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對峙
龍淵再拜道，“太子殿下寬厚仁義，此乃大熵萬民之福，初九替天下萬民叩謝太子殿下隆恩。”
太子龍正道，“天下萬民都是大熵的子民，本殿自當愛民如子。本殿絕不姑息一個壞人，亦不冤枉一個好人。接下來，就請初九公子退到一邊靜候，讓星公早早結束這場鬧劇，將壞人繩之以法，以防壞了今晚大家的好興致。”
“是！”龍淵告退，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夜宴時龍淵依然作為聖儒亭門下入席，所以還是坐在了愚玥身邊，與愚鶴、洛星雲他們坐在一起。
這會兒回來，愚玥早準備好一杯酒遞了過去道，“謝謝救命之恩。”
龍淵注意到愚玥眼角的淚痕，接過酒杯開玩笑道，“可不得好好謝謝我，不過一杯怎麽夠呢？”
愚玥正經道，“那就三杯。不夠就三十杯，三百杯。”
龍淵與愚玥碰杯，笑言道，“先存著吧，要真三百杯下去，我就得當場出醜了。”
愚玥這才嫣然笑道，“好啊。”
不遠處，太初魚嘟嘴，跺腳，“哼！”
看龍淵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後，太子龍正再次吩咐左右道，“給幾位老人設坐。”
左右幾名大內侍衛接到命令，在原地略微一愣。
但看太子龍正再無下文，這才知道自己沒聽錯，趕緊去側殿搬來四個凳子分別送到四名老人跟前。
四名老人不敢坐。
太子龍正和顏悅色道，“今日是本殿大喜之日，本該普天同慶。幾位老人年事已高，論輩分也是本殿的長輩，自然沒有站著的理，幾位快快請坐。”
星落海朝幾位老人使了個眼色，他們這才貼著凳子邊兒心懷忐忑坐下。
“星公，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你了。”太子龍正對星落海道。
“是。”星落海再對太子龍正施一禮。
一邊，喻世然三人已經感動的涕淚皆下。
星落海這時麵向喻世然三人問，“三位大人，本官且問你們，殿上此七人是否就是你們的家人？”
喻世然三人道，“是。”
喻世然詳細解釋道，“左手邊腿瘸眼瞎、行動不便的張氏老婦人便是下官的母親；中間祝氏老婦人及李氏母子是禦膳副伍洋大人的家眷，右邊餘氏及曹姓父子兩人便是禦膳正曹五穀曹大人的父母雙親及兄弟。”
太子龍正這時插話疑惑問道，“宮中禦膳房主管事務大臣身份特殊，怎麽會有妻兒？”
星落海正要回答，玄冥卻替他解釋道，“此等小事太子殿下可能有所不知，亦分為兩類，一是進宮前便有了家室的，比如禦膳房伍洋伍大人；二是進宮前沒有家室的，諸如喻世然喻大人及曹大人等。”
“原來如此，星公你繼續。”太子龍正恍然大悟。
龍淵正好有此疑問，剛好也得解，於是繼續聽星落海問案。
“之前喻大人說家人被左都禦史龐少卿所囚為人質，此事是否為真？”星落海繼續問。
“是的，絕對是真的！”喻世然這時已經完全敞開心扉，對星落海，更是對太子龍正知無不言，完全配合。
剛才太子龍正為老母親搬來椅子的時候，著實讓喻世然感之肺腑。老母親一世受苦受累，含辛茹苦將他養他。他卻從來沒有能力好好孝敬過老母親一天，臨了還不得不淨身入宮當了太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要不是生活所迫，走投無路，誰願意如此？
今日，太子龍正可是給足了他喻世然天大的麵子，於百官麵前為老母親設坐。老母親何時受到過如此待遇？所以無論太子龍正此舉所圖為何，總之，他喻世然已經算是沐浴了浩蕩聖恩，從此無以為報，隻能一心協助星落海將龐少卿之流繩之以法，以報太子龍正天恩。
“有何證據？”星落海問。
喻世然道，“之前龐禦史有將下官三人帶到風月樓地窖探視家人，並以此要挾下官配合他陰謀毒害太子殿下。至於後來為何地窖是空的，下官就真得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星落海看向曹五穀和伍洋。
二人紛紛點頭，以示喻世然沒有撒謊。
星落海轉頭去問帶人質前來玄德殿的金陵衛，“剛才你們是在何處尋到人質所在的？”
金陵衛答，“回星公，是在龐禦史門客石中泉家中地窖。”
石中泉？！
一片死寂的龐少卿突然抽搐一下。
他的眼神驚恐而憤怒，突然掃向龍淵所在的方向，仿佛欲擇日而噬。
“龐禦史門客石中泉可曾有帶到？”星落海問。
金陵衛揮手，頃刻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家夥被抬了進來仍在冰冷的地上。
“你就是石中泉？”星落海問。
“是。”
石中泉是個文質彬彬的中青年，此刻卻狼狽不堪，滿身狼藉，怕是剛經曆過一番撕扯或拘捕。
“你是龐少卿龐禦史的門客？”星落海再問。
“是。”
石中泉偷瞥一眼癱坐於一邊的龐少卿，全如喪家之犬，沒了往日半點威風和神氣。
“喻世然三位大人的家人為何在你家地窖之中？”
“是被小人所囚。”
“所囚為何？”
“受龐禦史的驅使。”
“你可又知龐禦史所求為何？”
“小人隻是個下人，隻是奉命行事。”
“這些人質之前身在何處？”
“風月樓地窖裏。”
“你為何要轉移人質？”
“龐大人今天傍晚離開風月樓之時，小人就覺得龐大人臉色不太對，於是心生疑竇，怕要壞事，以防萬一，小人就自作主張將人質轉移到自家藏了起來。”
“你還真是個忠心的奴仆！看來今日此案的確是龐少卿早有預謀，策劃已久。”星落海起身道。
之後又對喻世然，“禦膳房三位主管大人家人被挾持之事現已查明，確有此事。喻世然三位大人的確是在龐少卿龐禦史的脅迫之下犯下滔天大罪。現在，喻世然喻大人，請你將龐少卿脅迫你等三人陰謀毒害當朝太子殿下之事巨細無遺詳細說來，本官與你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