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啪啪啪打臉,官爺您殺了我得了。
守衛雲門的兩名武士一名葉風,一名葉林,是雲門宗四坊之書館文滄海座下的大弟子,武道修為十分了得。
清晨,葉風接了愚鶴聖人給葉無名的字之後,立刻就轉身去找三軍總軍羅漢將軍。
羅漢將軍聽葉風稟報不久之前在雲門發生的事情,又看字條上的確是愚鶴聖人的簽名,隻是字條裏麵是何內容,他就不得而知。字條寫明是給葉無名葉宗主的。
但是,葉宗主已經告知傳令武相府上下,這兩日他概不見客,一切事物全交於羅漢處理。
那這字條究竟是送,還是不送呢?
忖度很久之後,羅漢還是決定親自送過去。
畢竟那是愚鶴聖人的親筆書信,若是有什麽重大事情因為自己耽擱了,那就不好了。
將信送至鳳園,羅漢隔著院牆向葉無名道,“武項大人,這裏有一封愚鶴聖人給您的信。”
葉無名道,“不是說好了,這兩日一切事物都交於你定奪嗎,信我就不看了,你自行處理吧。”
羅漢剛要走,又聽見葉夫人道,“都送來了,你就看一眼吧,也耽擱不了太多時間。或許愚鶴聖人有甚要緊事,否則也不至於寫信。”
葉無名這才道,“送進來。”
展開信隻是看了一眼,葉無名便收起來問羅漢,“這是愚鶴聖人寫的?”
羅漢道,“雲門守衛葉風說,愚鶴和洛星雲兩位聖人今早親自來了雲門,好像是專程為一名公子而來。”
葉無名道,“字的確是愚鶴的字。專為一名公子而來?這公子姓甚名誰?”
羅漢道,“屬下問過了,姓太初,名九,現在在宗門教場上,跟上個月新招的那些新人在一起。”
葉無名道,“不是說停收新人,不再招收新學員了嗎?怎麽還沒停?”
羅漢道,“早停了,這些人是上個月招進來的。”
葉無名將字條揉成一團,攥在手心略有所思道,“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雲門宗估計都沒閑暇教授新人了。這樣,你去將尚未正式成為雲門弟子的新人全都遣散,正式弟子想走的也都打發走。但不管是新人,還是正式弟子,隻要想走的,都按新人每人三個月補給,正式弟子一年補給發放遣散銀兩。你親自監督此事。”
“是。”羅漢退下。
“愚鶴聖人說了什麽?”葉夫人問葉無名。
“沒什麽。”葉無名默默收起字條道。
葉夫人也不再問,隻是跟沒發生任何事情一般。
天璽城,巡城司。
忽一聲驚天霹靂將羅修從睡夢中驚醒。
“打雷啦,下雨啦,回家收衣服啦。”羅修直接動凳子上跳了起來,待定睛一看,自己原來是在做夢。
他竟然趴在巡城司辦案的桌子上睡了整整一上午。
那聲“驚天霹靂”其實是崔護敲桌子的聲音。
“將軍回來啦,人找到了沒?”羅修還沒忘記尋人的事兒。
“找到了。”崔護道。
“但將軍的臉色卻怎麽沒看出半點高興的神情?”羅修問。
崔護找到半壇子酒,就著壇子猛灌了一口道,“還不如沒找到。”
羅修問,“這話從何說起?”
崔護道,“算了,不說也罷。現在你趕緊去叫幾個得力的人,跟著我去城東一趟。”
羅修問,“去城東幹嘛?”
崔護道,“折騰一晚上,累了吧,乏了吧?”
羅修揉著眼睛道,“還好,剛才乘著您不在的功夫小睡了一會兒。”
崔護道,“帶上家夥,喊上人,我這就帶你去醒醒神去。”
“好了。”羅修直接出門喊人去了。
小半刻功夫過去,崔護和羅修帶著一路十幾個巡城衛直接殺到醉翁亭。
此刻日懸中天,街上人頭攢動,醉翁亭裏卻冷冷清清,橫豎除了掌櫃的,就沒一個客人。
崔護領著人直接往店裏闖,一邊走一邊喊,“一切無關人等回避,請掌櫃的前來接受問話。”
他其實根本不用喊,因為店裏真得連個人毛都沒有。
掌櫃的正在櫃台裏打盹兒,聽到喊聲嚇得一個激靈。放眼看去,店裏已經滿是巡城衛的身影。頓時更嚇得魂不附體,心想這是惹了哪路神仙啦。一時卻又想不出哪裏得罪這些尊神。
“哎呦,幾位官爺早,這是要吃酒啊,還是喝茶?”
掌櫃的不容絲毫考慮,趕緊跑過去端茶遞水,彎腰屈膝試探口風。
崔護在店裏四處探看,指著櫃台對一名巡城衛道,“去,先把錢櫃封起來。”
“得令!”此人立刻去將本已經上鎖的錢櫃再加上一道刻著“巡城”字樣的大鎖。
掌櫃的覺得不妙,剛要說些什麽,不料正好趕上羅修問話,“你就是掌櫃的?”
“是,小的就是掌櫃的。且不知……”掌櫃的戰戰兢兢道。
“閉嘴,聽說我。”羅修打斷掌櫃的道。
“是是是,官爺您說。”掌櫃的噤若寒蟬道。
“聽說你平時作奸犯科,欺行霸市,做了不少壞事兒?”羅修問。
“沒,沒有。小的做生意一向……”
“閉嘴,聽我說!”羅修又道。
“是是是,官爺您繼續。”
掌櫃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開口,還是不該開口了,或者幹脆直接當啞巴。
剛才在來的路上,崔護已經將掌櫃的壞事兒跟所有人抖了個底兒掉,隻吩咐下一句話,“此人臭名昭彰,壞了天璽城的風氣,兩位聖人不稀得教訓,但作為我們巡城司的本分,一定要讓他善惡有報,從此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掌櫃的豈止是欺行霸市,臭名昭彰?
先是巧取豪奪,欺行霸市,暗地裏不知道坑了多少善良百姓。
但這些百姓礙於怕打擊報複,從來敢怒不敢言。直到兩位聖人偶然到此“回憶”過去,這才東窗事發。
之後,風雷城葉展又遞回消息,謀財害命都追到風雷城,追到雲門宗雲門之前了,那還了得?
此等惡人不除,天理難容。
“聽說你還養了四個打手,有這回事兒嗎?”羅修再問。
“有。啊,沒有!沒有!小的做的是小本生意,哪有閑錢……”掌櫃的慌不擇言道。
“閉嘴,聽我說!”羅修直接扇了掌櫃的一巴掌,打得他齜牙咧嘴,嘴角滲出血來。
“是是是,官爺您說!”掌櫃的幾乎要哭了。
羅修道,“現在你可以開口說話了,姓甚名誰,屋裏幾口人,家裏幾畝地,坑了多少人,斂了多少銀子,趕緊從實招來。若是少了一件,我就讓你知道知道,巡城司的門兒是向東開的,還是向西開的。”
“小的姓蕭,單名一個‘鐵’字,真沒幹什麽壞事兒,官爺您是不是誤會了。”掌櫃的還心存僥幸道。
“單單一個好姓,愣是被你老爹取了個不倫不類的壞名字!你怎麽不叫削鐵如泥呢?”羅修低頭問掌櫃的。
“還請官爺一定明察,還小的一個公道。”掌櫃的還不依不饒道。
崔護這時在一邊道,“這樣的人,死鴨子嘴硬,指望他從實招來?不可能!直接給他上硬菜!”
羅修於是直接道,“就在昨天此時,你一杯水酒是不是賣過一兩銀子?三杯水酒,你是不是就收了人三兩銀子?”
掌櫃的立刻傻了,道,“原來,原來是那兩個老家夥!”
崔護直接一巴掌扇到掌櫃的臉上道,“你才老家夥,你這張嘴是真臭!你知道他二老是誰嗎?”
掌櫃的隻差沒把腦袋搖掉下來,道,“不知道。”
崔護又是一巴掌扇過來道,“不知道你坑人家?不知道你坑人家!”
掌櫃的滿嘴血沫子道,“小的要是早知道他二老如此權高位重,就不坑他們啦。”
崔護又是一巴掌扇過來,“意思是不知道你還坑唄!意思是要他二老不權高位重,你也還照樣坑唄!”
掌櫃的被扇的暈頭轉向,眼睛裏直冒金星道,“不是,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不敢幹啥了?”崔護問。
“不敢再坑蒙拐騙,巧取豪奪了。”掌櫃的終於服軟道。
“那你剛才還說什麽壞事兒沒幹,還說自己是幹淨的,還裝無辜。意思是,剛才你在騙我們唄?”
“啪啪”的巴掌聲嘩啦啦地響著,掌櫃的真是叫苦不迭,欲哭無淚,欲言又止,尋死無門。
“官爺,幾位官爺,求求你們別打了,你們怎麽說怎麽有理好吧。小的我,小的我不說話了還不行嗎?”
“你不說話也不行啊。”羅修道,“你不說話,怎麽交代自己的罪行,我們又怎麽給你定罪,讓你伏法呢。”
“就是就是,話你還是得說啊。”崔護又朝蕭鐵揚起了巴掌。
掌櫃的直接跪地求饒道,“幾位官爺,求你們直接給小的來個痛快的吧,你們直接殺了小的得了。”
崔護搖頭道,“不不不,你還罪不至死,不過今後的日子,恐怕要過得淒慘些。”
“幾位官爺還想幹啥?”掌櫃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崔護一揚手道,“幹啥?我隻是想帶你去一個管吃管住,還管飯的地方,讓你好好逍遙快活幾天。”
“別啊,幾位官爺,小的真得再也不敢了。”掌櫃的頃刻磕頭如搗蒜。
“來人,架走。封店!”
崔護直接走出醉翁亭,身後幾名巡城衛很快將蕭鐵五花大綁,帶了出來。
店門在身後“咣當”一聲關上。
崔護問失魂落魄的蕭鐵道,“不過在吃牢飯之前,你有沒有興趣想知道那兩位老人是誰呀?”
“不管是誰,肯定是天大的人物。”蕭鐵討好賣乖,乘機奉承。
“你隻說對了一半!”崔護道,“他二位不隻是天大的人物,而是比天還大的人物!”
一行人立刻架著蕭鐵朝聖儒亭行去。
蕭鐵的腿肚子立刻就軟了,心裏隻剩下兩個字,“完了。”
大內,未央宮。
一名普通打扮的武人對玄冥抱拳行禮道,“秉國師大人,雲門宗急報。”
玄冥兀自飲酒,風輕雲淡道,“說。”
武人稟報,“今日清晨,武極二聖愚鶴、洛星雲去了雲門,見了一名公子和一個姑娘,還給葉無名遞了一封信。”
“信的內容。”
“事發緊急,信直接被雲門守衛送至三軍總軍羅漢手中,屬下無緣得見,不得而知。”
“公子和姑娘各自姓甚名誰,什麽來路?”
“公子姓太初名九,是六壬山莊的外門弟子,昨日在龍門關登的岸,九日前在山海閣上的金家的商船,十三日前離開的六壬山莊,此來雲門宗是想改投雲門門下拜師學藝。姑娘蘇凝霜,天璽城藥商蘇家的閨女。昨日蘇家以五兩三錢銀子的價格將蘇凝霜賣與太初九為妻。”
“二人年歲多大,武道修為如何?”
“二人都差不多十五六歲模樣,全無修為。”
“全無修為?二人都不會?”
“蘇凝霜不啻武道廣為人知,太初九也正是因為不啻武道,所以才改投葉氏門下。”
“六壬山莊武道修為有限,確實不能登大雅之堂,近年來改投雲門的弟子也不在少數。但武極二聖權高位重,眼高於天,卻為何要千裏迢迢去雲門見兩個毫無武道修為之人呢?他們認識?”
“太初九與武極二聖隻是昨日偶遇,之後匆匆分開,然後武極二聖便讓巡城司崔護滿天璽城找這名少年。直到今日清晨,無極二聖才又在雲門之前見到太初九。”
“他們說了些什麽?”
“因為是武極二聖,屬下不敢跟得太緊,但大概也聽了幾嗓子,好像是武極二聖爭著搶著要收太初九為徒弟。”
“你說什麽?”
“國師大人,您並沒有聽錯。”
“去,仔細給我查查太初九的底細,越詳細越好!”
“是,國師大人。”武人告退。
緊接著,另外一名武人前來。
“雲門宗急報!”武人道。
“說!”玄冥皺了一下眉頭。
“六壬山莊莊主太初潤德之女太初魚今日進入雲門宗,改投葉氏門下拜師學藝。”
“又是六壬山莊!太初魚也來到雲門宗了?越來越有意思了。太初魚到雲門宗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
“見了一個名叫太初九的人,救了他一命。”
“詳細說來!”
“……事情就是如此。”
“太初九瞬間頓悟,武道修為突飛猛進?你說的可是真的?”
“屬下親眼所見。今日進雲門宗之前,太初九還是毫無修為,但在請教雲門正式弟子葉開之後,隻是片刻功夫,修為便突飛猛進,直逼人間道巔峰鏡。”
玄冥手中的翡翠酒杯直接掉地上摔碎了。
“片刻功夫便直逼人間道巔峰鏡,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屬下親眼所見,那口巨鼎至少有八百斤!而他隻是用力一拋,就拋出去二十丈高。”
“或許本座已經猜到武極二聖為何要找他了!”
“不出意外,太初九應該是極其少見的武道奇才。”
“如此俊才,怎麽不早報?他現在身在何處?”
“雲門宗教場,跟一大幫新人在一起。”
“去查他的底細,明日雲門宗一戰之後,我要立刻見到關於他的一切信息!”
“是!”武人退下。
“可既然是曠世奇才,六壬山莊為何沒發現?難道太初潤德老匹夫武道修為竟如此不堪,連人都不會看了?”
“不過此子若真是身世幹淨,將來必定是我玄冥麾下之人莫屬,誰也別想跟本座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