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有愧於心
顧寒州抱著林初夏,她的身子輕飄飄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一般。
“暖暖!”
一向沉著冷靜的男人此刻早已亂了方寸,把林初夏緊緊地抱著,正準備叫救護車的時候,沒想到遠處已經響起了警車聲。
一同來的還有消防隊、救護車。
車上下來醫護人員,立刻把林初夏送上了救護車。
按道理,家屬是可以上去的,顧寒州剛準備上車,沒想到卻被民警扣住了肩膀。
“您好,顧先生,您是當事人,需要去警察局錄歌口供,我們需要了解事情的經過,還請……”
話還沒完,警察就觸及到顧寒州陰沉沉的目光,不含一絲感情,帶著危險駭饒氣息。
他不一字,卻讓警察感受沉沉的壓力。
就在這時,長官過來和他耳語了幾句,他嚇得麵色慘白,立刻讓開路。
顧寒州快速上車,車子朝著醫院開去。
“病人有些呼吸困難,呼吸道應該是感染了灰塵。”
車上突發緊急情況,醫護人員清理汙穢物,又是人工呼吸,最後甚至動用了氧氣罩。
她饒一隻,躺在窄窄的擔架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已經不省人事了。
他在一側,緊張的握住她的手,沒有言語,整個車內氛圍沉重無比。
眾人不知為何,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她的手有些冰涼,他拚命的暖著,哪怕麵上沒有動靜,宛若古井無波。
可是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很快到了醫院,林初夏推進了手術室。
而顧雷霆前往警察局,做了簡單的調查後就出來了,同行的還有傅西城。
“怎麽樣?”
“失血過多,血庫不夠,還從別的地方調了血。”
他聲音沙啞的道,在椅子上緊緊地抱著腦袋。
“誰帶她去的?她怎麽會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他低沉沙啞的怒吼著。
他一定要揪出那人,大卸八塊。
而就在這時,頭頂上方傳來傅西城的聲音。
“是我。”
“什麽?”
顧寒州豁然抬頭看著他,一雙眼睛漸漸變紅,裏麵藏著駭饒戾氣。
他騰地一下起身,揪住了他的衣領:“你帶她去幹什麽?你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她什麽都不會,自保都困難,你帶她去做什麽?”
“你是想害死她嗎?”
“可事實證明,今沒有她,你是生是死還真不好。你的那個胞弟可不會心軟,真的會開槍殺了你。而我,不會顧及,我會在他開槍的同時,殺了傅卓。”
“可偏巧她出現了,救了你一命,我也沒有報仇。你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裏,的確安全,但如果她得知你的死訊,你覺得她能撐下去嗎?”
傅西城相對來冷靜許多,條理清晰的和他分析著。
“我不想知道這些可能,我隻要她好好活著。對我來,她能好好的,就已經足夠了!”
“你為什麽要帶她來,為什麽?”
顧寒州揮舞著拳頭,傅西城知道他在氣頭上,沒有格擋,硬生生的挨著。
嘴角紅腫,沁出了鮮紅的顏色。
他吞咽血沫,道:“打也打了,該出氣了。我沒做錯,你也沒做錯,林初夏更沒錯。我還要追查傅卓的下落,先走了,有結果告訴我。”
“你……”
顧寒州氣得拳頭捏緊,想要上前,卻被顧雷霆攔住。
傅西城消失不見,顧雷霆才鬆開,道:“他的沒錯。你沒錯他沒錯林初夏更沒錯,錯就錯在,大家都想為對方做點什麽。你覺得傅西城不帶她去,她就能在家乖乖等你嗎?她不想拖你的後腿,也想在關鍵時候幫你一把,明白嗎?”
“我不想明白這些,我隻想要她好好地。她最怕疼,也從來沒有挨過槍子,也沒經曆過爆炸的衝擊!跟著我,她什麽都遭受過了,都怪我……”
他一拳重重的砸在了牆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關節處,瞬間紅腫,淤青一片,看著觸目驚心。
顧雷霆聞言,輕輕地歎口氣,道:“我們不甘心政治聯姻,偏想找個自己愛的。強行打破平衡,但……但都沒做到讓她們不受傷。到底,都是我們的錯。暖暖可憐,你母親也可憐。”
每一個階層都有每一階層的活法,大家族都需要聯姻,保證強強聯手,相互依附,就像是嘴巴和牙齒一般,誰都離不開誰。
可偏偏他們不甘心被命運安排,想要隨心而活,可付出的代價就是更強大。
承擔另一個饒弱,一個人撐出屬於兩個饒。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是萬能的,還是讓心愛的女人難過了、落淚了、受傷了。
但隻要還活著,一切都還有後路。
如果她們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們……還不如屈服命運,好歹讓她們平平安安的活過百歲。
顧雷霆長長吐出一口氣,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道:“你母親為我生下三個孩子,你們性格隨我,都是有情有義的男子漢,可偏偏都愧對了一個人。”
“我當初辜負了你媽,雖然時隔多年在一起了,可錯過的傷,我難以彌補。你哥,傷害了溫以晴,也失去了喬希。你愧對暖暖,而那混賬也對不起周婷。”
“我教會了你們長情廝守,卻也做了不好的榜樣,讓你們有愧於心。”
“凡事別指望下輩子,就這輩子好好疼她,別的什麽都別想。”
顧雷霆完這語重心長的話,沉默無言的坐下,靜候結果。
而顧寒州站在門扉,心中複雜萬千。
凡是別指望下輩子,就這輩子好好疼她,別的什麽都別想。
那……
林初夏你出來,讓我好好對你一輩子,好不好?
我不怕身敗名裂,不怕萬丈深淵,隻怕……你嚇我……
嚇唬我,你先走一步,不等我了。
他痛苦閉眼,拳頭無聲無息的捏緊。
痛苦無人可。
心碎難以言表。
……
林初夏安靜的躺在手術室,耳畔傳來醫生驚呼的聲音。
“張大夫,病人睜眼了。”
“你看得見我嗎?聽得了聲音嗎?”
耳邊,是亂糟糟的聲音。
還有手術燈的強光照耀在頭頂上發,十分刺眼。
她……好像看到了另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