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交易
沈雨真來尋沈南枝時，還特意帶了一些糕點和果子，讓丫鬟悉數放在了桌子上，麵色溫和的笑道：“二妹妹，這糕點可是從燕州城裏最出名的鋪子買的，嚐一個？”
“姐姐來找我，恐怕不是隻為了請我吃糕吧？”沈南枝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沈雨真，語氣裏頗有幾分漫不經心。
但聽到沈雨真耳裏卻是一種質問。
她大約能猜到，沈雨真十有八九都是沈父的說客。
“二妹妹聰慧，自然能猜到姐姐是為了什麽。”沈雨真淡淡的開口說著，臉龐的笑意仍舊不減半分，端直坐在了沈南枝身側的位置上。
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沈南枝打量她的目光，像是在算計這什麽似的。
沈南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落在了麵前的茶杯上，手指端著茶杯，輕輕搖晃著，淺飲了一口，“這茶可真是好茶。”
沈雨真鬆了口氣，同樣也端起茶杯嚐了一口，讚同的點了下頭，而後便直接開口說道：“二妹妹將祖母給氣著了，惹的父親很生氣。”
“是她自己要生氣，與我何幹？”沈南枝反問著沈雨真，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情緒來。
不等沈雨真再說什麽，她便再度開口說道：“姐姐要是勸我放棄我想要的，那就不必開口了。我隻不過是拿回我母親的東西，就這麽難嗎？隻怕是其中有什麽貓膩吧。”
“二妹妹這話，我聽不大懂。”沈雨真故作疑惑的搖了搖頭，試圖開解著沈南枝，“二妹妹，那是你母親的嫁妝不錯，但你母親已經嫁給父親了，那嫁妝也自然歸沈家所有了。二妹妹想悉數要回去，隻怕沒這個道理。”
她明麵上雖是代表沈父來的，實際上小鄭氏跟她說了良多。
她也知道小鄭氏用掉了不少鄭輕眉的嫁妝，所以才會這麽慌張，才會不想要還回去。
說到底，那些嫁妝即便再豐厚，也不足以抵得上一半沈家的家產。
“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姐姐請回吧。”沈南枝仍舊沒有什麽情緒，她本來就不想聽沈雨真說這些廢話，可沈雨真還偏偏要說出來。
她稍有幾分不耐煩，口吻裏夾雜著一抹嘲諷道：“難不成姐姐還想繼承沈家家產嗎？有二夫人在，即便祖母再疼愛你，你說父親會如何抉擇？”
“反正你和三妹妹都是庶女，交給誰也都一樣吧。”她唇角揚起一抹笑意來，“姐姐有空操心這些事，倒不如想想自己的婚事。”
“三妹妹遠嫁，二夫人會讓姐姐留在燕州，好近水樓台嗎？”
沈南枝輕描淡寫的問著沈雨真，眼眸裏浮現出一抹笑意來。
沈雨真瞬間驟起了眉頭，眸色沉了幾分，臉色有些不好看，警惕的凝視著沈南枝。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隻要我拿到我想要的，沈家的這趟渾水，我並不打算摻和，就看你和三妹妹了。”
沈南枝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伸手撥弄了一下耳邊的碎發。
“可你想要的，不可能拿到，你當如何？”沈雨真沉聲詢問著，目光仍舊落在沈南枝的臉龐上，似是想要看出來些什麽。
“我說過的，那就沈家一半家產，姐姐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沈南枝從容的說著，又抬手提起茶壺，給茶杯裏添水。
“不得不說，二妹妹還真是什麽都敢想啊。”沈雨真斂了斂眸色，口吻裏夾雜著一抹厲色。
沈南枝笑道：“還好，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幫你說服父親吧？不可能。”沈雨真直截了當的拒絕了，甚至覺得沈南枝有點可笑，她憑什麽覺得自己會和她做交易？
“你想多了，而且你在父親麵前恐怕也沒這個分量。”沈南枝實話實說，也不在意沈雨真臉色有多難看。
“那你想做什麽？”沈雨真雖然很生氣，但也知道沈南枝說的的確是有道理的。
自己要是給沈南枝說話，父親必然會對自己失望至極的。
“我母親的嫁妝有一份禮單，你幫我拿到，我給你二夫人把柄的線索。”沈南枝直截了當的說著，“這交易你不虧，禮單抄完再還回去，神不知鬼不覺的。”
“我給你提供線索，至於能查到什麽，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就算查不到太多，憑著這個線索，二夫人心裏也會有點顧及的。”
沈雨真略微遲疑了幾秒，沒有直接拒絕，但也沒有直接答應。
細細思量著，追問道：“為何隻是線索，難道你沒有繼續查下去嗎？”
“因為這可是展示姐姐能力的好機會啊，還是說姐姐會覺得我給的是假線索？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查證過了。”沈南枝輕笑著說著，眼眸微微流轉。
“二夫人的把柄，妹妹為何不好好利用，而是要與我做交換？”沈雨真對沈南枝的話語是有些不信的，沈南枝要真的知道什麽，大可以自己多加以利用。
“姐姐應該知道，除了線索遠遠不夠，還要講究證據。證據我之前倒是有，不過已經做了交換了。就看以姐姐的本事，能不能找到新證據了。”
沈南枝聳了聳肩膀，笑意又深了幾分，眸光凝視著沈雨真，再度開口道：“一盞茶的時間，姐姐可以好好想想。”
話音落下後，她便拈了一塊沈雨真帶來的糕點，咬了一口，讚歎的點了點頭，“不愧是有名氣的鋪子，這糕點是真的不錯。多虧了姐姐，我才能有這樣的口服。”
沈雨真沒有接沈南枝的話，而是在認真的想著。她的確被沈南枝給說動了，自己要是能有小鄭氏的把柄，就不需要總是在小鄭氏那兒卑躬屈膝了。
沈家的家產，小鄭氏毫無異議是想要給沈姮娥的，沈父也更多偏愛沈姮娥一些。
可她不能不給自己掙個好前程。
同樣她也知道，沈老夫人是屬意自己的，但沈老夫人的終究沒有那麽長的壽命，世事無常，未來的事，誰又能夠說得清楚。
所以要從現在就開始把握，要給自己謀劃布局，拿到自己應得的才是。