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血色修道院
眼神卻幽怨而憤怒地看向老人,和老人手中的長劍。
對於老人詭異的外表,蘇凝霜絲毫不以為動。
這些天修鬼道,她什麽樣的鬼魂沒見過?比老人恐怖一千倍一萬倍的也見過,早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改。
她隻是憤怒於老人的心狠手辣。
自己是搶了他的地盤沒錯,但也沒說要據為己有。
你要,我還你就是了,幹嘛非得趕盡殺絕?自己有說過不付房租嗎?
剛才因為飛身出來的急,之後又拚命的奔跑,鞋子已經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蘇凝霜隻能赤著腳在雪地行走。
光潔嫩滑的腳板踩著積雪“嘎吱”作響,清寒沁人心脾。
自從修了鬼道之後,蘇凝霜發現哪怕清寒也是極其愜意和受用的。
骨骨卻不這麽認為。
低頭凝望著蘇凝霜裸露的雙腳,骨骨問,“凝霜姑娘,大下雪天的多冷,你怎麽還光著腳呢?”
蘇凝霜憤怒道,“鞋子剛才跑丟了。”
“你為什麽要跑?”
“因為這個老家夥要殺我!”
“這個老家夥?”骨骨好像這才看到老人。
“是。”
“他準備用手中的那把劍殺你?”骨骨指著老人手中的劍問。
“是。”蘇凝霜點頭。
老人想撤回劍,卻發現手臂也不聽自己使喚,仿佛被風雪凍住了。
“那骨骨待會兒就用那把劍殺了他,替你報仇好不好?”
蘇凝霜停下腳步問老人,“你我之間非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老人橫眉道,“你們侵占我的房子,卻還問我要死還是要活,天下就沒像你們這麽不講道理的人!士可殺不可辱。我今日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的房子?”骨骨問,“你是誰?”
老人脖子一橫,白眼一翻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牧羊是也!”
“骷顱廟是你建的?”
“當然是我建的,那可是我廢了近一個甲子歲月,一塊骨頭一塊骨堆積起來的心血。”
“九幽鎖魂陣也是你布下的?”
“原來那個陣法叫‘九幽鎖魂陣’。”蘇凝霜驚奇道。
“那倒不是,我也是受高人指點。”
“高人姓甚名誰?”
“不知。”
“不知?”
“他沒告訴我名諱。”
“那他住哪兒,何方人士你也不知道咯?”
“是。”
“有意思。換個話題,你是願意缺條胳膊還是少條腿?”
“?”
“剛才你對凝霜姑娘喊打喊殺,雖然未遂,但總得接受點教訓。否則長此以往,別人會以為我骷顱廟的人好欺負。”
“骷顱廟是……”老人詭異的眼神撞上骨骨淩厲的眼神,餘下的話頃刻咽了回去。
“骷顱廟之前是你的,今後是我的,有問題嗎?”骨骨挑著小眉毛問。
“沒……沒問題。”老人諾諾答。
“現在我們回到上一個問題,你是願意缺胳膊,還是,少腿?”
骨骨此刻淡然的眼神在老人眼中與惡魔無異。
“骷顱廟我都讓給你們了……”
“讓與不讓,骷顱廟今後都是我們的,這與凝霜姑娘受驚無關,更與你受罰無關。”
“你不要欺人太甚!”老人忍不住惱羞成怒。
骨骨神情冷漠道,“你也早該接受教訓。上次送你一顆牙齒,那是告訴你今後不要齜牙咧嘴、虎口拔牙。你反倒好,非要想著以牙還牙。”
“我發誓,今後一定與你勢不兩立!”老人發狠道。
“留胳膊還是留腿?”這一次骨骨轉而問蘇凝霜。
“放過他吧。”蘇凝霜突然有些心有不忍,畢竟是她們占了人家的地盤,再若傷人,未免就太霸道了。
繼而轉向老人,蘇凝霜道,“如果我沒猜錯,您也是同道中人,若是願意,完全可以留下來與我們一起修煉鬼道。骷顱廟就算是我們租您的,會按時付給您租金。至於租金多少,您說了算,我們絕無二價。”
“哼,老身不屑於與一群雞鳴狗盜之徒為伍!”老人嗤之以鼻,心怒難平。
“凝霜姑娘的話骨骨一定聽。”骨骨解除對老人的禁錮,一邊道,“骨骨隻是怕姑娘的一片好心用錯了地方。”
“我不在乎。”蘇凝霜凜然道,“隻有弱者才會擔心養虎為患,強者從不庸人自擾。而我,一定會成為強者!”
“你滾吧!”骨骨對老人道。
老人拔起而起,瞬間消失在蒼茫的密林盡頭。
“回骷顱廟?”骨骨重新扶起蘇凝霜的手腕道。
匆匆回頭凝望天璽城的方向一眼,蘇凝霜悵然若失,“回吧。”
回到骷顱廟,來到二樓房間,骨骨才發現白骨公子依然倒地未醒。
“被剛才那個老頭傷的?”骨骨皺了皺眉頭,盯著白骨公子脖子處的幾處劍傷問。
蘇凝霜看也不看他二人一眼,隻是自顧走到白骨床邊盤膝坐下,爭分奪秒開始修煉起來。
今日一戰更加讓她看清自己的實力有限,同時也讓她明白武道世界弱肉強食,鬼道世界亦是如此。
她若想真正揚眉吐氣,頂天立地做人,就隻有盡快變得足夠強大起來。
“哎,可惜,隻怕過去這段時間的辛苦全白費了。”骨骨在一邊為白骨公子歎息。
翌日風雪漸停,太陽從遙遠的雪線之下升起。溫暖的陽光瞬間灑滿蒼茫大地。
沐浴著溫暖的陽光,牧羊已經在雪地裏狂奔了一整夜。
他恨。
他惱。
他無可奈何。
他亟需要發泄。
但他無處發泄。
因為他的鬼道修為還遠遠不及那個恐怖小孩的境界。
鬼道修為低了還可以再修煉,再積累。但現在,他卻連集聚精魂的陣法都丟了,那還修煉個屁?
他隻能再次去找那個高人指點迷津。
幽冥穀暴風石林深處有一座鮮為人知的修道院——暮色修道院。
修道院所有的房間、牆壁、院牆及屋頂都是黑色,與周圍怪石嶙峋的碣石融為一體,遠近莫辨。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爬上院牆,將影子投射進同樣漆黑如墨的院子裏的時候,修道院門楣之上那塊撰寫著“暮色修道院”的匾額突兀發生了某種神秘的變化。這種變化很細微,悄無聲息,如不是仔細留意,你絕對無法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