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解脫

  在淩度的哀嚎告饒中，孟飛揚才勉強收了手，看著淩度鼻青臉腫的樣子，孟飛揚看了看拳頭，居然有種勝利的快感，這神情剛好被淩度看到，心裏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再嘴賤了，權威不是這麽好挑戰的，先讓他得意一會兒。


  孟飛揚則沒心沒肺，看著淩度固執的眼神，笑容更輕快了幾分：“喲，不錯嘛，小小年紀就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了。”


  淩度說：“如果哭有用的話，我立馬就能來。”


  孟飛揚說：“剛才本座在思考的時候，你小子又是刀又是劍的，現在認慫了？”


  淩度跳著腳說：“你他媽的還好意思說，剛才那空間差點被你他媽的毀了，小爺我差點性命不保。”


  話音未落，淩度又多了一對熊貓眼。


  淩度欲哭無淚，尼瑪，這髒話看來是不能說了。孟飛揚見淩度自覺的眼神，心頭大爽，比打敗了歸一劍還爽，說：“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可以點到為止。”


  淩度說：“前輩，下次可不可以不要打臉，我晚點還要出去見我朋友，她們都是淑女，我怕影響靈藥穀形象。”


  孟飛揚說：“你還希望有下次，不錯，有長進，不過我的刀法你學了兩式半，你覺得你還出得去嗎？”


  淩度說：“前輩到底想怎麽樣。”


  孟飛揚說：“我本有七式刀法，你學了兩式，一式是空刃，一式是回刃。還有絕情刃你隻看不學，後麵四式你就學不了，甚是可惜，雖然你有我最討厭的性格，但你的為人我卻很欣賞。我其實幾千年前就已經死了，剛才你的話讓我看到了刀法的更深層的境界，我時間不多了，我演示一遍，你用心看。”


  說著，就開始表演起刀法來，淩度震驚了，孟飛揚的刀法玄奧無比，似有似無，若隱若現，仿佛微風拂過，又仿佛光芒閃過，一切無跡可尋，又無處不在，即便穿梭空間，仍然被這刀魂籠罩。


  淩度還沒反應過來，孟飛揚已經演示完了，他麵帶輕笑，似乎很是滿意，淩度回過神來，這土賊性格太多變，讓人無法適應，便說：“前輩刀法鬼神莫測，晚輩佩服。”


  孟飛揚說：“當年，我和歸一劍決戰身受重傷，修為盡失，已沒了活著的念頭。我妻子為了救我，竟偷偷以自身元嬰做藥引，讓她師傅煉成九轉度厄丹，助我恢複，你知道，修真者一旦失去元嬰，那是魂飛魄散之局，我當時習武成癡，又苦練絕情刀法，早已和妻子斷絕了關係，妻子的師門把藥送來，又騙我說妻子要在師門做事十年，以作補償，我當時並未在意，直到二十年後我才偶然得知，妻子早已離開人世.……”


  淩度難過地眼淚都掉了下來，孟飛揚說：“我妻子擔心我走極端，給我留了一封信讓我立誓不能傷害她的師門，並讓我活下去。”


  淩度心中難過，說：“前輩有一個好妻子。”


  孟飛揚悠悠地說：“想當年，我們開始認識的時候，她就像天上的仙女，而我，頂多算個熱血少年，我默默地喜歡她，她皺一下眉頭，我都願意赴湯蹈火，她四處救治病人，我就幫她找藥，她要去探險，我就去暗中保護，那天時光正好，我告訴她，為了她，我立馬死了也願意，她說她也是，後來我們結為夫妻，但我總怕配不上她，努力修練，再後來，我得到一篇無情刀法，一開始是為了她而練刀，直到後來功成名就，我的眼中隻有刀，隻有決鬥，隻有提升實力帶來的刺激，我對她開始不耐煩，直到我得知她死了，我才想起，當年我說過願意為她而死，她說她也是，我當時心也碎了，她還是以前那個少女，深信深愛著我，我卻辜負了她，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她走得有多麽傷心。我無顏苟活，便自碎元嬰來到了這裏，種了些她最愛的花。九轉度厄丹可以讓我不死，我立誓隻要找到傳人，我就立馬去陪我妻子，我相信，人即便灰飛煙滅，肯定還有一絲魂魄能夠飄回地府，如果不能，我也心安，我的刀法剩下四式我也交給你，你可以用你的無欲之道試試，如果能找到有緣人，你就把刀法傳給他，讓它傳下去，這是我的心願，也是我妻子的心願。”


  淩度知道孟飛揚一心求死，自己根本無可奈何，隻好接過孟飛揚遞過來的刀譜，說：“原來我進來是來要前輩的命的，早知道，我就不來，其實什麽無欲之道我也就說說，並沒有操作過，也不想領會。”


  孟飛揚又笑了，笑得很欣慰，說：：“我這樣苟活，跟死了何異？我走之後，你利用這個遺跡的鑰匙，就能掌控這個遺跡，這個遺跡其實不是我的，隻是我發現的，它的秘密我並不完全知曉。這個遺跡有遺跡之靈，你進來他就沉睡了，我答應他要給他找個好的主人，跟著你，應該錯不了，我走後，她也許就會舒醒，有遺跡之靈在，第三層就能恢複，你有什麽疑問，就問遺跡之靈好了。”


  淩度說：“謝謝前輩，不過我覺得，前輩的妻子犧牲自己，就是讓前輩活下來。”


  孟飛揚擺擺手，說：“她做決定的時候也沒有問過我，這不公平，她騙了我十年，我錯了二十年，我也該自己做一次決定，我不想再錯下去，無情刀法，可笑啊。”


  話音一落，整個人便片片飛散，消失在虛空之中，被風吹散的淚珠，打在淩度臉上，一句忠告在虛空中回蕩：歸一劍前九式並非無解，無解的是第十式，如果遇到，千萬不能讓他施展出來，這一式，本不該是這一界的劍法。


  淩度淚流滿麵，希望這孟前輩真的能和他的妻子相逢。


  目送孟飛揚離去，淩度抹掉眼淚，把靈力注入鑰匙，立馬便有了這遺跡的掌控權，他來到外圍一眼便看到了蒼妍等人搭建的房屋，又感應了一下便發現了張氏的氣息，張氏也感應到了淩度的到來，微微一笑，還是那麽溫婉：“你終於出來了。”


  淩度看著張氏那隆起的小腹，說：“大嫂懷孕多久了，什麽時候臨盆？”


  張氏一手搭在腹部，麵露母性的光輝：“按理說，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月了，小家夥就是賴著不出來。”


  淩度心中嘀咕：不會是懷了個哪吒吧。


  張氏看淩度發呆，說：“不知道小弟弟遺跡曆練怎麽樣了？”


  淩度拿出鑰匙，說：“這遺跡已經是我的了，隻不過這個勢利的遺跡之靈還沒有舒醒，這最裏層的空間還有些不穩定，我們隻能在外圍活動。”


  張氏笑笑，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帶我出去轉轉？”


  淩度說：“我試試。”於是帶著張氏出了遺跡，再以鑰匙操縱遺跡，遺跡顯出真身，是一座九層寶塔，淩度把遺跡收入百匯穴，百匯一閃，又把張氏收納入了遺跡之中，淩度用靈識和張氏交流，說：“嫂子，你先在裏麵養養胎氣，外麵有乾坤門虎視眈眈，我們是名門正派，不宜和他們正麵為敵，您出來走動會引起大麻煩。這遺跡我下了禁製，沒有嫂子的允許我絕對不會窺視打擾，請嫂子放心。”


  張氏笑道：“有勞弟弟費心了。”。


  淩度說：“我現在帶嫂子去崇先城，先和他們會合再說。”


  淩度開始空間穿梭，幾個回合，終於到了崇先城，這手段比起勾測來說還是差了太遠，卻也讓張氏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