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屠瀟瀟大駕光臨天寶坊
(祝大家情人節快樂!!!)
他倒是要讓蘇凝霜好好看看,太初九屆時該是如何狼狽,是如何被萬人蹂躪和虐待致死的!
連國師大人都擺明了要太初九輸,他還能活?
屆時其他對手肯定都會想千方,設百計,殺之而後快。
為國師玄冥泄憤啊!
死人?
對不起!
刀劍無眼,朝聖大比武這麽大的名場麵,失幾個誤,死幾個人,實在太正常不過啦。
聖家族?
當朝太子龍正?
嗬嗬!
他難道不是要聽老丈人的?
而太初九,你可能永遠也想不到,最終也是沒逃出我這個老丈人的手掌心啊!
雖然到現在為止,我並未答應做你的老丈人,而且永遠也不會答應!
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蘇凝霜,屆時本老爺一定讓你好好瞧一瞧,當初你是多麽的有眼無珠!”
“本老爺一定要讓你知道,當初你沒選擇本老爺是多麽的愚蠢至極!”
“啷哩個啷,啷個兒裏個兒浪……”
蘇老爺一路哼著小曲兒向家走去。
在經過春風閣的時候,他駐足凝望了許久軒窗外飄蕩著的那些紅橙黃綠,之後又搖頭歎息著走開。
“可惜母老虎管得嚴,銀子都是有數的,否則,哎……”
另外一邊,天寶坊大門外依然還是人山人海。
今天下注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剛走一波,立刻又來一波,絡繹不絕。
賣羊雜湯的夫婦尚在人群中拚命地往前擠。
丈夫一臉欲哭無淚,卻又無可奈何。
妻子滿臉篤定,隻是悶著頭往前擠。
此刻雖是正午,陽光大好,但前麵的人還很多,這樣排下去怕是到天黑也看不到頭。
實在擠不動了,妻子抬頭看了一眼前麵的人山人海,也隻能停下腳步靜心等待人潮一步步向前緩慢挪去。
突然,一陣急急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
緊接著便聽見粗暴的怒喝之聲沿街響起。
“閃開,都給我閃開,我家小姐要下注!誰要是擋了道兒,就別怪刀劍無眼!”
“誰家的小姐,這麽大的口氣?”
一眾人等即刻紛紛朝聲音的來處看去。
妻子也惶然向那邊看去。
心裏卻想著,“有錢人家就是好啊,說插隊就插隊,而且還大張旗鼓,生怕人不知道似的。”
可是,究竟是誰家的小姐呢?
妻子也更加好奇。
畢竟真正的名門望族和大家族,昨日就已經早早下好注了,哪裏還等今日?
天寶坊曆來都是有規矩的,這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作為他們的大客戶,名門望族都享有特權。
一旦朝聖大比武的名單及賠率出來,他們就會製定詳細的名冊提前送呈各個府上,以供各大家族分析下注。
換句話說,隻要是真正的名門望族,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跑腿下注,天寶坊巴結還來不及。
也就是說,今日來投注的,即便是個小姐,恐怕也隻是個名不副實的小姐。
於是在聽見聲音之後,眾人並未作出多大的反應,自己該做什麽還是做什麽,絲毫沒理會那一聲聲的吆喝。
平常家的小姐,誰稀得理你?
無非也就是比普通百姓家裏多點銀子及擺設,稍微富裕些而已。
今日下午可是太初九的主場,一千零一的賠率,誰不趕緊買定離手,那都是傻子!
夜長夢多不知道啊?
萬一明天他的賠率就變了呢?
萬一這就是一場夢呢?
可即便是夢,那也讓我多做一會兒吧。
所以無論你是哪兒來的小姐,都一樣,老老實實該排隊排隊,該等等著去!
但是,很快,密密麻麻的人潮卻被硬生生撕開一道口子。
幾個梗著脖子與來人發生衝突的民夫立刻被大腳遠遠飛踹了出去。
之後噗噗倒地,口吐鮮血,狼狽至極。
“剛才我說的話難道都是放屁?”
看其他人仍然無動於衷,來人立刻動了怒氣。
隻見來人高頭大馬,橫刀而行,身上的戾氣極重,一看就是久經沙場之人,眼中目光更是冰冷刺骨。
他的身後跟了十幾匹快馬,馬上人等同樣戾氣橫斜,滿臉陰森,就仿佛眼前不是普通百姓,而是生死仇敵。
再後麵才是一輛馬車,由八匹快馬拉著。
馬車富麗堂皇,奢華至極,卻是與普通人家的馬車天差地別。
“來的恐怕不是普通家的大小姐。”
妻子即刻疑惑了。
普通家的大小姐可沒這樣的豪華陣仗。
首先馬車就沒那麽金碧輝煌,看著都晃眼睛。
再者,也不可能跟這麽多人。
而且那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眼睛裏都帶著凶光呢。
已經有前幾個民夫的前車之鑒,人潮頓時朝後疾退了數步。
然而,此刻的大街小巷實在太過擁擠,這幾步明顯退的十分有限。
馬車依然離天寶坊的大門很遠。
最初說話的那個人冷眼俯瞰眾人,目光如炬。
“怎麽,難道還要我再說一遍?”
他很顯然對這個結果不滿意。
他身後的大小姐可是要去天寶坊下注的,但現在,中間至少隔了幾百上千人。
當然,以大小姐的修為,即便遠隔千山萬水,她也可以瞬息既達。
但是,她是大小姐,怎麽可以自己走路?
如此,又要自己何用?
人群不知道是被嚇著了,還是根本就把那人的話當成了耳旁風,總之,還是一動沒動。
來人冷眼旁觀一切,終於不再說話,而是“刺啦”一下抽出懸在腰間的大刀,繼而橫刀立馬。
“看來你們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
來人一字一頓,目光蕭殺。
人群中卻突然蹦出一個聲音。
“光天化日之下插隊,耀武揚威也就罷了,還蠻不講理,你當我們真是怕你不成?”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個聲音立刻引來附和聲聲。
“就是就是,我們就不信,你還敢於光天化日之下殺人。”
“對啊對啊,哪裏來的冒牌大小姐,脾氣不小,架子挺大,我就不信你還能從我們身上踩過去。”
人群頃刻騷動起來,對來人更是討伐聲聲,一句比一句難聽。
“就是嘛,一來就舞刀弄槍的,嚇唬誰啊。這裏可是天子腳下,你真當巡城司是吃幹飯的?”
今日天寶坊附近還真有巡城司的人晝夜巡視,以便應對不時之需。
來人目光微斜,看向站在一邊的幾名巡城衛。
幾名巡城衛也立刻刀劍在手,紛紛向前。
意思是你敢亂來,我們就敢抓人。
如此架勢,老百姓的氣焰自然更旺,更加不可一世。
“所以不管你是哪家的大小姐,地位何其尊貴,都還是去最後麵老老實實排隊去吧!”
眾人開始對來人不屑一顧,又紛紛轉過身去下注。
畢竟在他們看來,賺錢還是第一位的。
一賠一千零一的賠率啊!
前所未有。
史無前例。
過了這個村,怕是就沒這個店咯。
至於來人是阿貓還是阿狗,亦或是哪家的漂亮小姐,那都跟他們沒半毛錢的關係。
即便小姐貌似天仙又何用?
還不是能看不能吃,啥也撈不著?
見眾人無動於衷,還惡言相向,來人目光陡然一寒,手中大刀更是一緊。
身後眾騎更是踏踏上前一步,劍拔弩張,其勢蕭殺森然。
恐怕隻需來人一聲令下,他們便能血洗天寶坊,屠戮滿街百姓。
謝剛是今日在天寶坊附近當值的巡城衛什長,是西城門金科治下的一個小隊長。
此刻見來人劍拔弩張,一幅生殺予奪的模樣,陰冷的眼神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他就知道者不善,恐怕是個狠角色。
而馬車上的人,地位也肯定不一般,具體是誰,他一時間也無法判斷。
畢竟馬車上沒有任何標識及家族徽記。
但它本身奢華的裝飾卻又已經是最好的身份證明。
普通人家哪裏配用如此奢華的馬車?
不過無論是誰,隻要犯法,他們就不得不管,即便天子犯法,他們也是不會怕的。
於是,在來人堅定踏出一步之後,謝剛也毅然向前一步。
他身後的十幾名巡城衛也霎時嚴陣以待,紛紛向前。
雙方對峙,互不相讓,大戰一觸即發。
然而,此時,馬車的簾子被無聲掀起,繼而,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一名紫衣女子適時出現。
“屠紅,休得無禮。我們是來下注的,不是來打架的。”
待看清紫衣女子容顏,謝剛當即倒吸一口涼氣,繼而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西城巡城衛什長謝剛見過屠大小姐,謝剛問屠小姐安。”
堂堂夜郎屠家大小姐。
堂堂極寒宮總長史屠隆大人的掌上明珠。
屠瀟瀟。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謝剛當即毛骨悚然。
在天璽城,乃至整個大熵,他們誰都可以不怕,卻唯獨對夜郎屠家誠惶誠恐。
為何?
沒有理由,就是害怕。
這個世界,有的人,即便殺盡千萬人,卻依然無法讓人心生畏懼。
而有的人,即便不殺一人,也能令人毛骨悚然。
還有一種人,即便什麽都不做,即便隻是存在,都會讓人聞風喪膽。
毫無爭議,夜郎屠家,就屬於最後那種人。
現在,屠家最引人注目,和最為人忌憚的屠瀟瀟,竟然要來天寶坊下注。
而她的馬車前堵了成百上千號人。
難道天寶坊的帖子昨天沒有親自送呈屠家府上?
這不可能!
除非天寶坊不想幹了,否則絕無這種可能。
但是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再重要。
因為屠瀟瀟已在眼前。
謝剛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秉公執法是他的傲骨,但是,這股子傲氣,在屠家麵前,不堪一擊。
怎麽辦?
難不成要自己幫屠瀟瀟趕走眼前的成百上千號普通百姓?
他做不到啊!
屠家惹不起。
巡城司的臉更加丟不起。
怎麽辦?
謝剛一時間心急如焚。
他甚至開始擔心,如若屠紅待會兒動手,自己是該冷眼旁觀,還是該上去助陣?
不過幸好,幸好!
屠瀟瀟這時又開口了。
“我們就在這裏等。”
她接著之前的話說。
雖然她自始至終都沒看謝剛一眼,更沒回他半個字。
謝剛卻如獲特赦,頃刻大汗淋漓,恍若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屠紅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森然,冷漠,卻還是收刀入鞘,對屠瀟瀟略微頷首,之後恭敬退至一邊靜候。
屠瀟瀟說完退回馬車車廂,從此再沒露麵。
謝剛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屠瀟瀟出現的那一刻,人群頃刻鴉雀無聲,安靜的各自都能聽見各自狂熱的心跳聲。
原來,
來的,
是,
夜郎屠家的大小姐,
屠瀟瀟!
極寒宮屠隆大人的千金!!
剛才他們辱罵的,挑釁的,竟然是夜郎屠家的大小姐,屠隆大人的掌上明珠屠瀟瀟!!!
“脖子上的腦袋還在嗎?”
有人甚至已經情不自禁伸手去摸脖子上的腦袋。
他們生怕即便隻是言語衝撞夜郎屠家,腦袋上的脖子都會自己搬家。
陽光燦爛,周圍的氣溫卻驟降,頃刻冷若冰霜,寒徹骨。
屠紅皺眉看向人群,心中按捺著一股衝天之火。
沒能為表妹屠瀟瀟鳴鑼開道,他滿心愧疚,滿腔怒火。
他怎麽可以讓屠瀟瀟受半點委屈?
但是,屠瀟瀟的話,他還是要聽的。
必須聽。
也願意聽。
誰讓自己喜歡她呢?
但眼前這一張張討厭的麵孔,他卻是暗自記下了!
時間仿佛瞬間凝滯,也不知道過去多久。
一瞬間?
亦或是很長時間。
總之,人群突然間動了。
雖然還是悄無聲息,連心跳的聲音都能聽見,但畢竟是動了。
不由自主的,人群向兩邊迅速壓縮而去,生生擠出一條寬闊的大道。
眉頭微展,屠紅陰冷一笑,他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繼而回頭,他對馬車道,“瀟瀟,路通了。”
馬車內傳出屠瀟瀟淡然的聲音,“通了?那就走吧。”
“是。”
屠紅在馬上恭敬行禮,一絲不苟,之後一揮手,隊伍開拔前行。
謝剛帶著巡城衛立刻起身閃身到一邊靜立。
到了天寶坊門前,屋內的眾人尚在恍惚之中。
特別是白衣人跟小掌櫃。
二人更是噤若寒蟬,如臨大敵。
白衣人更是汗如雨下,仿若剛剛才洗了一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