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逍遙遊> 第74章:金家不傳之秘

第74章:金家不傳之秘

  “硯青,你能幫我個忙嗎?”龍淵邊走邊問。


  “你說。”硯青道。


  “幫我把小師妹的衣服撕幾條口子,再把她頭發弄亂。”龍淵道。


  “啊?”太初魚差點一個踉蹌,驚愕道,“狼生哥哥你要幹什麽?”


  龍淵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好。”硯青直接伸手揉亂太初魚的頭發,又徒手將她的衣服撕開幾條大口子。


  “狼生哥哥,這樣子好醜的。”太初魚不明所以道。


  “醜就對了,再狼狽點就好了。”龍淵道。


  “狼生哥哥你竟然說我醜!”太初魚癟嘴。


  “狼狽?”硯青略作忖度,順手彎腰,抄起幾塊融雪和泥土摸到太初魚潔淨的衣衫上。


  “硯青你幹嘛?”太初魚更加不理解道。


  “狼狽嘛。”硯青嘴中解釋,腳下卻不停,三人此刻離今夏已經隻有十幾步的距離。


  金夏終於發現這三個不速之客了,看見自己一行過來,非但不主動躲開,反而還主動湊上門來。


  金夏一揮手,所有人立刻原地站定,麵向龍淵三人紛紛拔出兵器嚴陣以待。


  金夏左手按在腰間兵刃上,目光冰冷看向龍淵三人,嗬斥道,“來者何人,若再往前半步,格殺勿論!”


  “何人?”說話間,龍淵三人已到眼前,龍淵鄭重其事道,“金夏大人竟不知道我們是誰,這就說不過去了。”


  金夏被人一語道破姓名,霎時一愣,心想這人我認識?再三確認,卻是不認識,就更加疑惑。


  “我們應該認識嗎?恕在下眼拙,一時間竟沒想起這位兄台是誰。”金夏抱拳行禮,打了個機鋒道。


  龍淵這時候拉過太初魚,指著她破爛的衣衫,之後隨便指了指金夏隊伍中的一人道,“剛才你手下的這名兄弟輕薄了我家小師妹,你非但不阻止,還想包庇,這樣的大人我也算是見識了!”


  金夏霎時目光一寒道,“我本以為是舊時相識,不成想是來找茬兒的。”


  太初魚和硯青終於明白龍淵要幹嘛了,原來是要故意找茬,栽贓陷害金夏,趕緊做好戰鬥準備。


  金夏也劍拔弩張,手下的兄弟也被挑起了無數憤怒和戰意,紛紛拔刀相向。


  “找茬?”龍淵揚眉道,“你手下欺負我小師妹成這樣了,你竟然還說我找茬?”


  說完,龍淵已經一拳轟向金夏門麵。


  以此同時,太初魚和硯青也分別拔劍衝向金夏身後的那些人。


  龍淵原本就沒打算與金夏多言語,隻想速戰速決,直接撂倒。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惡虎還怕群狼嘛。對方人數明顯占優勢,戀戰隻會對己方不利。


  至於金夏手下欺負太初魚,的確是無中生有,本來就不是說給金夏聽,而是待會兒說給玄冥聽的。


  目前龍淵並無實力對付玄冥,光明正大的戰鬥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動他的人的時候,還是需要理由的。


  而且還必須是義正言辭的理由。


  金夏武道修為早已經突破大師道通幽境,是年青一代中少有的強者,平日裏行走江湖,少逢敵手。


  手下個個修為也是了得,大都在人間道巔峰鏡至大師道聚氣境界之間。


  所以真交起手來,龍淵這一方麵明顯不占優勢。


  首先太初魚就很吃虧。她畢竟還是太小了,這裏的人幾乎都比她大個至少四五六歲,修為也都在她之上。


  硯青的武道修為是三人之中最高的一個,已經逾越大師道通幽境的鴻溝,向巔峰境界逼近,與金夏比較起來都不相上下,甚至略強。但她的主要職責是保護太初魚的安全,同時與二三十人對陣,還是頗為顯得吃力。


  龍淵目前的武道修為,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


  與雲錦一戰,他的修為估計在人間道巔峰鏡上下。


  與雲川一戰,他的修為估計在大師道聚氣鏡上下。


  在胭脂井枯井中一戰,他的修為恐怖爆發,至少已經踏足大師道凝神境界。


  但隨之他與深淵的不斷溝通,和深淵裏水的不斷積聚,他的修為好像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覺醒。


  究竟覺醒到那個層次,他無法判斷。


  剛才動手之際,龍淵也用意識問過深淵,自己能否勝過金夏。


  深淵的回答是,旗鼓相當,或許還弱一點。


  但是,前世裏,金夏最終卻是死在了深淵手裏的。


  因為五行齋金家子弟都習刀法,套路大同小異,各自都有各自的命門,也就是死穴。


  這個死穴仿佛是金家人千古以來的魔咒,隻要習金家刀法,就會有一個死穴存在。


  古今唯一最終擺脫死穴控製之人,唯名列九聖之一的金通聖做到了。


  這個死穴很致命,也很隱秘,但人人不同。


  也就是說,隻要對外你秘而不宣,就不會有人知道你死穴在哪兒。


  但一旦被人知道,並專供其死穴,那就在劫難逃,不堪一擊。


  金夏當然不會傻到將自己的死穴告知於人,所以即便是金家人,也彼此不知道彼此的命門,更何況外人?


  看龍淵直奔自己而來,一雙拳頭舞得風生水起,其間夾雜的戰力雖然恐怖,在同輩人中也算是少有的佼佼者了,但還沒到駭人的地步。


  與自己比起來,貌似還差點意思。於是,金夏心裏就有數了。


  龍淵與自己實力相當,卻是還差點的相當,所以要想在自己手裏討到便宜,就萬沒這個可能。


  如此,金夏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金家人萬事講究原則,人不犯我,我絕不主動犯人。人若犯我,我仍禮讓三分。


  但禮讓三分並不是一味怯戰。非常之時,金家人絕對一點不會含糊。


  就如現在,龍淵主動出擊,還殺氣騰騰,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金夏自不可能有半點心慈手軟。


  況且龍淵剛才還訛他!那就更不可能原諒。


  太初魚和硯青已經與其他人戰作一團,將其他人與金夏隔開成兩個陣營。


  隻見太初魚在前麵左衝右突,竟惹是生非,打完就跑,硯青就一路跟在後麵擦屁股。


  所幸硯青實力強悍,這才略顯遊刃有餘,且戰且跑,圍追堵截,將一眾人等引離金夏三丈開外。


  金夏也不急不惱,反正長久考慮,硯青、太初魚二人肯定不敵。


  如此,隻要自己迅速解決龍淵,對方終逃不過一個“敗”字。


  打定主意,看著迎麵而來的拳頭,金夏不緩不慢抽出腰間怪刀,一記“橫刀滄海”斬向龍淵雙拳之間的空隙,直取龍淵的胸膛。


  金夏這一招霸道淩厲,要速度有速度,要戰力有戰力,況且本身修為還在龍淵之上,此招就更顯老道。


  如若龍淵不懸崖勒馬,及時回撤,無異於自己拿胸膛往金夏的刀尖上撞,自取滅亡。


  然而,龍淵並未懸崖勒馬,而是一路高歌猛進,真得拿胸膛往刀尖上撞去。


  “自尋死路,尤不可活!”金夏突然冷言道,怪刀再往前挺近一尺。


  這一尺是龍淵身體的厚度,外加怪刀刀尖的寬度。他要一刀貫穿龍淵的胸膛,一擊必殺。


  然而,下一刻,就在龍淵的胸膛已經觸及刀尖之時,金夏的眼前卻突然一花,緊接著冷汗就出了一身。


  金夏心間瞬間駭然。


  “他的拳頭何時改道了?他的拳頭這麽可能出現在我的‘神門穴’上?”


  “難道他知道我的死穴是‘神門穴’?”


  “可是,這怎麽可能?我已經將死穴隱藏的如此隱蔽!”


  “誰會想到,我的死穴竟然是在手腕之上,竟然就是我進可攻、退可守的,握刀的手腕?”


  “而且這個時機未免也把握得太準了,早一分過之,晚一分不及。除非他事先知道!”


  “但是他怎麽可能知道!我甚至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這不可能,萬萬不可能!金夏最終也隻能得出這個結論。


  但是,一切都為時已晚。


  可能又如何,不可能又怎樣?


  金夏難以置信地看向龍淵。


  他看到龍淵笑了。


  而這個笑,卻足以證明一切。


  金夏這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非常離譜。


  龍淵就是知道他的命門,而且,還專門對他的命門下了死手。


  命門之所謂命門,是因為關乎性命,十分軟弱,一擊必亡,所以金家人才費盡心思藏匿命門。


  很快,一陣絞痛自心底幽然升起,仿若春筍破土而出。緊接著,遍地春筍破土而出,其勢如狂。


  神門穴:長期合理按壓可治心絞痛、無脈症、神經衰弱、癔病、精神分裂症等。


  但若是將命門藏匿於此,一旦受創,則會形成瘋狂地反噬,所受外力皆反噬於心脈,導致劇烈的心絞痛,脈象驟停等症狀。嚴重者,則直接導致心髒驟停而死亡。


  龍淵的笑容就像死神的命運收割鐮刀,霎時勾住金夏冷酷的魂魄。


  “我看是你在自掘墳墓才對。”


  龍淵這時才不慌不忙回答金夏,他的拳頭已經結結實實印在了金夏的神門穴上,裹挾著他全部的武力及戰意。


  如若金夏不輕敵,亦或是隻需存在一點點的防備之心,龍淵就不可能如此輕鬆取勝,完成一擊必殺。


  但很多人,特別是強者,往往都喜歡敗在輕敵之上。


  金夏認為龍淵殺不了自己,更不可能知道他的命門所在。


  結果,他賭輸了。


  “你怎麽知道我的命門所在?”金夏用盡最後的力氣問龍淵。


  所有人都停戰,看著這難以置信的一幕。


  尤其太初魚和硯青,早已經目瞪口呆,心道,“狼生(哥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了?但即便再強,也不可能一天一個境界吧?!即使他是千年不遇的武道奇才,也不至於如此瘋狂!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金夏的氣勢、氣力及戰力,硯青都感覺與自己不相上下,縱使一戰,勝負亦難分。


  關鍵是狼生前幾天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武道白癡啊。


  “你猜。”龍淵淡笑道。


  金夏露出絕望的神情,道,“我們認識?”


  龍淵搖頭,說,“素昧平生,從未見過,但我知道你的一切。”


  金夏吐了一口血劍,他的五髒六腑因為劇烈的反噬,已經開始全麵坍塌。


  龍淵的武道修為的確比他稍遜,但那也至少是相當於一名大師道凝神鏡強者的修為。


  “我的一切?”金夏愕然。


  “你此來表麵的目的是為接管青廬和教場,實際則是為羞辱葉無名和葉辰父子而來。”


  金夏駭然。


  “你是金家有名的武行,聲名赫赫,金昀是你的掌門大人。”


  “金昀對你提攜有加、慧眼識英,但是,他並不是一個好掌門。”


  “為何?”金夏又吐出一口血劍問。


  “好掌門怎麽可能與你的妻子何玉有染?”


  金夏霎時臉色慘白道,“你不要信口雌黃,憑空汙蔑我家娘子!”


  “三日前剛好是何玉生辰,那日你喝得酩酊大醉,第二日起床時是不是看見何玉剛好從外麵回來?”


  “那又如何?她隻是起了個早床,趕了個早集。”


  “那她右手邊脖子上的紅色印記又作何解釋,你別說你當時沒看見。”


  “她說是蚊蟲叮咬。”金夏已經麵露痛苦之色。


  “你信?而且如果我說那是吻痕,你會不會想到些什麽?”


  “金昀,我要殺了你!”金夏突然開始歇斯底裏地喊叫起來。


  何玉與金昀有染之事,金夏並非沒有耳聞,他隻是一直不信。金昀如此掌門,怎麽可能給他戴綠帽子?


  吻痕!對,那就是吻痕。金夏經常出入風月場所,不可能不知道。


  隻是當時,他沒多想,說不定是自己留下的呢?再加上宿醉,頭昏腦漲,此事兒說過去就過去了。


  現在想來,龍淵說的竟八九不離十。


  那日何玉的確是從外麵回來的,身上還帶著露水,衣服的下擺還染了些神山蘭花的花粉。


  五行齋上下,就隻有武掌門金昀的院子裏種有神山蘭花。


  神山蘭花幾年才開一次花,而那幾天,剛好是神山蘭花開花怒放的日子,金家上下人盡皆知。


  “你到底是何人?你怎麽可能知道這些?”金夏已經麵如土色,氣喘如牛。


  “你猜。”龍淵再次笑道。


  金夏抱恨倒地,再也沒爬起來。


  龍淵看向餘下所有人,問,“你們的大人死了,你們還要繼續為他賣命嗎?”


  所有人麵麵相覷。龍淵一招斬殺金夏,幹淨利落,這不得不讓他們心驚膽戰、諱莫如深。


  龍淵明明看似毫無修為,出手更是毫無章法可言,怎麽就能一招擊殺浸淫江湖多年的金夏大人?


  他就怎麽可能對金家之事如數家珍,了若指掌?


  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龍淵繼續道,“一句話,想死的就留下繼續,不想死的,現在走還來得及。”


  太初魚和硯青也相對無言,心想著狼生真得變了,變得突然有些王者風範了。


  還是沒有人說話。


  “你們不信?”龍淵視線一一掃過這些人。


  “金家刀法厲害,天下皆知。但金家也有個不傳之秘,你們想聽嗎?”


  有的人搖頭,有的人點頭。


  “你們想知道金夏大人是怎麽死的嗎?論修為,我的確不是他的對手。”龍淵繼續道。


  所有人點頭。


  龍淵恰似閑庭信步走至諸人麵前,道,“金家不傳之秘,練金家刀法者,行氣運力獨特,每人都難免留下一個命門。而我,知道你們每一個人的命門,包括金山、金昀,還有你們五行齋家主金石大人!”


  “而論武道修為,我想,在座的每一位,不是稍遜於我,便是稍遜於這兩位美女。”龍淵指太初魚和硯青。


  “外加我知道你們的命門,你們覺得自己勝算幾何?”龍淵最後道。


  “這位公子。”突然有人道,“你或許不知,就算現在走,按金家的規矩,我們也仍然活不了。”


  “因為金夏被殺,你們卻袖手旁觀,沒替他報仇雪恨?”龍淵問。


  “正是。”那人答。


  龍淵道,“忠心護主我不反對。但是,我希望你們明白一點,為明主死而無憾,為庸主死不足惜。”


  稍許過去,所有人對龍淵抱拳行禮,道,“告辭!”


  龍淵道,“最後奉勸一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希望諸位從此棄惡從善,否則,他日相見,我太初九絕不姑息!”


  太初魚走向龍淵,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良久過去,太初魚目光灼灼問龍淵,“狼生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龍淵道,“沒有。”


  太初魚道,“你騙人。”


  龍淵道,“沒有。”


  硯青這時過來道,“你就別為難狼生了,他或許有他的苦衷。”


  龍淵感激地看了硯青一眼,對太初魚道,“以後,等機會成熟了,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


  太初魚道,“真的?”


  龍淵道,“真的。”


  太初魚突然奇怪道,“那你還是我的狼生哥哥麽?”


  “當然。”龍淵道。


  “那就什麽問題沒有了。”太初魚再次雀躍起來。


  龍淵與太初魚、硯青相視,淡然一笑。


  “接下來我們做什麽?”硯青看著蒼茫的青石長階問。


  天比之前更加隱晦,風更大,雪更急。


  “等。”龍淵道。


  “等國師玄冥前來血洗雲門宗?”太初魚問。


  “等仇人到來,然後與他決一死戰!”龍淵道。


  “誰是你的仇人?”太初魚驚愕問。


  “今天來這裏的,所有人!”龍淵淡然道。


  太初魚震驚。


  硯青震驚。


  狼生真的變了。


  變得她們都不認識了。


  狼生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她們不知道的變故。


  是何變故,狼生不說,她們也不方便問。


  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時刻守在狼生身邊,和他一起承擔即將發生的一切。


  抬頭看天,硯青心間忐忑道,“山莊的回信也該到了。”


  太初魚也抬頭看天,對龍淵說,“狼生哥哥,今日能與你並肩作戰,實屬三生有幸。你高興麽?”


  龍淵道,“高興。”


  太初魚看龍淵的臉,說,“嗯,這次是真得高興。”


  之後又說,“其實,我也很高興,很高興的高興。”


  龍淵點頭,說,“我知道。”


  又說,“今天是個傷心的日子,待會兒若是顧不上彼此,就各自自保周全吧。”


  太初魚道,“刀山火海,我同你一起。”


  硯青道,“小姐在哪兒,硯青就在哪兒。”


  龍淵最後仰望風雪道,“從今以後,其實都是傷心的日子,因為從今以後,我心裏多了份仇人名單。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會逐一上門去找這份名單上的仇人,一一與他們決一死戰,不死不休。”


  太初魚道,“從今往後你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我們並肩作戰。”


  狂風怒號,飛雪連天。遠方漸漸有馬蹄聲急。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