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心裏有鬼
“你……”小鄭氏被氣的不輕，狠狠的瞥了沈南枝一眼，“那你就好好管教他們，再有玩忽職守的行為，老爺可未必容得下他們。”
小鄭氏氣鼓鼓的離開，丫鬟婆子們連忙跟上，管家也黑著臉帶著打手們散了。
看到小鄭氏氣急敗壞卻又不能發作的樣子，沈南枝沒忍住笑出了聲，心情極好的勾了勾唇角。
“謝謝二小姐。”
下人們一個接一個的向沈南枝跪下，同沈南枝道謝。
如果不是沈南枝替他們出頭，二十大板，興許他們就沒命了。
“都起來吧。”沈南枝神色淡然的看著他們，明了此事因自己而起，自然該由自己出這個頭。
“方才我燉的湯還有些，你們要是不嫌棄，就分著吃吧，別起衝突。”
她燉了整整一鍋，她和雲淮一人喝了一碗就飽了，還剩餘許多。
見下人們也眼饞，幹脆分給他們，也不會浪費。
聽到這話的下人們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南枝，神色裏除了驚訝還有竊喜，下意識吞咽著口水，他們竟然也有這等福氣嗎？
“二小姐，這湯真的分給我們嗎？”有膽大的下人再度向沈南枝詢問著，有些迫不及待。
“嗯。”沈南枝應了一聲，掃了他們一眼，叮囑道：“喝完後，你們就各自回到你們做事的地方。”
“是，二小姐放心吧。”下人們信誓旦旦的向沈南枝保證著，眼巴巴的往廚房裏張望，不知道夠他們每人喝多少。
沈南枝前腳剛離開，他們就迫不及待的衝到廚房裏麵，眼饞的看著鍋裏的藥膳。
之前沒有沈南枝的話語，他們誰都不敢動歪心思。畢竟在他們看來，沈南枝一個被傳死掉的人，又突然出現，怎麽看都是不好惹的。
哪怕有心思，也都按耐了下來，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沈南枝發話了，自然不需要忍了。
“誰來分？”
有人發問後，他們相互間探看著，神色裏皆是不信任，生怕有人會分的不公平，多一口少一口了，那可不行。
安靜下來的空氣頓時凝固了，氣氛略微有些尷尬，似乎有一絲危險的氣息在蔓延著。
“還是讓張嬸來吧。”忽然有人開口打破了這樣的局麵，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被喚做張嬸的人也沒有意義，拿了碗來，一勺一勺的盛在碗裏，均勻的分著。
分好後，下人們迫不及待的都伸手去端碗，生怕自己搶不到似的。
終於將美味端在了自己麵前，貪婪的吮吸著香味，呼嚕呼嚕的喝著。
“二小姐這手藝真好，聞著香，吃著也美味，這次咱們真的是有口福了。”率先喝完的人誇讚著沈南枝，所謂吃人嘴短。
戀戀不舍的舔著碗底殘留的湯汁，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味無窮。
“要是還能再吃到這麽美味的東西就好了。”
貪婪是無窮無盡的，從最初的想嚐一口就滿足，到現在喝了半碗，還想要再喝。
“怎麽可能，二小姐是看得起咱們，才分給咱們喝，哪能每次都有這麽好的運氣。”
你一言他一語的討論著，原本和善的氛圍有些變了味。
“嗬，你們莫不是忘了你們都是怎麽對二小姐的？明明是隨著先夫人陪嫁過來的，卻不好好伺候二小姐，當真是吃裏扒外，也不怕遭報應。現在得了點好處就想起來誰才是真正的主子了，什麽東西。”
有個丫鬟聽他們說話聽的煩了，重重的將碗放在桌子上，大聲斥責著他們，語氣裏滿是嘲諷。
聽到這樣話語的下人們，心裏都很不舒坦，但也是敢怒不敢言，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語來。
畢竟他們對沈南枝不好是真，現在得人庇護、吃人嘴短也是真。
“這也不能怪我們啊。我們都是陪嫁，歸沈家管。二夫人管著家，她的吩咐誰敢不聽啊，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有下人心裏不滿，悶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開口為自己辯解著，將罪過推到了小鄭氏身上。
有了他的開頭，自然就有旁人的附和。
“就是說，在沈家做工的，哪裏不聽二夫人的。二小姐又沒說賣身契在她手裏，我們隻當都在沈家，自然要盡心盡力的做事。”
聞言的丫鬟冷笑道：“那方才二夫人說要打板子的時候，你們怎麽不記得你們要聽二夫人的？二小姐剛一出頭，你們就立刻倒向二小姐。你們看你們自己像不像牆頭草，風往哪兒吹往哪兒倒。”
“我們就隻想安安穩穩的在沈家做好自己的事情，難道這樣也有錯嗎？又不是我們想對二小姐不好，我們隻是沒辦法。”
“就是說啊，我們都隻是下人，能有什麽辦法，都不得看主人臉色行事。”
“就是。”
……
他們七嘴八舌的紛紛附和著，丫鬟都懶得搭理他們，但還是衝著他們說道：“現在你們知道誰是你們的主人了，你們要聽主人的話嗎？”
空氣再度瞬間安靜下來時，大家都紛紛不再言語什麽，低著頭都在裝鵪鶉。
話雖然可以這麽說，但他們都清楚，沈家到底是小鄭氏在管家。
連沈南枝都搞不過小鄭氏，他們隻是最低等的下人，哪裏就能夠去和當家主母做對。
“你們怎麽都不說了？”丫鬟掃了他們一眼，便知道他們都在想什麽彎彎繞，毫不掩飾的嘲諷著他們。
“你想讓我們說什麽？難得有這麽美味的食物，大家一起聊聊天品嚐，你非要攪得大家心情都不好。”
有人沉不住氣，指責著丫鬟的的行為。
丫鬟不以為然道：“我攪得你們心情不好嗎？明明是你們自己心裏有鬼！”
人群裏，沈雨真的院子裏的丫鬟，低聲冷笑著，看著這出好戲。
沈南枝心情愉悅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一飲而盡。
方才和小鄭氏說了那麽多話，現下覺得還有些渴。
一連喝下兩杯後，她這才覺得有些好轉，眸光隨意的在房間裏打量著，視線落在頂梁柱上時，她頓了頓，臉龐的笑意瞬間凝固。
柱子上有一封被飛鏢定住的信，是原本不屬於這個屋子裏的東西，是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