。此刻——”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聽著遠處傳來的轟轟聲。
“青溪怕是快要堅持不住了。”
老者輕歎了一聲，緩緩站起，衝著對麵的年輕男子抱拳，說道：“道友，我門中出了些事，需要老朽去處理一下，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好說好說。”
年輕男子同樣站了起來，說道：“道友請便……”
老者點了點頭，再次拱了拱手，這才跟著中年男子一起下了樓。
來到街上，老者也不掩飾，直接祭起飛劍，身形飄動，帶著一身的仙風道骨，快速來到了主街，也就是白霜樺與青溪道人激戰的那條街。
至於，他為什麽不在茶樓上直接起飛……
其中的原因，大概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當此時，青溪道人已經被白霜樺完全壓製，隻有招架之功，再無還手之力。
白霜樺的修為，已經是五境的巔峰，在這一境界已經走到了盡頭，而青溪道人，應該是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而且，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再走下去。
那一柄柄森寒的霜刀，從四麵八方斬來，接連不斷，仿佛是無窮無盡，每一擊都無比沉重。
憑著一塊防禦力不錯的盾牌，以及祭煉多年的飛劍，上下翻飛，旋斬，勉勉強強擋下了所有的攻擊。
隻是時間一長，恐怕難以為繼。
更何況他還受了傷，背後一條長長的血痕，傷口還沒有來得及處理，此際靈氣激蕩，如此劇烈的戰鬥，隻怕隨時都有迸裂之危，傷上加傷。
到那時——
呸！
這個該死的柳書堂，到底招惹了怎樣的一個女人？
眼睛瞎了嗎？
這樣的女人……這女人她瘋了嗎？
如此不計後果的消耗靈力？
白霜樺並沒有攜帶兵器，她所用的這些霜刀，都是由靈力凝聚而成，而且還不是一柄兩柄，還是以這種消耗戰的形式。
這些霜刀，撞擊在盾麵上，就會炸碎，產生一陣強烈的衝擊，那些被青溪道人的飛劍擋下的霜刀也是如此。
其中蘊含的力道之大，每撞擊一次，青溪道人的身體便跟著抖一下，此時此刻，青溪道人已經快要抖成篩子了。
見到這一幕場景，在場的眾人之中，唯有天真無邪的小蘿莉還能嘻嘻一笑，樂不可支，覺得特別好玩。
從幾條街之外禦劍而來的老者，離著很遠便見識到了這一幕。
那名白衣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力波動，明明隻有五境，可是卻給人一種不可力敵的感覺，悍勇得一塌糊塗。
若是易地而處，老者暗中思索著，自己在這樣狂暴的攻擊之下，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隨即他又搖了搖頭，立身在第六個台階之上，他跟本就不會將自己置於如此險境。
不管對方如何勇猛，隻要一劍斬過去，她就必敗無疑。
區區五境，還能逆天不成？
道門之中，確實有以下伐上，低境界吊打高境界的事情發生，但那是極為特殊的少數情況。
正常情況之下，還是高境界的修十碾壓低境界的修士。
略顯空曠的長街，白霜樺傲立其中，周身靈力洶湧，一柄柄雪亮的霜刀不停的生成，以一種固定的頻率在攻擊著對麵的青溪道人。
照這個速度打下去，再有片刻，青溪道人便會率先支持不住，被這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放倒，粉身碎骨，身死道消。
事實上，以白霜樺的手段，想要殺他，跟本就不需要這樣，又耗靈力，又耗時間。
她在等人，等著青溪道人背後的人現身。
今天這事，若是沒遇見，也就算了，她也不會主動去找別人的麻煩，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尤其是有道生一在旁邊，兩人已經多年未見……
她本該斬掉過去的那些，就此甘心做一個安靜的大師嫂。
可是——
偏偏就讓她遇到了這種事。
偏偏又讓她想起了過去，那個時候，她也是這般，一言不合便痛下殺手，將那些為非作歹的壞人，殺了個一幹二淨。
說起來，她的性格之中，某些地方，與王酷還是有些像的。
比如不出手則已，出手便是不死不休！
不同的是，王酷遇事的第一原則是保命，安全第一，實在不行的時候，才會豁出一切，一不做、二不休。
而到了那個時候，王酷會變成一個莫得感情，隻知道按照程序執行的機器銀，殺伐果決，一句廢話也不說。
“她在等人。”
人群之中，那名俊俏得不像話，有些女人相的男子輕笑了一聲，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白霜樺，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所以，你們認識嗎，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旁邊的女子氣乎乎的，吹動著自己蒙麵的輕紗，露出些許精致的容顏，即便隻是匆匆一暼，也足以令人驚豔。
似乎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俊俏的男子自顧說道：“真是可惜啊，那個時候我還小，修行未成，沒能與他們遇見……”
“他們？”
女子的目光望向遠處，打量著站在白霜樺身後的那幾個人。
“師兄，你認識他們嗎？那個男的，看起來……嗯，沒有師兄這麽好看……他是誰啊？”
錚！
一聲清越的劍鳴，身穿玄青色道袍的老者已經來到了近前，也不問緣由，一劍向前斬去，斬向立於長街之上的白霜樺。
“哼！”
白霜樺一聲輕哼，身邊風聲呼嘯，一片巨大的霜花凝結，形成一麵平整的盾牌，擋住了迎麵而來的那柄飛劍。
就在這個時候，道生一輕輕向前一步，隨即停下。
他看到了白霜樺暗中打出的手勢，她示意他不要出手。
好吧……
道生一暗暗歎息了一聲，不再向前，隻是，他的視線看向了半空之中的那名老者，感受到了他的靈力波動。
六境。
這可是六境啊……
靈力波動這種事，一旦打起來，很難掩飾得住的，別人感受得到，白霜樺自然也感受的到。
可是，她的嘴角卻分明現出了一絲笑意，眼神之中，帶著幾分上頭一般的瘋狂。
六境——算什麽？！
區區六境！
唰！
在她身邊盤旋的那些霜刀，全部掉轉了方向，舍棄了那個已經處在力竭邊緣的青溪道人，朝著半空中的那名老者激射而去。
青溪道人撲通一聲軟倒在地，用盾牌與飛劍支撐著身體，努力不讓自己倒下。
而他背後的傷口已經迸裂，鮮血噴湧，浸濕了他的衣衫，血染長街。
與此同時，在白霜樺的身邊，有一道與她一模一樣的身影，再次凝聚，手中持著一柄霜刀，如閃電一般，襲向青溪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