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玉司南
“表哥。”沈南枝跟在下人身後來到了前廳,衝著鄭大表哥行禮之後,眸光這才落在了琴師身上,平靜道:“琴師特意來鄭家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我能單獨和沈二小姐聊幾句嗎?”琴師這話雖然是在問鄭大表哥,但他那雙眼眸卻一直落在沈南枝身上。
鄭大表哥微微蹙眉,轉而看向沈南枝,詢問她的意思。
見沈南枝點頭後,他屏退了下人,同時自己也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了琴師和沈南枝二人。
待他們都走之後,沈南枝順勢坐在了椅子上,直截了當的詢問道:“琴師有話不妨直說。”
“上次你同我說的那些話,我仔細想過了,是我自大了,抱歉。”琴師誠懇的說著,“既然你想了解,有些東西總要物歸原主才行。”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小巧的盒子來,放在桌子上,推到了沈南枝麵前,自顧自的解釋道:“這是你寄存在我這兒的東西,說是等時間到了,你再取回。”
“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到了你說的那個時候,但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再繼續遵守承諾了。”
他口吻裏夾雜著歉意,他怕以後沒有機會再給沈南枝了,也怕來不及。
從前他都沒有想過會沒有機會和來不及這樣的事情,現在想來,終歸是自己想的太少了。
“什麽東西?”沈南枝疑惑的眸光落在那個盒子上,她似是自言自語的詢問著,卻沒有去打開,她不確定當著琴師的麵打開,會不會不合適。
她這樣的低語清晰的落在了琴師耳裏,琴師溫聲道:“無妨,打開看看你就知道了。”
沈南枝這才拿起桌子上的盒子,打開後,裏麵是一枚玉司南,小巧且精致。
她頓了頓,仍舊也沒有一點印象,想來是原主讓琴師代為保管的,她也就沒有多想,也沒有深究這其中的緣故。
她合上了蓋子,向琴師道謝。
琴師眼眸裏劃過一抹古怪的神色,瞬間又恢複到了平靜,“聽說你要嫁人了,對方還是問雲閣閣主,有他,必然能護你周全。”
“我做不到的事,他都能做到,真好。”
沈南枝一點也沒有從琴師的口吻裏聽出什麽情緒來,隱隱間覺得他的話語有點奇怪,越發不敢去深思琴師和原主之間的關係。
但能感覺到,兩人關係匪淺。
既如此,那為何一點點記憶和印象都沒有?就很奇怪。
“我之前說的…”沈南枝剛開口,話語還沒說完,就被琴師給打斷了,他若無其事道:“我記得的,江湖路遠,各自珍重。”
“正因為記得,才特意來此將此物給你。”
琴師頗有幾分認真的說著,“事情辦完了,我也該走了。此次一別,想來以後再無相見,望自珍重。”
他神色複雜的凝視著沈南枝,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了,每向前的一步,都是拉開與沈南枝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沈南枝目送琴師離開後,便拿著盒子離開了前廳,剛走了幾步,就看到等在不遠處的鄭大表哥。
“到底他是生人,我放心不下你。”鄭大表哥主動解釋著,所以他選擇在這裏遠遠的觀望著,以備不時之需。
“表妹你放心,我沒有聽到你們的談話。”他還是主動解釋著,畢竟相隔這麽遠,除非是刻意製造的聲音,否則正常的音量談話,是聽不到什麽聲音的。
“我知道。”沈南枝點了點頭,這裏雖然離前廳很近,但也隔著不算短的距離,鄭大表哥要是能聽到,那可就成順風耳了。
“你和那個琴師…”鄭大表哥若有所思的開口道,感覺怎麽詢問都似乎有點不對勁。
好在沈南枝並不介意,索性直接道:“我和他以後都不會有什麽牽扯了。”
過往的事情,就該留在過去。
“那就好。”鄭大表哥鬆了口氣,也就沒有再詢問什麽了。
沈南枝再度去尋了雲淮,果然雲淮還坐在原位等著他,一旁的亂言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著了。
她放輕了自己的動作,生怕吵醒亂言。
見狀的雲淮立刻會意道,輕笑道:“無妨,他隻是在閉目養神。”
得到這樣訊息的沈南枝算是鬆了口氣,溫聲道:“咱們繼續吧。”
“好。”
再度投身於棋局之中,沈南枝以為雲淮會問點自己什麽,但雲淮從始至終話題都圍繞著棋局,都在認真的教著她,心無旁騖。
反而是她,有些走神。
要說琴師對她完全沒有一點影響,是不可能的。她就是再不在意,也終究無法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需要時間來和緩。
雲淮也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沈南枝狀態有些不對,寬慰道:“你也累了,下棋是急不來,本就是打發時間圖個樂趣,要是壓力太大,就沒必要了。”
“嗯。”沈南枝有些不好意思的應聲,她明了自己是因為什麽,但她又不能說。
雲淮修長的手指收拾著棋盤上的棋子,將它們歸類收拾好。
迷迷糊糊睡著的亂言這時清醒了過來,茫然道:“你們這就結束了?天色還早,急什麽。”
他坐直了自己,晃了晃腦袋,企圖驅趕著睡著。
“累了。”雲淮言簡意賅的回答著,顯然沒有想多說什麽的意思。
亂言自然是能領會到,他也就識趣的沒有再去追問雲淮,反而是詢問著沈南枝道:“琴師又來找你,是為了什麽事?”
“你怎麽就這麽好奇。”雲淮搶在沈南枝說話前開了口,斜睨了亂言一眼。
有時候亂言這種什麽事都非要問上一問的性子,有夠讓他頭疼的。
“我就是隨便問問。”亂言打著哈哈,要不是那個人是自己想要卻得不到的,他才不會多問什麽。
雲淮溫和的看向沈南枝,“不必理會他,你回去休息吧。”
“別介啊,就說一點點。”亂言連忙阻攔著,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比劃著,可憐兮兮的看向沈南枝。
沈南枝失笑道:“也沒什麽不可說的,他就是來把這個還給我的。”
“沈小姐,這個玉司南,原本是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