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韓萌忍不住,抓著馬桶邊緣俯身又嘔吐出一團黑色的頭發絲。
別說阮棠和錢佑曼看得有些驚悚有些反胃,最難以接受的還是韓萌本人,她吐完之後瞪著馬桶裏一團團的頭發,崩潰地尖叫一聲,然後嚎啕大哭起來。
嚴昱澤幾個要進來。韓萌歇斯底裏地喊:“不許進來。”
從嘴裏吐出頭發,一般人都接受不了,何況是那麽漂亮的女孩。阮棠和錢佑曼好言好語地勸著,然後幫著打掃。韓萌崩潰哭泣了很長時間,然後洗了個澡,等收拾幹淨出來,天已經亮了。
嚴昱澤張誠黃宇三個在客廳沙發上打著盹。
韓萌魂不守舍地坐到單身沙發上,阮棠把幾人叫醒。
錢佑曼把一束頭發放到桌上。韓萌臉色變了變,頭扭到一邊,根本不往桌上看。
張誠拿起頭發看了看,又拿出一支短香,燃了之後點在頭發上,頓時房間裏彌漫出一股臭味,聞之欲嘔。韓萌臉色又白了白,因為想到這些頭發就是從自己嘴裏嘔出來的。
張誠直接把頭發燒光,然後打開窗戶透風。
“我身體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韓萌等他一坐回來就急不可待地問。
“除了在粵港拜狐仙,你還在其他地方吃過奇怪的東西嗎?”張誠問。
韓萌搖頭,“沒有。”
“你再認真想想。”
“真的沒有,”韓萌斬釘截鐵地說,“我們做演員的,尤其是女演員,根本一點都不能胖,我每天吃的就那麽點東西,怎麽會不清楚。”
“那就是粵港的那個馬婆婆騙了你。這不是狐仙的路子。”
韓萌吃了一驚,“怎麽會……有好多人都到她那裏去求的,還很靈驗。”
嚴昱澤這時開口說:“你怎麽知道有很多人到她那裏去求?”
韓萌說:“介紹人說的。”
嚴昱澤說:“不是當事人說的話你還敢這麽相信,給你介紹的是誰?肯定有問題。”
韓萌想了想,發現還真是那麽回事,介紹的人說誰去拜了,回來馬上就火了,都是單方麵的說辭。她越想越覺得有問題,“是我前一陣子新聘的一個化妝師介紹的。姓吳,對了,這些頭發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我會吐出來。”
張誠說:“是一種東南亞的降頭術,施術的人並不怎麽高明,關鍵在於這些頭發的來源,上麵附著很強大的怨氣,影響到你的感官五識,時間長了肯定會出事。”
韓萌臉色又青又白,站起來走進房間,很快拿了一張名片出來,放在桌上,“就是這個人,推薦我去粵港拜狐仙。”
張誠收起名片。韓萌看見他們打算要走,趕緊又追問,“你們走了,我該怎麽辦?”又轉頭朝嚴昱澤看過去,喊了一聲,“阿澤。”
嚴昱澤說:“吐出來就沒事了,你這兩天好好休息,恢複一下。”
“可是我已經去過粵港,他們會不會來找我?”韓萌十分擔心。
張誠說:“不會。”
韓萌懷疑:“肯定?”
“確定,”張誠說,“因為這裏是久城的地盤,他們不會過來。”
韓萌點了點頭。
嚴昱澤看她這一圈被折騰的夠嗆,提醒一句,“以後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是不要信,做什麽都是要靠自己的實力。”
韓萌眼圈倏地一下就紅了,囁嚅著說:“阿澤……”
嚴昱澤繼續說:“別的搞風水很有可能是騙人的,我們久城就不一樣了,全是貨真價實,對了,誰帶公司官網的卡片了?”
黃宇從背包裏掏啊掏的,終於拿出一張官網地址的名片。
嚴昱澤示意他給韓萌。
“每季都有新品上,什麽符紙寶器都有,記住,手速要快。”嚴昱澤麵不改色地做著推銷的活。
韓萌的表情已經僵住了。
阮棠趕緊拉著他離開。
大家回頭望去,看見韓萌拿著名片站在家門口,表情怔怔的,此刻心裏都生出同情來了。
“嘖嘖嘖,最毒男人心,”錢佑曼搖頭說,“對著前女友這麽狠。”
“狠?”嚴昱澤嗬嗬兩聲,“你們女人也挺奇怪的,我說的難道不是最好的建議?這能叫狠?我到底是來工作的還是來續舊情的。”
大家一想,確實他做的事都是工作上的正確選擇。錢佑曼隻是昨晚約會一半被拉來工作,一晚上沒休息,所以有些悶氣,想通之後沒再討論這個。
嚴昱澤拉住阮棠,低聲問:“累不累?”
阮棠一晚上基本沒睡,微微點了下頭。
嚴昱澤轉頭對張誠說:“今天公司要是沒要緊事,我們都回去休息了。”
張誠一看大家疲憊的臉,說:“我會跟聞總說的,都回去吧。後麵的事等休息好再處理。”
嚴昱澤開車送阮棠回家。路上已經是高峰時段的上班車流,路上堵的厲害,阮棠眼皮沉沉地打哈欠。
在一個路口堵著的時候,嚴昱澤看她犯迷糊,伸手輕輕揉了一下她的耳垂說:“要睡就睡,到了我叫你。”
阮棠聽他這麽說反而睡不著了,幹脆就陪著說話。
聊著聊著,嚴昱澤忽然問:“你有沒有跟錢佑曼一樣,覺得我對前女朋友太狠了?”
阮棠說:“她也就是是看熱鬧才這麽說,要換成張哥,她還巴不得更狠點呢。”
嚴昱澤笑笑,“你沒這麽想過?”
阮棠想了想說,“大晚上又是吐又是頭發的,誰有空瞎想,現在想想,你今晚的態度是有點硬邦邦的,不過如果這樣能讓韓萌死心,我才應該鬆口氣。”
嚴昱澤嘴角微微一挑,“鬆口氣?”
“這麽一個膚白貌美的大美女,對你含情脈脈的,我壓力很大好不好,”阮棠開著玩笑說,“將心比心,要是出現一個大帥哥,對我溫柔體貼的……”
嚴昱澤整張臉都沉下來,“你怎麽樣?”
阮棠立刻就從心(慫)了,“當然是嚴詞拒絕,我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嚴昱澤平靜地問:“真心話?”
阮棠:“當然是真的。”然後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剛才還在說他和前任的事,怎麽才打個比方,問題就拋到她這邊來了。
車停下來,嚴昱澤打開安全帶,阮棠正要去開車門,忽然肩膀被握住,然後身體被扳回去。
嚴昱澤把她摟進懷裏。
沒有人說話,車裏氣氛安靜又旖旎。
阮棠聞到嚴昱澤身上清爽的味道,好像鬆木,也好像是雪峰,混著著身體的溫度,散發著一股誘人的荷爾蒙。她朝他脖子方向挪了挪。
嚴昱澤在她屁(哈)股上輕輕一拍,“別亂動,我忍著呢。”
阮棠一愣,隨即意識到什麽,臉馬上就紅了,“你耍流氓。”
“耍流氓怎麽了,”嚴昱澤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就隻用來看,不能夠吧。”
阮棠真是服了,自從兩人開始確立關係,他這貧的方向真是越來越讓人招架不住。
“我漂亮?當初誰說我去娛樂圈隻能演丫鬟的?”
嚴昱澤麵不改色,“這你就不懂了,一般丫鬟出身的都是狠角色,後麵都把皇帝迷的團團轉,然後什麽封個答應啊,婕妤啊,妃子啊一路竄上去。最後成為後宮最高的,這是主人公的待遇,知道嗎?”
阮棠啐他,“虧你還能臨時想個劇本圓回來。”
嚴昱澤說:“其實仔細想想,當初你車禍躺在地上多嚇人啊,要不是個美女,我能把你往家裏抗嗎?”
阮棠不吃他這套,“照你這麽說,看到漂亮的你都喜歡了,娛樂圈美女不少吧。”她還沒忘記韓萌說的那句話呢。
嚴昱澤說:“她們才能美幾年啊,我要個能一直美的,就比如說你,你看我們一樣的體質,是不是天生就該一對的?”
阮棠皺眉,“要和你一起長生不老是個男人,你還得改性取向唄?”
“你這就是在為難我了,”嚴昱澤說,“好了,我承認,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就對你特別上心,眼裏沒有其他人,就隻想著你。”
最後那句輕的不能再輕,全消失在唇舌的糾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